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封爵

    第一百三十七章封爵“这……这到底是怎么了？”

    沈琼芝无奈。孙鸿渐安抚住了激动的春棠和夏莲，细细盘问，这才把事情弄清楚。原来，昨儿为了虫灾一事论功行赏时，不知哪位官员把沈家的义举报了上去，竭力称赞，圣心大悦，当即下旨一并加在赏赐的行列里头。夜里用膳的时候，这事不知怎么的传到了两位老圣人耳中，大为欢喜，道是国运昌隆必有仁义之辈襄助，此乃吉兆也。索性再追赏一道，除了金银和牌坊赏赐，更是直接让沈家子弟加官进爵。大哥沈云松从广储司主事直接升任为户部郎中，官至正五品；二哥沈云柏则赐了个从六品的文官散职，初封承务郎。孙鸿渐亦建言有功，赐太常寺博士一职，从七品。最了不得的是沈老太爷，两位老圣人见他年纪大了，仁义宽和又教导有方，便赐了他一个只授终身紫微伯，余氏同领伯爵夫人诰命！消息清晨便传到了沈家，先是一道口谕，晚些还有圣旨与送牌坊匾额的队伍过来。说是中午才到，可他们哪里敢怠慢？慌慌张张就派人请女儿女婿过来。不仅仅是因为女婿也在封赏的队伍里，更重要的是他是见过世面懂礼节的，没有他在，沈家人连往哪个方向磕头都弄不清楚。孙鸿渐听完后，笑道：“多谢芝儿，我还没来得及封妻荫子，反而沾你的光有官做了。”

    沈琼芝则紧张得说不出话。这是天大的好事，和先前钦点皇商完全不可同日而语，简直就是一个从天而降的滚热大馅饼。可这个馅饼实在是太大太沉了，砸得她眼冒金花，一时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忧。孙鸿渐看出了她的欢喜和恐惧，握住她的手安慰她：“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别木着脸，到时候被送圣旨的人看到那可是大不敬。”

    沈琼芝恍然醒悟，忙点头换上笑脸。他们二人下车后，沈老太爷夫妇一把搂住女儿，呜呜地先哭了一场。之所以哭，不仅仅是因为高兴激动，更多的是因为愧疚。明明主意是女儿出的，药方子也是女儿给的，可一家子谁都封赏到了，就她没拿到什么好处，他们替她冤枉。偏偏女婿在旁边，他们又不好直说，怕惹得夫妻急眼婆婆闹事，所以只能哭。沈琼芝看父母的眼神便知道了他们的心事，笑：“这是天大的好事，既然来了就接着。咱们家里和睦，沾光的人多了，往后互相扶持才久远。”

    话点到即止，再说明显了孙鸿渐那边肯定会听出来的。沈琼芝本来也没打算这个名声，若是有心邀功她就直接自己出头了，她手下并不是没有药铺子。之所以让给娘家人，一是不想便宜了孙府，二是娘家那边始终是她的后盾和退路，娘家强大了，将来她做什么事才更加方便。当然，这仅限于娘家人也爱她的情况。若是那种自私自利把女儿当货物或者肥肉的，还是自己出头算了。孙鸿渐劝解岳父岳母：“天恩浩荡，若是哭肿了眼睛接旨着实不恭。不如趁现在带我去各处看看，我虽没吃过猪肉倒也见过猪跑，有什么不足的地方先准备好，省得到时候忙乱。”

    沈老太爷转悲为喜，抹了抹脸：“可是这个道理呢，这家里要是没你这个贤婿，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果然还得是孙鸿渐，不过走了一会儿，就发现了许多不妥之处，一一叫人改了过来。他又让沈家在正院里准备好香案，泼水打扫极为干净，把两扇侧门关了，不让年纪小或者过老的在前头奔走。临时教了一些规矩礼仪，让所有人跟着反复练习。虽说即便闹了笑话，宫中人也不会怎么计较。但好歹以后也算是勋贵人家，若是弄得东倒西歪不像个样子，说出去面上无光。慌乱间到了中午时分，送旨的队伍到了。只见是一个穿着紫色袍儿圆胖脸儿的总管太监，后头跟着乌泱泱许多人，气势颇足。他下了马，捧旨高声诵读。宣完旨后，这太监笑着把圣旨交给沈老太爷，沈老太爷双手抖着接了。他说了几句勉励恭喜的话，也不喝茶，径直带着来人扬长而去。沈家人诚惶诚恐，上香磕头，感谢圣恩。又早派人打扫收拾出了专门放圣旨的上房，洗手焚香，恭恭敬敬把绸缎轴子放了进去。一时间，沈宅上下之人欢声笑语，各个面有得色，喜气盈腮。在孙鸿渐的指导下，沈家的账房先生找出最好的大红飞金彩纸来，把一向往来的族，姻，世，友，同僚等写了请帖，邀请来次日的宴席庆贺相聚。另又赶紧请漆匠重写门匾，请木匠作墙外面竖着的通板，请裁缝银匠做新衣袍鞋袜，定制新轿子……忙得那叫一个人仰马翻。这消息传到孙府后，孙老太太起初是高兴自己儿子沾了光，随即越想越酸，语气中的醋味儿都要溢出来了。“也不知道他们祖坟是冒了什么火烟，忽然有这样的好运撞上！原先和咱们家平起平坐都不配的，现在反而高出一个头了，以后少不得要耍亲家威风，呸！叫我哪只眼看得上！”

    兰香心里头为二太太高兴不已，嘴上还要附和老太太：“听说不是世袭的前程，只有这一任，想必也没什么了不起。”

    孙老太太重重点头：“可不是么！大约是见他们家那个老头子也活不了几年了，给个只授终身的爵位让他过过干瘾，死了就什么都不是，有什么好值得说道？也就是他们家眼皮子浅，才这般兴师动众的。”

    嘴上虽这么说，可孙老太太心里很清楚，实际情况并不是这样。爵位分两种，可世袭的和不可世袭的。像沈家得的这种就是不可世袭的，要是沈老太爷哪天伸脚去了，拥有爵位所带来的所有好处和便利他们都不能享受了，平时吃穿用度什么的也只能恢复到非勋贵人家的规格。可是，拥有爵位的意义根本就不仅仅在于这些表面上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