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赏月宴

    第四百三十六章赏月宴接下来的两天，晏煜廷都没有再来。瑛哥儿吃睡乖巧，又爱笑爱贴近人，把新奶娘和丫鬟们迷得晕晕乎乎，口口声声叫他心肝，发自内心呵护备至。沈琼芝见孩子安生不少，连带着自己吃睡也踏实许多。本想派人给裴府送信，结果问一圈都没人敢应承，说是王爷没吩咐过这种事。沈琼芝找来那天许诺她的干练嬷嬷：“你先前不是说要什么尽管吩咐，我只想让人给裴府带个消息去，为什么不行？”

    嬷嬷心中直叫苦，只能委婉道：“王爷担心哥儿状况，这府里看守得严格，咱们都出不去，也轻易见不到外人，实在是有心无力。不如等下次王爷来了，王妃亲自和他说？”

    这话真假参半，实属无奈。这王妃看着是个省事儿的，来这边住了几天，不曾要星星要月亮，很好服侍。可没想到一开口就是这样不省事儿的要求，倒不如要星星要月亮。沈琼芝不说话了。临近傍晚的时候，杜御医带着人过来了。他把一份单子交给这边的嬷嬷，嘀嘀咕咕不知说了些什么，那嬷嬷连连点头，赶往厨房那边去安排了。沈琼芝听说他来，忙出了房间走到院子里，杜御医见到她便磕头，恭恭敬敬请王妃安。这自然正经的态度让沈琼芝险些气出白眼来。在裴府那边叫裴夫人好好的，在这边立马就王妃了，变脸比翻书还利索。关键是这老头子切换得如此理所应当，倒显得她是那不知变通的人，荒唐的事反而是正理。这个时候她也顾不上这些细枝末节，只得请他起来，又问他：“这几天你可要去裴府？”

    杜御医说是。沈琼芝道：“劳烦给我夫君带句话，告诉他孩子如今安顿了许多，不再难受了。”

    杜御医笑：“王妃勿要担心，哥儿的状况那边府里是时刻都跟进的，裴大人早就知道了。”

    沈琼芝一愣：“是谁告诉那边的？”

    杜御医道：“王爷安排了人每天给哥儿请脉，询问状况，事无巨细全转告到那边去。两边府里为了找出哥儿生病的缘由，一直在互通消息呢。”

    沈琼芝放下心来，同时有些不自在：“辛苦你们了。”

    杜御医连称不敢，恭敬告退。眼见着快要天黑了，却没有摆饭的动静，沈琼芝不由得有些疑惑，让琥珀去问怎么回事。琥珀带回来的消息让她脸色大变：“说是前头府里设宴赏月，晚些要让夫人带着哥儿过去，就不在这边吃了。”

    就在沈琼芝想要不要装病避开的时候，晏煜廷已经带着人过来了。沈琼芝避也不是，迎也不是，只能让琥珀替她过去行礼，自己往后退。晏煜廷端详了沈琼芝一会儿，放弃了给她掩盖憔悴的想法，对跟着的梳妆丫鬟们道：“去伺候王妃梳妆，再拿面纱来。”

    到底是时间短了，没那么快养好人。裴府那边做点手脚，故意晚查出来一些，把人多留这边一段时日就好了。反正那人孩子在自己手上，又欠着这么个天大的人情，还能为了这点事翻脸不成？丫鬟们得令，如擒贼一般簇拥着反应不及的沈琼芝进去了。与王妃身份相匹配的服饰厚重多层，可沈琼芝身上消瘦，穿起来竟然不显得累赘，倒是发上珠宝太多，看起来有些压着抬不起头来。晏煜廷也察觉到了这一点，问：“谁眼瞎挑的这套头面？换轻盈些的。”

    梳妆丫鬟们吓得不轻，慌忙重新给王妃妆扮了一套金掐丝猫儿眼的，他才不说什么了。奶娘她们白天就收到了消息，百般哄着瑛哥儿睡了，如今正是有精神头的好时候，看到晏煜廷就要他抱。晏煜廷接过他，仔细看着。只见瑛哥儿穿着一身崭新的小衣裳，身上带着光灿灿的多宝平安锁和镯子，像个仙童儿。就是小脸儿依旧黄瘦了些，不然更好看。一行人上了前后四辆车，不仅是沈琼芝母子俩，琥珀和奶娘丫鬟们也跟着。虽明知晏煜廷做出的决定十头牛都拉不回，在去那边王府的路上时，沈琼芝还是忍不住轻声开了口。“如今我和他孩子都有了……”晏煜廷看她一眼，漫不经心地逗着怀里的瑛哥儿：“所以，你什么时候给我生一个？”

    沈琼芝半晌道：“你非要天下人都笑话你吗？”

    晏煜廷问：“谁敢笑话我？”

    沈琼芝有些懊恼，根本说不通。晏煜廷道：“这次又是你欠我，就算拿不出什么实际的报答，至少乖些听话，别不识好歹。”

    沈琼芝脸色微微一白。晏煜廷欣赏着她敢怒不敢言的模样：“怎么，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还妄想着做那清净妇人？名声这东西早就与你我无关了，不如放开些享受，我哪里配不上你？”

    沈琼芝道：“不是为了名声，只是替你不值。我这个人要什么没什么，只有个死脑筋，不可能抛下夫君孩子从了你，你何苦耽误自己。”

    晏煜廷笑：“耽误？我又不曾为你守节，从未缺过女人，如今连孩子也有几个了，哪里轮得到你这个只睡过一个男人的替我不值。”

    沈琼芝哽了半天，道：“难不成你一辈子不娶妻？”

    晏煜廷反问：“我不是已经娶了你？”

    沈琼芝决定闭嘴，再说这些就扇自己耳巴子。晏煜廷道：“把面纱带上，快到了。”

    沈琼芝忍气吞声照做。王府素来有赏月办宴的习惯，前头待客，后头姬妾聚会，处处是觥筹交错，莺燕争艳。晏煜廷本想带沈琼芝去前头，见她吓得浑身发抖颇有些可怜，便罢了：“你带着孩子去后头等我。”

    沈琼芝见他让步，不敢再招翻这个疯子，只能退而求其次点头。王府里长期正妃等同虚设，花侧妃便是最大，可她没有管理后宅的本事，便暂时交由和她亲近的陆庶妃代劳。这后院的赏月宴也是陆庶妃一手筹办的，几天前就开始准备了。忽然听说王妃要来，她急得亲自赶到水月厅这边来盯着人改动布置，特地把原本离得最近的花侧妃的位置挪得退后，几乎与庶妃们的位置挨在一起。仔细查看了几遍后，陆庶妃忽地灵机一动，把两个主位四周安排上轻纱屏风，与其他人隔开来。这样，应该没什么疏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