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一荣俱荣
第四百六十三章一荣俱荣尤倪儿陪着孙鸿渐在里间饮酒时，她的丫鬟荷花儿也在厨下陪着高福饮酒。虽不及房中菜肴丰盛，却也有四盘两碗，都是些肉丸烧鸭鱼果等物。不是剩的，而是干干净净另做的，堆得极满极高。这也是高福愿意为尤倪儿说好话的原因。她待他最好，不像另外两个只顾着讨好老爷，每次拿些不像样的东西糊弄打发他。荷花儿给高福满上酒，又拿筷子挑了些好肉放在他面前的小碟子里，不住劝他多吃些。“哥哥最近都瘦了，想是前些时老爷生病伺候得辛苦？也没法子，谁叫老爷只信你，其他人都信不过。”
高福本就有了酒，被这话说得越发飘飘然：“没办法，能者多劳。老爷平日待我最厚，他病了我岂能躲闲儿？横竖只用在外间守个夜，听到他咳就就进去瞧瞧，其他的散累活儿自有别的小厮丫鬟，落不到我头上。”
荷花儿压低声音窃笑：“小厮也就罢了，丫鬟们只怕不老实，都想趁机爬上老爷的床吧。”
高福不屑：“就想想吧！老爷最挑剔不过的人，不是什么猫儿狗儿都能看上的。不是我拍马屁，那些丫鬟加起来都比不上尤姑娘一根头发，拿什么比！”
荷花儿欣然：“那倒是。咱们姑娘虽出身低，模样身段哪一项不是尖儿？老爷又是见多识广的，一眼就估出个上下九等来。都说那边两个长得怎么好，我偷偷瞧过，都不过中上。老爷见惯了咱们姑娘这样的，眼里岂还有别的美人？”
高福只是嘿笑。房中，尤倪儿见孙鸿渐喝得不少，心中有些忧虑，撒娇着劝他多吃些菜。孙鸿渐笑：“喝多我就不走了，你不愿意我留下？”
尤倪儿红了脸，轻声道：“怎会不愿意？只是老爷身子更要紧。酒再好，也要少喝些才是。不是奴说晦气话，这辈子都指望老爷了，自然是盼着树常青，久相伴。”
孙鸿渐笑：“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再喝几杯就不喝了，咱们收拾歇了吧。”
尤倪儿羞怯点头。撤下残桌，宽衣就寝，少不得一番欢愉。尤倪儿气咽声丝，许久才回转过来。她紧紧搂着孙鸿渐，满面潮赤，叹息：“要是能和老爷相守一辈子就好了。”
孙鸿渐问：“怎么忽然说这个？”
尤倪儿低声道：“如今奴算还年轻，老爷也才一两个月来一回，等将来人老珠黄，只怕是见不到面了。”
孙鸿渐道：“她们那里我去得更少，并非冷落你，只是平日里事情太多。”
尤倪儿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轻轻握着他的手，双眼含雾。孙鸿渐笑：“难为你，跟了我这么一个人，总是心中不安稳。”
尤倪儿心里一紧，咬唇道：“奴没有这样想头，老爷把奴安置得这么好，将来的事也都打算到了，再要不满足，岂不是不知好歹？”
他给了她这宅子和奴仆们的身契，成箱的绸缎衣裳和金玉头面，平日里银钱不消说，就连外头的铺子也给了她两间，作为日后之计。可就是这两间铺子，让尤倪儿心中始终笼罩着挥之不去的阴影。她看出来，孙鸿渐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日后会随时离开。就算比另外两个得宠又怎么样呢？说破天了不还是没名分，不想要了随时都能轻轻撇开，没有半分顾忌麻烦。倘若做了他的宅内人，即便是地位最低的妾侍，往后就算失了宠，逢年过节也有机会看一眼，甚至说说话喝喝茶，死在他前头也能得几滴眼泪，运气好的还能在后宅坟圈里占个角。若是断了的外室，死了也就死了。孙鸿渐道：“你那个兄弟做事还算机灵，等他历练起来，就找人把他安到营缮所去，往后能不能更进一步就看他自己本事了。”
尤倪儿一愣，欣喜无比，不住道谢。次日清早孙鸿渐便起身离开。尤倪儿送完他回房，无情无绪坐在镜前，看着镜中人发呆。荷花儿正要摆早饭，外头说尤哥儿来了。尤倪儿只得收起神思打起精神，请她兄弟进来。尤有志拎着个大提盒进了前厅，问他姐姐最近身上可安好。“还好，只是身子有些乏，其他没什么。你提了些什么来？”
“都是些自家做的腊肉酱瓜，还有些胡饼子，给姐姐下粥。”
尤倪儿让荷花添碗筷，又让人把提盒里的东西现切些来，和她弟弟一边吃粥一边聊天。“孙老爷如今来可还来姐姐这里？”
尤有志问。尤倪儿道：“昨儿来的，你来前他刚走。”
尤有志笑：“还是姐姐得宠，听说另外两个已经有两三月没见到他面了，慌得和什么似的，尽派人往姐姐这里瞧。要是让她们看到孙府的车，只怕又要醋酸哭闹。”
尤倪儿道：“什么得宠，不过是暂时还新鲜着。连个宅子都没混进去，我和她们有什么不同？等将来他不来了，就该我派人往她们那里瞧了。”
尤有志道：“姐姐就吃亏在出身上了，若不是当年家里揭不开锅……”尤倪儿道：“过去的事就不说了，命该如此。如今我被老爷赎身出来，又过得这般舒服只在，已是强过许多人。再者大户人家里花楼女子也不少，倘若我有运道生个一儿半女，说不准就被带回孙府了。”
尤有志问：“前些时我给姐姐配的药，吃着如何？”
尤倪儿道：“吃完肚子发热，倒是有几分意思。你留心继续替我打听着，有好的药都给我送来。”
尤有志笑：“做兄弟的又不傻，往后还指着小外甥发达呢，岂能不用心！”
二人又说了一阵子闲话，早饭撤下，捧上茶来。尤倪儿问：“你今儿来，就是为了给我送小菜的？”
尤有志道：“还有一件小事来和姐姐说。五街那边有一个铺子急着出兑，价钱是个大便宜，只要六百两，平时少说也要八百。我手里只有一半，姐姐心疼心疼兄弟，挪三百出来使用，等回钱了就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