第608章 时光
第六百零八章
时光
沈琼芝想了想，笑：“这有何难？大不了过几日我请她和另外几个女孩儿再来府中作客，也不提起你的事，只说我和她们投缘，然后你在旁边看看，或者过来聊一聊。yywenxuan这样就算后头没相中，也没单指着谁，谁都不会不好意思了。”
孙源笑：“母亲为了儿子难得这般灵机一动，真是亲恩如山，儿子感激不尽。”
沈琼芝还没高兴一会儿，忽然反应过来，气得拍了他一下：“你这小子，拐着弯儿说我平时憨呢！”
孙源直笑，沈秋兰也绷不住笑了。
沈秋兰要回去，孙源送她。
二人离了正院有一会儿后，沈秋兰忽然道：“你若最后真娶了她，可要好好待人家。”
他们俩人太了解彼此了。九姑看不出来，她岂会看不出孙源根本就没有心动，而是藏着别的打算？
孙源面上笑意微淡：“放心吧，她不找事，我自然也不为难她。”
沈秋兰沉默片刻，终究还是没忍住开口：“你说的不找事和不为难，是指什么？”
孙源道：“只要她不管我在外头的事，不要所谓的专宠，正妻该有的体面她都会有，想要在人前恩爱我也尽力配合。”
沈秋兰蹙眉：“你外头有什么事？连我也不能说吗？”
孙源握紧拳，道：“抱歉兰儿，我不想惹麻烦，更不想……”
话说一半，他黯然吞下。
沈秋兰见他这样，也不追问了：“总之你自己心里有数就是，不要过火了。”
孙源笑：“我当然有。她们这种人家的女儿从小就知道怎么做正妻，世间有几对夫妇是像母亲和叔父那样的？能安安静静过一辈子日子，就是上上签。”
回去后，沈秋兰终究是有些不放心，派人暗中打听消息。
自打吞下采芳馆和另外几家花楼后，再加上陆亚馁那边的助力和孙鸿渐的提携，如今她的情报网十分厉害，很少有打探不到的事情。
可不知怎么回事，硬是没有打听出孙源在女人方面有什么不对。
他既不去风月之地喝花酒，也不参与那些年轻男女们传情达意的活动。
平日里不是在裴府尽孝便是在外正当应酬，偶尔回将军府和兄弟们切磋联络，或者来她这边聊天喝茶，似乎极为正常。
就在沈秋兰心中疑惑之时，孙鸿渐私下派人接她去了孙府。
见到她孙鸿渐也不绕圈子，开门见山：“我听北边那一带隐隐在传，说源儿把辽国皇帝的一个妃嫔掳回了大盛，你可知道此事？”
沈秋兰险些没站稳：“没听源哥哥说过这事，他应该不会这般大胆吧？”
孙鸿渐看出来她的确不知道，沉吟道：“这事不算大，那辽国不敢计较，闹大了也是丢他们的脸。我倒是不担心源儿被问罪，只是担心……”
沈秋兰当即领会：“孙大人放心，我一定想办法探个虚实，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把源哥哥迷成这般。若是个好的就罢了，若存心不良，绝不让留着祸害他。”
虽然还未确认，但想起孙源先前的反应和说的话，沈秋兰心里头明白这事八成是真的。
只是不知道他把那女子藏在哪里，平时二人又是如何相会的？
孙鸿渐十分欣慰沈秋兰的上道：“那就辛苦你了。”
沈秋兰笑：“孙大人指点提携兰儿不谈辛苦，好容易有这么个报答的机会，怎敢说辛苦！”
二人如父女般亲切交谈了一会儿后，沈秋兰便告辞了，暗中开始着手调查跟踪。
沈琼芝把那柳小姐和另外几位千金邀到裴府，吃喝玩乐，好不热闹。
众人揣摩着她们都有概率做裴夫人的儿媳，但一时摸不清到底谁希望更大。
不过无论最后结果如何，能够结识攀附上这样一位显赫荣贵的夫人也是好事，大家都鼓足了劲表现，把沈琼芝哄得心花怒放。
她只恨自己儿子太少，瑛儿太小，不能把这些都娶回家来。
孙源偶尔会出现在宴会上，一起参与玩乐或闲聊。
他对每个人都彬彬有礼看不出厚薄，但即便是最寻常的交谈，也能惹得她们小鹿乱撞，面上飞红。
并非她们轻浮容易心动，而是孙源的确太优秀了。
长得好，能耐大前途无量，年纪轻轻风光得意至极还这么稳重老练，换谁抵挡得住？
更要紧的是公爹权势滔天，婆母温柔好说话，嫁到这样的人家简直和跌进蜜罐子一样，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那柳芸芸亦是这么想。
比起其他人，她额外还有一层想头：裴首辅夫妇这般恩爱，家风极好，孙源以后想必也会对妻子很好吧？
若是能和他们一样，该有多么幸福啊。
柳芸芸正想得出神，无意间一抬头，目光和正观察她的孙源碰上。
孙源微微一笑，她不由得心跳加快，低下头去。
人都散去后，沈琼芝问孙源：“如今你见她不止一回了，也说过几次话，感觉如何？”
孙源笑：“看着是个温柔敦厚的，我喜欢这种性子，就是不知道她喜不喜欢我。”
沈琼芝大喜：“人家不喜欢你，岂会巴巴儿来讨好我？我可是亲眼瞧着了，她看到你就脸红呢。你要是真看中了她，我这就和你叔父商量去提亲。”
孙源起身磕头：“多谢母亲！”
沈琼芝拉他起来，一时间百感交集：“时光过得真快，当初那么小一个孩子，如今也快要成家了。一想到你们有孩子大概也就是这两年的事，我这么早就要做祖母了，真是……”
孙源笑：“母亲倒一直是老样子，不曾变过。即便做了祖母，也和做姑娘时一般年轻貌美，青春常驻。”
沈琼芝笑骂道：“话是好话，怎么从你嘴里出来就变了个味儿呢？”
孙源连忙道：“都怪儿子平时没大没小，母亲才觉得味儿不对。其实这话出自内心，没有半分笑话的意思。”
他说的是真心话。
当年跪在沈琼芝腿边求救的时候，她便是这样了，此后再也没变过。
或许岁月也格外怜惜她这种人吧，无论在其他地方留下何等痕迹，她的眸子也永远是澄净澈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