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石门
神鸟鸣啼，展翅翱翔，虽是在水下，但其身上的黑色火焰竟没受到任何的影响。
随着每一次挥翅，皆能在泉池之下掀起阵阵涟漪，倘若狂风巨浪般席卷而上。
此刻的体之试炼会场，万千修士神色各异，将目光齐齐投向上方的五行泉池。
“这都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老八怎么还没有反应，不会真的”紫华和蓝灵焦急万分。
虽然有无上强者出手，但这寻找时间未免也太长了点儿，该不会南修师妹真的遭遇了不测？
“不行，我得下去看看，不能让老八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啊！”白鹤紧皱着眉头，也是等不及了，说着就要遁入泉池之中。
但独孤玄天还是拉住了她：“白鹤姐姐稍安勿躁，这泉池十分古怪，若是没有足够逆天的五行潜力，就算是那些顶尖强者都不能轻易试探，你现在去帮不了任何的忙。”
“我相信南修道友吉人自有天相，以他傲然的体质，是不会轻易出事的，没准儿他是在下边有了什么奇遇，这才耽搁了时间。”
一旁，闻阳城的夜珊珊夜珊珊也是急忙附和道：“没错，这泉池其中隐藏的奥秘，远比大家看到的还要多，以他的体质，的确很有可能接触到其中的终极奥秘，当然，在如今的天仙九洲，也许只有他能够做到。”
闻言，就算再怎么焦急，白鹤三师姐妹也只能以此安慰自己了。
而在那头的泉池上方，五位无上强者乘着各式坐骑，正齐齐将灵力输送于眼前的鱼竿之中。
灵力鱼线自此一路向下，虽然遭遇了几次险阻，但在五位无上强者的合力操作下，还是化险为夷，不断的向下探去。
“还真是低估了这泉池的深度，我们都探索了如此长的时间，竟然还没有到底？”感受着来自灵力鱼线上的反馈，古教无上强者有些吃惊：“不过根据我步在那邪道身上的追踪印记来看，他竟还没有陨落，而是下潜到距离此处万里以外的位置。”
禅宗无上强者也表现的有些惊奇：“这泉池究竟什么来头，竟然这么深，难不成除开五行之力的源头之外，下方还自成了一片世界，亦或是藏着一个强者墓府？”
“无论下边是什么，毫无疑问那邪道必然发现了其中的隐秘，没准儿还有了一番奇遇也说不准呢，依我看我们可以放慢速度了，等那邪道有了一番收获，再将其拉出来，到时候”西方教无上强者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另外两人会意，心照不宣的消减了灵气的传输，让鱼线下潜的速度都减缓了不少。
一旁的夜阑城主看在眼里，但仅仅是摇头叹气一声，并未说什么。
说来，这五行泉池也是教统大会的一众执行长老在外游历时寻回的，她自然知晓这泉池究竟有何非凡之处。
除开大家都知道的五行之力源头外，下方还潜藏着更大的秘密。
当年她因知晓肉体下潜的可能性不大，索性使用逆天手段外放灵魂下去探索过，但仅仅是探索了其中的一角，她便发现了数百只异兽和修士的遗骸。
而正当她继续往下，打算去找找那五行之力的源头时，一股莫名的吸力竟在不断牵引着她的灵魂，仿佛要将其吞噬。
为了成功逃脱，她使尽浑身解数，付出不小的代价，回来后足足修养了数千年，才将灵魂修复。
自那之后，她便再也不敢踏足那池中世界，因为其中的所见所闻实在是令她心颤不已。
事后，经过她多方论证和探索，当发现所见过尸骸中的一些异兽，竟压根不能在古籍中找寻到它们的踪迹时，她越发的震惊。
隐隐觉得，这五行泉池极有可能关联着有关上一纪元的某个大事件，更有可能与那只存在于传说中，却从未有人见过的“神”亦或是“仙”有着很直接的关系。
