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换钱
这个年月，大一点的城市都有个大伙自发组织的黑市。形形色色的人藏头露尾的偷摸换点自己需要的紧俏货。也有一部分胆大的人以这个为营生，低买高卖，兑个缝。王当兵没下乡以前也经常来，换点生活日用品。在这个黑市，也遇见一个老相熟，早几年跟着王建军的身后，也算是知根知底了。
脑袋上带着棉帽子，脸上捂着围脖。那人也认出王当兵来。
王当兵稍微透露出一点：“喂，叔，我这有个大生意，你能接下不？”
那个熟人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想起这人和自己说话的人。
知道王当兵的底细，说是大生意就绝对能够吃一顿饱饭。“兵子，你先说说，啥生意？”说完接过王当兵递过的烟。
李叔知道，咱家老太爷当年风光，虽然人走了，但是也留下不少家底。除了那些不动产外，还有不少别的。现在上头政策有了变动，我也想动动心思，你知道的我和我爸一样安分不得。
李叔点点头，嗯道：“今年抓投机倒把的力度小不少了，就连我都动了跑广省淘点货的心思了。”
王当兵竖起大拇指，“李叔心气够高。不瞒李叔，我就是想换点钱，在我下乡的的地包个山。我这几年跑山，跟我二大爷学了点东西，准备搞搞人参种植。”
李叔点点头：“你这是不准备回来了？”
王当兵耸肩：“李叔，你看我像能进工厂吃工资的样吗？”
“我手里有点黄货，你能给我找到出路，我给你们一克这个数，说着伸出三根手指。”
李叔一听，这个数，那就是三块啊！几个人合伙分也能得到千八的啊！这买卖做得来。
去到旁边，拉过几个合伙的人，几人交头接耳，总结起个人的人脉，商量分配方案。
李叔心里道这个买卖要是成了，自己不就有本钱去广省闯荡一番了？没有透露王当兵的一点信息，老李自己要吃个大头。
侯春英领着两个儿媳妇逛着商场，这进了自己家门怎么的也得买点东西。海鸥手表，嗯一人一块。高筒皮靴，章雪喜静，选了黑色，佟欣爱动选了红色。毛呢大衣，一人一件，章雪的选了半身的，佟欣选了长身。这一天老太太把攒的各种票子和钱都花了，换成俩媳妇身上装扮。
这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可不是白说的。老太太的心也年轻着呢，眼光和审美水平不是一般的高。章雪换下厚厚的大棉裤，灰色的长裤。换上翻毛紧身的薄绒裤，显腿的喇叭裤。棉袄脱了，换上小毛衣，皮马甲，那身条立马就显出来。
佟欣的就不用老太太操心了，自己搭配，老太太掏钱。
王当兵又在黑市上搞了一个拖拉机提货单，这家伙可比村里的单缸小四轮有劲多了。28马力双缸，封闭驾驶楼。双大灯，带拖车总价两万五。王当兵交了二百五十块定金，一个礼拜后提货。这个拖拉机是运黄金的工具，一天偷偷摸摸的倒点，不要太舒服。
钱就没有白花的，晚饭过后。老太太早早回自己的屋里睡觉了，年轻人睡的晚。看着电视，等着每天一集的电视剧。新闻联播里，国家领导人的讲话。某某工厂的新产品填补国内空白……
两个姑娘腿上穿的不再是花衬裤，换上修身的弹力裤，松垮垮的跨栏背心换成胸罩，宽松的长绒睡衣。
不时的叽叽喳喳的闲聊，聊到某些话题或者某个片段时就相互伸手，互相伤害。这个过程中该漏的全都漏了，不该漏的也都特意漏了。屋外寒冬腊月，屋内春意盎然。王当兵也是头一次见到俩人这身装扮，都说似漏非漏最勾人心，王当兵哪还有心思看什么电视。灯也不关，直接上车。扶上方向盘，油门一踩踩到底。
可能是因为油箱油不够，极速驾驶了就一会，熄火了，怎么也加不上油。两个姑娘根本就不过瘾，一脚把王当兵踹下去，相互摸索学着开车。
侯春英在邮局电话打到村部，正好章风有在值班。侯春英和章风有客套几句，话题就转到孩子的婚事上。这个证就不要提了，双方心里都明白。剩下的就是彩礼酒席啥的，老太太家底厚实，真不差钱。彩礼666，金首饰一套，百花电视机一台，航天洗衣机一台，凤凰自行车一辆，缝纫机一架。这一溜报出去，章风有都麻了。大嫂子这是硬砸啊！就问你能挑出啥毛病？就这，哪一件单拿出来不得够全家干一年挣的？
好家伙你这一下子全给买了，咱家真不是看这个啊！“你说说，这事弄得，像咱家卖姑娘似的。”
侯春英：“风有啊，咱一家人，还说啥两家话。这年轻人自己选的，咱当老人的也不能硬拆散了。这俩闺女从小就是姐妹一样，便宜咱家那小子了。”
章风有：“那我这边准备酒席了？年前就办了。”睡都睡了，再不抓紧办事情，让乡亲比比划划的，不咋好听。”
侯春英当然没有意见，她自己的意思就是，你爱咋整，就咋整，反正我家都是占便宜了。便宜占了就悄摸的老实眯着，哪还能耀武扬威，争一些没有用的。“行，到时候我回去，老王家也没啥别的亲戚啥的，我娘家离得远来回也不方便，就不让他们来了。”
章风有听着：“行，我这边就按聘姑娘做了。没有太多讲究。”
从邮局出来，侯春英又等了好久公交车，去了佟大为家。佟欣从回来就没在家住过一晚，黄美凤气得牙都疼了。黄美凤指着佟欣的头讲道理：“你说你啊，一个姑娘家，没名没分的住在人大小伙子家，啥都干了是不？你说你要是怀了，可咋整啊！我的姑奶奶。”
佟欣脸也没红：“咋了，我就不能睡兵子了？许她章雪睡，就行我也睡。我不能便宜她，少睡一次我都亏得慌。”
这一套话说出来，黄美凤的血压一下子就高了，抖着胳膊捞起笤帚疙瘩照佟欣脑袋就打。“你个死丫头，你要点脸！这叫啥事，你知道不知道？让外人知道，你们这就是流氓罪，流氓罪知道不？能枪毙你们知道不？”吓唬佟欣，可是没吊毛用。
侯春英和佟大为面对面的坐着，好半天没说一句话。
这咋说的？尴尬了不是。来的不是时候，走还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