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窝边草
这热闹一直到半夜，侯春英10点多时，来了一趟。看着院里的人真是满脸慈笑，这阵仗，不比他爸和自己结婚时差。也间接说明了儿子人缘不差，也不怕在这混不开面，吃亏。
回到章风有家那，“秀琴啊，那个你喊上风有，把院里的大锅收拾一下，放爬犁上，去兵子那，给那群崽子下点挂面。拿上箱鸡蛋，碗筷也多拿，别不够用。”
章风有也是刚送走一群人，还没等脱了棉上衣，就听着了这话。赶紧戴上帽子出屋，在院子里张罗。这院里的家伙事都是现成的，碗筷都是一家一家借来的。用大桶装上两桶碗筷，大锅放在爬犁上，桶子放在大锅里，边上再放好一箱子鸡蛋。
章风有干活也不怵，到了青年点的大门口，拉过来一个着着火的油桶。在油桶里加了几块落叶松的劈柴瓣子，那火苗瞅一下就起来了，坐上大锅，屋里打来水。李秀琴刷锅，倒油，切葱花，倒花椒面，添水，洗过的鸡蛋放进去一起煮了，刚开始要打荷包蛋的，一寻思太多了，不好弄，就索性直接煮了。王当兵的外屋一箱挂面拿出来，侯春英也跟着帮忙。这一大锅热面条，飘着油花，切点冬天少见的香菜末，边上小锅炸的辣椒油。
蹦跶累了的小年轻都围了过来，排好队，从碗桶里拿出一个海碗，章风有打上一碗面，一个鸡蛋，李秀琴给面上淋上辣椒油，捏上一捏香菜，有人自己还从边上的碗里拿上两瓣扒好的蒜瓣。那个怎么形容呢，就像劳改犯开饭一样一大锅面十来分钟就被吃的精光，一点不剩，连面汤都喝干了。
这年头，没有人浪费粮食，恨不得碗都给舔干净。有几个小年轻过来帮着收拾锅碗，添水，洗干净又给送回章风有家。王当兵在一边瞅着这几个帮着干活的大姑娘小伙子，寻思着赶明开春了有活就多找你们干了。钱给谁都是挣，自己看着顺眼的多给点也合理。这一夜就这么折腾的12点。
这聘姑娘，仪式也没那么正式的步骤礼仪啥的。上午10点半开席，一放二十桌。宾客对着席面指指点点，这大虾得有俩大拇指粗了吧？这带鱼炸的真酥，还有这烤鸭皮真油真香哦，看这红烧肉这肥膘，酱焖的河鱼配上自家晒的干辣椒，四喜丸子剜一筷子放嘴里真弹牙，小鸡炖蘑菇，青椒炒肉片，酱牛肉，一盘油炸花生米香肠拼盘，杀猪菜，素烩汤。
席面排场给足了章风有面子，王当兵拎着一瓶兑了水的酒，章雪端着酒杯，俩人挨桌敬酒。客套话讲的贼拉溜，叔叔大爷，二舅，姥姥，这一圈敬下来喝个水饱。
这第二悠席紧接着放下，屋里头，县里来人了。县长的秘书，银行行长，这一桌净都是头头脑脑的，都带着个长。有知根知底的人，也有跟风贴热屁股的。
院子里，放的正席有数。不少小孩子都眼睁睁的看着，上不了桌呢。李秀琴也会来事，正席不够，整点肉汤泡米饭还是可劲造了。两个大锅，一个锅里炖着酸菜，一个锅里煮着五花肉，大骨棒。一碗杀猪菜，一碗大米饭，孩崽子们也吃的满嘴流油。有在桌上的家长不舍得吃，还喊过孩子分了一只大虾。
下午散席，俩新人回了青年点的家。本来屋里还有几个小年轻在屋里打扑克，看见新人回来了，赶紧放下牌。王当兵给章雪脱掉有点挤脚的小高跟鞋，女人为了漂亮可以吃那些男人不可能理解的苦头。揉着有些变形的脚尖，章雪感觉脚趾盖都疼。
王当兵接过一个人的牌，接着打起来。人逢喜事精神爽，这打起牌来手气也热得不行。把落后不少分的局面两把牌就搬回来，章雪给屋里的小青年开了几个啤酒，端了一盘花生米。这啤酒就花生米，干夹不败！
时间差不多晚上七点钟，又从外进来几个人。这是下午到的盛京朋友，刚刚吃完饭。这就来闹洞房了，一个脖子上挂着照相机的矮个子，对着坐在炕上的章雪先拍了一张，试试相机。
本来盛京那边除了佟家人就没有外人知道的事，被佟欣的一个姐妹露出来了。小圈子里有几人为佟欣感到不值，却又不敢对王当兵支毛。就会和几个朋友来给王当兵找点堵，一点点小节目，不成敬意。
一个红苹果细线吊着俩人啃，新娘身上长东西等等，一套流程整了10个节目。脸皮薄点的人已经浑身不自在了，那节目表演效果绝对对得起今天随出去的礼钱。
尤其是王当兵的小姨子，村里第一个正经大学生，刚刚放假回家。被几个人安排了好几个节目，说啥小姨子是姐夫的半拉屁股，不摸白不摸。
被灌了不少酒的章雨也只是被动的听人指挥，跟姐夫做点小游戏，什么姐夫骑马，小姨子扶蹬。这闹洞房一直弄到小半夜，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王当兵已经醉的不知道东南西北了，姐俩也都差不多，也没少被灌酒。迷迷糊糊睡着了，下半夜渴的受不了的王当兵闭着眼睛摸了一杯冰凉的茶水，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了。
这时好巧不巧的章雪也动了一下，正好碰在那地方。火气正盛的王当兵哪里能忍，三下五除二的就把衣服脱了精光，压上一具娇躯上。
迷迷糊糊中，总感觉身下的人老是在推自己，肩膀头似乎被咬了。
天亮了，王当兵觉得自己的胳膊非常疼。睁眼就看见胳膊上一排深深的牙印，有两个牙印甚至出血，结痂了。
炕上章雪已经起来，不在了。可能是回娘家那了，被褥乱七八糟的，雪白的褥单子有点点血迹。照镜子看了一眼肩膀头上，王当兵心里狠狠腹诽，这个章雪真疯。
从大锅里舀了一瓢温水，洗漱一下带上帽子，去老丈人家吃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