因此，此刻的夜阑城主，也十分希望有着独特体质的洛秋能将那秘密从下边带回来，揭开一桩千古疑云。
思索间，灵气鱼线上忽有一阵异象传来，让她赶紧回过神来。
便发现，原本一路俯冲的鱼线，在此刻似乎是遭遇了什么阻力，难以继续下潜不说，还被一股强横的力量直接往回推！
“不好，快撤回灵气，免遭反噬！”意识到什么的夜阑城主连忙大喝一声，说着与逍遥山庄强者一起，连忙撤回灵气。
两旁，三教长老先前虽都在心照不宣的摆烂，但一遇到能够威胁安危的问题，也十分慎重，一同将灵气撤回。
而就当五位无上强者刚刚将灵气撤回的刹那。
轰--的一声，一股汹涌的能量余威冲出五行泉池，五色泉水好似那喷泉一般，一飞冲天，来到万米高空之上。
紧接着，整片试炼场地便下起了五色的瓢泼大雨，在太阳的折射下，竟将湛蓝的天空染为五色，好似一幅美丽婉转的浪漫画卷。
“这是什么情况，好端端的泉水怎会突然暴动？”
“这气势也太强了吧，光是余威就压得人无法动弹，是诸位大人引起的吗？还是那无极门的大力神？”
“该不会是那无极门邪道陨落引起的异象吧？天生异象，莫非他是天选之人？”
众修压根不知发生了何事，只看到五行泉池莫名的变化，让她们有些愣神。
“糟了，众长老快以灵气护住弟子，别被这雨水沾染到。”这时，也有一些长老发现了不对劲，连忙呵斥一声。
虽有长老和弟子及时反应，但为时已晚，多数修士在被雨水沾染到的刹那，雨水所携带的五行之力便直接蹿进了他们的体内，直接开始了五行淬体！
虽说在上一纪元时，五行几乎是大众修士的必修课，但对于如今的修士来说，因为莫名的原因，她们大多数的体质似乎并不适合修炼五行，难以练成的同时，甚至连经受五行洗礼都不行。
正因为如此，仅仅是片刻间，便有数万名修士因此殒命，当然也有因祸得福意外在体内留下五行痕迹的，但那也仅仅是凤毛麟角。
尽管五位无上强者很快施以手段，防止死亡继续扩散，但凄凉声还是再度席卷整片试炼之地。
“这邪道小儿究竟在搞什么，怎么引起如此大的动静？又死去如此多的修士，不严加惩戒想必是不行了。”禅宗强者面容不悦，看着下方为自己同门凄凉哭喊的弟子和长老，她的内心很不好受，再度想起前不久为了与那邪道抗衡，而差点陨落的弟子素心。
尽管导致素心惨痛结局的人是那位已经被斩掉的西方教长老，但她仍将所有恨归在了那无极门邪道的身上。
若不是他体质太过强盛，威胁到了三教的根本利益，素心又怎会沦为牺牲品呢。
如今再度看到大片修士因洛秋而死，她对洛秋的恨也随之到达了顶峰。
虽然她不可能直接伤及洛秋的性命，但等将其控制起来，卸个胳膊卸个腿什么的，还是可以做到的。
一旁，古教强者的嘴巴张大到一种夸张的程度：“他怕不是个杀神吧，今日因他陨落的修士加一起，都够我们教统大会历来陨落修士的总和了，平时死十几二十个都已经很惊人，今天怎么成片成片的死？”
西方教强者显得不以为意：“哼，都说风浪越大鱼越贵，毫无疑问，他必然获得了什么逆天至宝，才引起了此等动静，诸位我们还是继续吧，早点儿将这邪道拉出来，好早点揭开这五行泉池的秘密啊。”
尽管她说的云淡风轻，可大家都听出了，她意图争夺至宝的意味。
不过就在继续行动前，西方教强者还是刻意的来到夜阑城主的战车前，刻意抱拳道：“城主大人，这邪道两番引起如此大规模的伤亡，上一次是举起青铜巨炮便能争冠的规则让他侥幸逃过惩戒，这一次嘛，我们如果再护着可就没什么道理了，您说呢？”
战车中，夜阑城主目光一凛，自然知道这是西方教强者在将自己的军。
虽然明面上，五位无上强者都客客气气的，可背地里，却分为了两大阵营，
一方主张直接镇压，而另一方却是秉持和气生财，可此刻，突然的意外，导致天平朝着镇压阵营偏了过去。
显然，这次救出洛秋后，三教便要借着惩戒的由头，直接将其镇压了。
