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鬼哭狼嚎的3E考试
随着音乐声渐渐高昂起来，学生们都不再交头接耳了，教室里气氛诡异。
有些人呆呆地坐着，像是女朋友跟别人跑了；有些人在走道里拖着步子走，眼睛里空荡荡的，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一个女生跳上讲台，在白板上不停地书画，可她没发现笔油早已用光；奇兰则是大哭起来，眼中流露出沉重的，穿越时间的悲哀；还有的人想要扒开窗户径直跳下去，但窗户已经被封闭上了。
“原来封闭幕墙是这样的作用么？”路明非看的脸一抽一抽的。现在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要把窗户封闭上了。
“不仅如此，其实楼外面的底层还有气垫，防止学生跳楼受伤。”诺诺倒是反应平淡，类似的情况她已经见过很多次了。
“我准备好了，如果精神冲击太严重，随时可以进去急救。”富山雅史满脸紧张，拿着手提箱站在教室外。
“应该不需要急救，这一届学生看起来都挺优秀的，尤其是那个金发的俄妹。”诺诺指了指角落的那个女孩，女孩静静地，腰背挺直如细竹，小脸上写满了认真，正在专心地画着图案，是这间教室里为数不多的正常人了。
“师姐你灵视时也像她一样么？”路明非问道。
“对啊，我第一次灵视发生在很小的时候，在3e考试时已经习惯了，所以很安静，你呢？”诺诺淡淡地说道。
路明非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个嘛……你就得去问校长了，我当时睡着了，有没有说梦话我不知道，不过应该是蛮安静的吧？”
“……”诺诺不吭声了，默默地朝路明非比了一个大拇指。
零在白纸上认真地绘画着，考题她已经答完了，于是在专心致志地……画画。
画上是极冷的冰原，一个男孩骑着巨大的黑蛇，怀里抱着一个女孩，男孩的身上满是血迹，遮挡住了胸前衣服上的“zero”的字样。
黑天鹅港在两人身后爆炸，爆炸的火光成了二人逃出生天的背景板，男孩看着怀中的女孩，笑容如玫瑰一样绽放着，妖冶动人。
而画中的男孩，有着和路明非近乎一模一样的脸……
3e考试进行到了最后的阶段，教室里的场面更加疯狂了，人们载歌载舞又歇斯底里，像是深夜酒吧里喝的酩酊大醉在蹦迪的酒鬼，又像是精神病院里疯疯癫癫胡言乱语的病患，哦，这所学院本来就是神经病的集中地。
整个考场犹如群魔乱舞。
奇兰始终垂泪微笑，非常悲伤，正拉着另一个学生正絮絮叨叨地讲着他那个酗酒的医生父亲经常打骂他和母亲，还有外婆临死前都没能看到屋后种的那棵成熟的石榴树……
“考试快结束了，咱们一会儿收卷时你得小心一点。”诺诺指了挂在墙上的时钟说道。
“小心什么？这些学生会突然暴动么？”路明非疑惑地问道。
“我的意思是你小心你的血脉气息别再释放了！学生们刚从灵视中恢复过来，我怕他们的精神承受不住！”诺诺朝路明非翻了个白眼。
“放心啦师姐。”路明非拍了拍胸脯道，随后打开门走进教室。
“各位女士们，先生们，3e考试到此结束，请大家放下手中的笔停止作答，然后整理好答案纸……还有白板，耐心坐在位置上等待，在监考人员收走你的试卷后方可离开考场。”路明非说道，像是当了二十年专业的监考教师。
随着广播声音的结束，教室里的鬼哭狼嚎声渐渐的停了下来，蹦迪的女生男生纷纷红着脸从台上走了下来；哭成泪人的学生怔怔地看着前方，似乎还没反应过来；零看了看路明非又看了看自己的画，嗯，蛮像的，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奇兰则是用热切的眼光盯着路明非，像是即将被怪兽袭击的市民看到了奥特曼。
路明非挨个收着试卷，到了奇兰这里，奇兰那眼睛似乎要将他灼穿一般，死死地盯着他，路明非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我真的不想当会长啊喂，我觉得新生联谊会还是你来带领比较好。”路明非无奈地说道。
“不是。”奇兰一脸认真地看着他，随后揭开了他的答卷，前几张都是杂乱无章的线条和图画交织在一起，都是纯度比较高的龙文，到了最后一张，上面赫然是一座直插云霄的大殿，大殿里的荆棘王座和王座上面的皇冠都被斩断，一个身影手持长剑站在王座前，身影很模糊，但从这身形来看，应该是路明非没错了。
“什么意思，这是我？”路明非深吸了一口气，镇定下来问道。
“我在灵视时，觉醒了言灵·先知，因此得以窥见命运的一角，这个人确实是你。”他直直地看着路明非，眼神肃穆地像是梵蒂冈教会的传教士，认真而又专注。“不过我却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只知道你是能引领未来的人。”
路明非沉默地把奇兰的答案钉起来，脑子里不断地思索，这是什么意思呢？莫非是未来他斩断了所谓的命运，成功归隐了么？
“一共九张。”他如机械般地收卷，思绪飘飞，直到一个清冷的声音唤醒了他。
说话的人正是零，“不是一共八道题嘛？你怎么画了九张？”路明非好奇地问道。“画了一张画。”零扬起小脸，眸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波动。
“是嘛，我瞅瞅看。”路明非好奇地翻看着零的答卷。
“不许看，就这样，订着就好。”零赶忙捂住自己的答卷，说话突然有些磕巴。
“好吧好吧，不看就是了。”偷袭失败的路明非只好默默地拿订书机把零的答卷订上，上一世就是这样，零虽然很听他的话，但女孩在她认定的事情上很倔，怎么都拉不回来，他也不刻意去改变什么，就顺着零的意愿就好。
路明非在整理好所有考生的答卷后，把它们都放进了黑色密码箱，随后将密码拨乱，由诺诺交给诺玛阅卷。
午餐时间到了，所有新生都身穿墨绿色校服坐在餐厅的弧形穹顶下，享受着欢迎新生的午餐会。
“就不能换一套么？这一套菜色我都连吃了八年啦！”芬格尔闷闷地说道。
“可以，套餐a是烤猪肘子配两份土豆泥，套餐b是烤猪肘子配两份酸菜。你要哪一套？”侍者说道。
“我选套餐c。”芬格目光闪闪地说道。
“没问题。”侍者转身就走了，几分钟后，端着一份烤猪肘子和一份土豆泥加酸菜递给了芬格尔。
芬格尔坐在餐桌旁欲哭无泪，脸色如丧考妣。
这侍者的脑瓜里是横着一只猪肘子么！
“话说路明非去哪里了？”反正也改不了，芬格尔认命地大口啃着肘子。
“据说和零一起参加任务去了。”侍者说道。
“太没义气了！他居然带着妞去玩，留师兄一个人在学校受苦，太不够意思了！”芬格尔义愤填膺，然后就被猪肘子噎住了。
“都给你说了吃饭时还是要少说话。”侍者白了他一眼，递给他一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