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再遇奥丁
纽约的街区内，一辆黑色的雪佛兰行驶在车流中，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雨滴折射着城市的霓虹灯，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一片朦胧。
“奇怪，明明之前还是晴天的，天气还真是多变啊，看来今天不能带你看风景啦。”趁着等红灯的间隙，老唐把手伸出来感受了一下，细密的雨丝打在手上，清清凉凉的。
“老唐啊，你之前不是总说你一直做同一个梦的吗？”路明非抬头看着天空，阴沉沉的，带给人一种压抑的气息，雨点打在雪佛兰的车顶，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像是细密的鼓点，预示着戏剧即将上映。
“对啊，老是梦到有一个小男孩追着我喊哥哥，可我是孤儿呀，哪有什么弟弟。”老唐一边开车一边说着。
“可有时候却感觉我是真的有个弟弟，他正在不知道哪里呼唤着我。”
老唐那张喜相的脸上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那个小小的男孩的身影在他脑海中不断浮现，梦境的尽头，小小的男孩在漫天火焰中消失不见。
那真的是梦境吗？还是曾经的回忆？
他不知道。
路明非沉默了许久。“老唐，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明明你还会讲故事的么？”老唐说。
“很久很久以前，地球上有一对怪物兄弟，他们相依为命，一起生活在人类社会里，甚至已经靠着自身的能力身居高位，那时候还是帝制。”
“哥哥是一个聪明的智者，所掌握的力量很强大，也有聪明的头脑，弟弟则是还小，什么都不懂，只知道跟在哥哥身后，只要哥哥开心他也就开心。”车内很安静，只有男孩低沉的声音回响，夹杂着雨滴拍打在车顶的声音。
“怪物的寿命很长很长，足够活过好几任皇帝，除了自身非常强大以外，还有一种特殊的能力，他们可以自我延续。”路明非说着。“就是把自身的精华藏在一个地方，如果自己死掉了还可以通过它来复活。”
“这么变态的么？”老唐目瞪口呆地说道。
“但这种能力也不是没有副作用的啦，首先凝聚精华就需要很长很长时间，而且复活之后还有很多不确定因素，就比如可能会失去记忆，或者趁着刚刚复活的虚弱期被人偷袭杀死……所以他们都会把精华藏在非常隐秘的地方。
“因为地球上不止他们两个是怪物，还有其他怪物。可那些和他们同样的怪物却彼此敌对，怪物们彼此吞噬，来壮大自身的力量。”
“哥哥很早就备好了那些东西，他知道，外面早就有同类虎视眈眈，要吞噬他们兄弟。他要保护自己的弟弟，所以即使是以他那样的实力，也只能藏在幕后尽量不出现，以免被察觉。”
路上的车辆渐渐稀少，最后只剩下那辆黑色的雪佛兰向着空无一人的郊外驶去。
“但好在他身为当朝皇帝的谋士，权力还是很大的。他用自己的权力，建造了一座城市，他和弟弟居住在其中，城市很大，里面有座极为宏伟的宫殿，宫殿里的小房间却很温馨，充满了他们彼此相处的点点滴滴。他们就躲在宫殿里，外围居住着他们的侍从和卫兵。”
“但他们还是被发现了，那天哥哥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火光，四处都在灼烧，都有着慌乱奔跑的漆黑人影，最后只剩他在废墟中四处呼喊着弟弟的名字，直至大火淹没一切。”
老唐的眼神呆滞了，他看着副驾上男孩的脸，男孩说的和他梦见的别无二致，他的头渐渐疼了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想要钻出来！
男孩的声音似乎带着奇异的魔力，缓缓压制着他脑袋中的悸动。
老唐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又像是如梦似幻，他竟然真的在男孩的脸上看到了火光！
等等，那不是幻觉！
雨越来越大了，雪佛兰不知何时停了下来，雨幕里矗立着一个像是骑着马的身影。
一点金色的火焰跳起，升腾为熊熊烈焰，烈焰中漆黑的身影戴着银色面具，披着一身斗篷，手持一杆长枪，屁股下坐骑发出的嘶叫声像是打雷一般的巨响，风雨中传来婴儿的啼哭声，又像是有人在窃窃私语。
老唐眯起眼睛才看清，那根本不是马，哪有马会长着八条腿的？！
他脑子发懵，正准备问旁边的路明非这是什么情况，副驾上却早已空无一人，一股寒风夹杂着硕大的雨点从车窗外灌进来，冻的他打了个寒颤。
男孩已经下了车，风雨很大，冰冷的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樱红色的长刀出鞘，黑色的风衣在风中舞动，带着凌冽的杀意。
火焰一再照亮他的脸，那张兴奋而狰狞的脸，此刻的路明非像是发了神经病，又像是找到了他真正的自我。
阴云密布，不见曦月，今晚的夜色是那么的黑，空无一人的郊外只有这片区域被照亮，似乎是盛大的舞台即将开幕，只是注定没有观众。
“这种程度的战斗力……那是要觉醒的前兆么？”
“其实早就是半觉醒的状态了吧，原来老板那杯真的是龙血果汁，路明非现在的样子真像一头即将冲破封印的龙。”
“所有的封印终有破开的那一天，只有被封印的灵魂永垂不朽。”
有人遥望着，隔着暴风雨轻声呢喃。
“你要与我为敌么？”奥丁轻声说着，缓缓把枪尖对准路明非，八足骏马马鬃飞动，空气中雷屑纷飞，枪上翻动着死亡的黑色气息。
“拽什么拽啊，骑着个破马就以为自己很牛逼哄哄了的样子，你这样子倒像是我家楼下那些坐摇摇车的小孩子。”路明非的黄金瞳无声无息的点燃，像是炽烈的熔岩，手中樱红色的长刀蹭蹭蹭地冒出黑火，骨头紧紧贴合在一起，肌肤化成了黑色的鳞片，紧紧咬合在一起。
“需要我给你唱童谣么？”路明非高高跳起，黑色的火光铺天盖地，靠近的雨滴都被蒸发，樱红色的长刀带着凌厉的杀机，狠狠地向着奥丁的头颅劈砍下去。
如果芬格尔在这里一定会惊呼道:“暝杀炎魔刀！”
坐在车上的老唐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