尽管这对秉持和气生财的夜阑城主和逍遥山庄来说，不是个好消息，但事已至此也只能观望后再作打算。
“不存在什么护不护的，都按照大会章程来吧，若是有罪，理应惩戒。”最终，夜阑城主淡淡的回复了一句。
虽然一切都在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但她却隐隐有种预感，似乎那虎背熊腰的女修还能继续创造奇迹一般。
很快，五位无上强者再度联手，凝聚出灵气鱼竿，将鱼线继续抛了下去。
因为方才发生的异象，以白鹤为首的无极门众师姐妹也算是彻底的放下心来，显然，洛秋还活着。
这是不知他究竟遭遇了什么，是一场奇遇，还是说，遭遇了一场战斗？
而距离此处数万里之外的泉池底部，事实也正如她们猜测的那般。
洛秋真的遭遇了一场战斗，不过是单方面的虐杀，仅仅只有炼体境的他，正被一只体长万米的九头丧尸鸟追逐，在巨大石砖构成的石墙上撒丫子狂奔。
石墙巨大厚实，蜿蜒曲折，就如万里长城一般，站在其上方，洛秋简直成为了米粒并不起眼。
而那九头鸟虽大，但在石墙面前，倒也被消减了些许视觉上的震撼程度，就如巨龙与城堡。
洛秋敢肯定，此处一定是到达了泉池的底部，但这里为何会有如此巨大的石墙？
只可惜，此刻急于逃命的他，并来不及思考。
“为什么，为什么要揭开我的封印！！！”自打苏醒后，九头鸟似乎被揭开封印的事情耿耿于怀，扑打着岩浆弥补的双翅便朝着洛秋疾驰追逐。
时不时九个头颅还会吐出九枚黑色火球，如陨石般坠下，在石墙上砸出深深的大坑。
这让洛秋苦不堪言，只能采用前世玩儿游戏时，常用的s型走位来躲避，没想到极为有效。
“曹，你踏马二笔吧，怎么跟个神经病一样，我帮你揭开封印还不好？你不感谢我，还要追杀我，这是什么道理？”洛秋一边跑一边骂。
跑了这么久，他也寻思过来了，先前的金龙长鞭和魂珠肯定就是封印九头鸟的手段，但这两件东西竟然被自己当做宝贝给收了，可不就让这九头鸟复活了吗。
但这鸟脑子属实不对劲，自己助它突破封印复活，它非但不感谢呈上秘宝，反倒还要追杀自己，真是一点儿情面不讲啊。
“魂兄，你踏马醒醒啊，有什么脸继续睡，你这探的什么宝，坑死哥们儿了！”
与此同时，洛秋也不忘唤醒体内的残魂，如今也只有它能助自己逃离险境了，只可惜并没有回应，这让他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这一只九头鸟就能吸收尸海中万千修士与异兽的灵魂，此等逆天实力，想要杀死自己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自己还怎么跑？
洛秋差点儿都想缴械投降了，但很快，他便发现了不对劲。
以九头鸟的逆天实力，自己的这点儿速度对它来说应该完全不够看才对，怎么从来没见它追上来？
洛奇好奇的回头一看，顿时有些惊讶。
就见九头鸟速度忽快忽慢，飞的颤颤巍巍的，有几次甚至都撞在石墙上，让石墙产生了大地震。
与此同时，黑色火焰之中，依稀有红色火焰跳跃，当其中的一个头颅被红色火焰裹挟后，竟然会去攻击被黑气侵染的其他头颅。
“码的，头长得多就是牛鼻啊，自己都能跟自己内讧？”洛秋恍然大悟，原来九头鸟并未被黑气完全浸染，仍保持着一丝理智。
而正是这仅存的理智妨碍了它的行动，让它迟迟没有对自己动手。
“快快跑，我快控制不住自己了。”这时，红色火焰燃烧的头颅发出一声大喊。
但很快，被黑气侵染的头颅却发出截然不同的阴暗声：“你让我们的努力都白费了，我要杀了你，吸干你的灵魂，我要杀了你，杀了大地上的一切。”
说着，它口中蓄力，在一阵黑色光芒喷涌过后，竟直接吐出一道黑色射线，直冲洛秋而来。
要是挨了这一击，洛秋轻则身躯半残，重则灰飞烟灭。
但在射线刚刚吐出的一刻，红色火焰燃烧的头颅却直接咬向它的脖颈，成功调转了黑色射线的方向，直冲着泉池上方射去。
不用想，上边的众修又要遭罪了，但洛秋却不知这一点，趁机拔腿就跑，拉开了一段距离。
但是身后仍不断传来两种矛盾的声音。
“以你这等实力是怎么来此的，原来如此，是你的体质！你竟然没有退化，没有被这天地所排斥！快跑，好好活下去，希望有一日，你能成长到再与它们一战的程度。”
“哼，想走，没那么容易，真没想到竟然还有人能够达到这一步，那便更不能让你继续活着了。”
“跑，快跑！！！”
“跑？休想！！！”
尽管这话语中的信息量对洛秋来说有点大，但他压根听不懂。
而随着两种声音莫名其妙的话越来越多，洛秋也被搞的有些焦急：“不是，你丫精神分裂啊，又想杀我，又想让我走，哥们儿踏马往哪儿走啊？！？”
洛秋明白，就算有九头鸟那丝理智的帮助，让自己暂时死不掉，但这是迟早的事儿，如果那丝理智彻底消失呢？
自己岂不是马上就要陨落在这里。
洛秋真是有些后悔了，早知就不该来此啊，虽然获得了宝贝，但也得以付出生命为代价，十分不值。
就在洛秋有些绝望时，那只红色头颅的口中猛然射出一道精光。
速度之快，在洛秋还未反应时，便直接撞在了他的背部。
随后精光化为红色的虚影羽翼，造型几乎与那九头鸟无异，带着他飞向了远处。
直到绕过无数层峦叠嶂，蜿蜒曲折的石墙后，才是停下。
此刻，洛秋惊愕的发现，他竟来到一处被水草缠绕的灰色石门前。
石门不大，仅有两米高，宽度仅能容一人通过，上方并无任何华丽雕刻，而是朴素不已。
若是从远处观望，并不能发现它的存在，但在这里，洛秋却感受到极其强横的五行之力，让先前足有半米直径树桩大小的五行力越发壮大。
这时，洛秋欣喜的发现，有一丝五行之力终于钻进了自己的体内，虽然只有毫厘，压根达不到试探和淬体的效果，但这的确是个好消息。
洛秋不免猜测，难不成那五行之力的来源，就在这石门之后？
身后，仍在内讧中的九头鸟姗姗来迟，望着眼前的石门，黑气头颅的眼中露出一丝贪婪：“妄他们找寻这么久，原来入口被放在了这里，哼哼，等完全吞噬了你们，里边儿的东西就是我等的囊中之物了，我要将此物当做我的投名状。”
红焰头颅冷笑道：“呵，你死了这条心吧，我早就将我的印记刻在了弑杀大阵上，一旦入内，立马爆体而亡，有种的就进去，咱们一起死！”
“好，你狠，不亏是我残存的理智啊，竟然连自己都算计，遥想当年，我本可以吞尽万物真正的登临那无上境界，破开此处的结界，却不想竟被你这一丝理智给动用手段镇压了，如今苏醒，你可不会有那等好运气，我现在便将你炼化！”
说着，一股黑焰升腾而起，红焰头颅完全包裹，洛秋看不清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却能听到红焰头颅那痛苦的嘶吼声。
通过二者的对话，洛秋虽然有些听不懂，但也猜出了些许。
这九头鸟，竟然是自己镇压了自己？
这究竟是为何？难道是因被那黑气所沾染了吗？那黑气究竟是什么来头？连实力如此强大的九头鸟都会着了它的道。
怪不得九头鸟在苏醒时，会那么的愤怒，那自己拿走魂珠和金龙长鞭，岂不是在助纣为虐？
一时间，洛秋想到了很多，心中顿时有些不安。
本以为是简单的夺宝，却不想竟闯下了弥天大祸。
如果那丝理智真的被彻底炼化，这被黑气侵染的九头鸟在成功逃离这里后，岂不是要吞尽世间的一切？
洛秋倒不是担心那些变态女修被杀，他巴不得那群人全部死掉。
主要是你给人都杀了，让自己怎么立足啊。
届时岂不是要从世界这么大就洛秋一个男修了，转向世界这么大就洛秋一个人了？
虽然洛秋不认为自己到时间也能活着，但这样显然不行，但他实力低下，并没有可以解决的办法。
“差点儿把你忘了，明明实力低如蝼蚁，却有着这等体质，连天地都拿你没办法，还真是个异类。”
就在洛秋思索间，黑气头颅也是朝着他望了过来，那双眼睛充满了不屑，似乎压根没将洛秋放在眼里。
“本来我是想直接消灭你的，估计他们中的每一个遇到相似情况都会这么做，但现在我有了一个想法，我现在给你两条路，一是跟我回去，二是陨落在此处，蝼蚁，选吧。”
“回，回哪儿去？”洛秋有些莫名其妙，这好端端的，怎么要让自己做选择。
你实力如此之强，就算是强迫自己，自己也说不出半个“不”字，怎么突然变得彬彬有礼起来了，难不成也是被莫名的力量给降智了？
黑气头颅摇了摇头：“不知道，我相信那边如果感受到了，会派人来接我们的，我相信，若是你也投身其中，那会是一件极为有意思的事儿，等成长起来去参战，估计能惊掉一群老家伙的大牙，毕竟没有人相信这种体质还会存在于世。”
“这种体质，你很熟悉我的这种体质？”洛秋更加莫名其妙了，对于如今的天仙九洲来说，极境体质是传说中的体质，并没有真正知晓它的真实模样。
但这九头鸟怎么看起来，似乎十分熟悉？
“不熟悉，也仅仅是从传说中听过而已，今日才亲眼见到，毕竟你似乎问的有些太多了，选吧。”黑气头颅有些不耐烦了。
但是这番话却带给洛秋更多的疑惑，什么叫仅仅从传说中听过，这九头鸟不是上个纪元的吗？
难道对于上个纪元，极境体质也是传说中的体质？
可按照现在天仙九洲的人推测，上个纪元能够达到这种体质的人可是很多的，到底谁说的才是真话？
一时间，洛秋真是被搞糊涂了，这历史断代可真是埋藏了太多事儿了。
可时间不等人，此刻的他必须要做出选择，其实为了保命，他完全可以选择跟这九头鸟回去。
但转头一想，九头鸟带自己回去的地方，必然是那些被黑气沾染的生物的阵营。
洛秋已经亲眼见到九头鸟在被黑气沾染前后的性格变化了，实在不敢相信自己黑化后会是什么模样。
到时候，自己还是自己吗？
一时间，洛秋陷入两难，既想活着，又不想成为傀儡般的活着。
“我的忍耐有限，你最好识趣点。”黑气头颅下达了最后的通牒，随即口中凝聚一道璀璨光芒，而与此共同出现的，是一股强大的吸力。
刹那间，洛秋心神不定，只觉得一阵眩晕，意识都开始模糊起来。
这种感觉洛秋极为熟悉，先前在残魂动用手段撼动那魂珠时，每一次失败都会伴随着这种感觉。
只是此刻，这种感觉尤为强烈，隐约间，洛秋竟感觉到自己仿佛要脱离肉体，被那黑气头颅强横的吸入口中。
洛秋终于明白，这黑气头颅，竟然想吞噬自己的灵魂！
残魂先前说过，洛秋尽管体质强横，但精神和灵魂却是最薄弱之处，但凡是掌握些许攻击手段的人，都能在不经意间重创与他。
而眼前的九头鸟，偏偏是掌握这种攻击手段的王者，强横的实力，几乎能让他吞噬万千尸骸的灵魂。
更别提是洛秋这种蝼蚁了，都不够它塞牙缝的。
“我”洛秋艰难的蹦出一个字儿来，在九头鸟强横的实力压制下，他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若是不赶紧做出选择，极有可能仇都没报，就直接饮恨西北。
但他十分不甘，难道下半辈子，就要沦落为他人手中的傀儡吗？
若是这样，为什么不一死了之呢。
洛秋的心情有些复杂，他本以为自己早就已经无惧生死，也会在该摆烂时就摆烂。
但在这关键时刻，他的内心竟涌现出许许多多的情绪牵绊着他。
他还没有复仇，没有让百般摧残自己的古教一众复出代价。
还没有找到自己的家乡，看望自己的家人，怎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
人性还真是复杂，有时候就算是自己，也看不透自己。
洛秋终究是有些高看自己了。
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洛秋下意识的便要同意。
但那就算是经历了悲催鼎炉生涯，却依旧屹立不倒的强大意志力，却时刻提醒他要保持清醒。
终于，在思绪千百轮回的纠结之下，理智还是战胜了求生的本能。
“我草拟哥码的，要杀就杀吧，又不是第一次死了，哥们儿还怕你个九头鸡？”
“哥们儿虽然无耻，但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与其那样行尸走肉般的活着，我宁愿直接重开！！！”
一声怒吼，表明了洛秋的求死决心，时而脆弱，时而坚毅，这便是他性格的矛盾之处，也是他的强大本源。
“一个蝼蚁而已，竟然能有这种觉悟，果然能拥有此等体质的人都不是等闲之辈，那便如你所愿吧，我尊重你的决定。”黑气头颅冷笑一声，随即口中光芒更甚。
很快，头晕目眩的感觉消失了，洛秋只觉得浑身都轻飘飘的，很是轻松。
但低头一看，却彻底惊愕，原来他的灵魂已经被完全抽离了原来的躯体，腾在半空中。
而迎接他的，正是九头鸟那堪比星球黑洞的深渊之口。
“你真是蠢透了，想带回去直接弄晕了带走便是，哪需如此多的废话，看来虽然被浸染，但性格却是一点儿没变啊，还是那套君子作风，现在我倒是理解为何那时我们会损失惨重了，是败在了这些无用的‘习惯’手中啊。”
就在洛秋的灵魂即将被吞噬时，一股红焰升起，直接将黑气头颅包裹，中断了它的吞魂之术。
是九头鸟的那丝理智，它并没有被炼化，而是再度出现了。
随后它施用手段，再度将洛秋的灵魂归体，虽然仍有些头疼，但好在得救了。
“你这家伙，为什么，为什么我偏偏就是炼化不掉你？”被黑气沾染的其他头颅发出丝丝怒吼，引发周边的滔天巨浪。
红色火焰再度控制了一枚头颅：“我说了，是习惯，我九头鸟一族，天生以灵魂为食，大多作恶多端，被修士视为极恶之兽。”
“但我偏偏是个异类，生性善良，刚正不阿，嫉恶如仇，就算吞食，也只会吞食恶的灵魂，这是习惯，是被浸染都改不掉的习惯，在这种状况下，你妄想消灭掉我。”
“不！！！”另外八个被黑气沾染的头颅咆哮一声，齐齐的对红焰头颅发动了攻击。
但那抹红色火焰像是长了腿儿一般，一遭到攻击便马上溜走，不断变换控制着其他的头颅，让众黑气头颅只能气急败坏。
趁此间隙，一丝红色火焰裹挟着一枚刻画着古怪符文的令牌飞入洛秋的手中。
“小友，你能来此，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揭开封印我不怪你，只是以你的实力想要逃脱，还是太难了。”
“进门去吧，若你能通过其中的艰难险阻，里边的东西便托付于你了，切忌，千万不要向任何人告知你的收获，否则将会引起天下大乱！”
简短的交代过后，九头鸟便陷入了疯狂的内讧状态。
因为毫无保留的攻击，周边石墙崩裂，汹涌水流掀起巨浪冲刷着周边的每一处，造成极大的破坏。
“这踏马是炼体境应该有的待遇吗”洛秋挠了挠头，只觉得此行的经历有些梦幻。
虽然他也很想进入石门中找找那五行之力的来源，进行真正的五行淬体。
但门口有这九头鸟守着，就算拿到了，也不见得能安稳逃脱。
可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况且九头鸟的那丝理智让自己进门，肯定也有它的道理。
洛秋所幸豁出去了，随后便拿着令牌来到石门前。
扒开石门边缠绕的厚重水草，洛秋轻易的便找到了一处凹陷处，待将令牌放上去的一刻。
轰隆隆--的一声，石门一阵抖动，随后打开。
没有犹豫，洛秋直接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