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神想入眠
罗姬正守在飞行车前等着神,她见到娥瑟就哆嗦,抖着肩膀将飞行车的门打开,低头顺目的不敢瞧她。
姬斯白袍沾了血迹,上了飞行车,她就脱了下来,娥瑟倚在车壁上,乌瞳深深的瞧着她脸,然后从那张绝美无可挑剔的脸庞缓缓下移,上下打量了好几遍,直到姬斯发现她□□裸一点含蓄都没的眼神,又将白袍披上了,还拢了拢袍襟。
瞬间玲珑曲线被遮挡。
娥瑟挑眉,凉飕飕的开口,“你别误会,我就是看你皮肤保养的不错,多看了两眼。”
她继续没什么感情的讲,“你身材也挺好的。”
别人对待姬斯都是百分之二百的尊敬和恭敬,而娥瑟百分之一的尊敬都没,若不是因为娥瑟脸颊被烧的通红,胳膊上的血透过随意包括的丝带渗透出来,姬斯会觉得她可能说出的话更加放肆。
“谢谢。”
娥瑟轻嗤,伸手指了指自己,“按照礼尚往来的原则,姬斯不应该夸我吗?”
“你头发很黑。”
“我夸了你两句。”
“你眼珠很黑。”
娥瑟笑出了声,笑得酒窝出现,昙花陷进去成了一个花骨朵,“你声音软软的,像棉花糖。”
话音刚落,飞行车停在了医疗室门外。
“你欠我一句。”娥瑟留下这句话,率先下车跑进了医疗室。
医疗室依然一片漆黑,这次娥瑟直接推门进去,边跑边喊周斯,她跑完了一层,也没有回声,医疗室走廊上都是打斗痕迹,地上还有一些散落的机器零件。
上面沾满了绿液体。
在黑暗里也看不清。
姬斯始终跟在她身后,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一个托盘。
罗姬战战兢兢的走到娥瑟身边,向她深深一鞠躬,然后指了指长椅,姬斯正坐在长椅上,烤着刀。
娥瑟看了眼自己胳膊,斑驳一片,鲜血已经浸透了丝带,还有血滴顺着她胳膊流下,怪不得她觉得手上粘腻腻的。
血腥味冲淡了绿液体味,走廊上还有消毒水味,三个气味混杂在一起,实在说不上好闻。她坐到长椅上,将手臂递给了娥瑟。
“忍着点,会疼。”姬斯握着剪刀,小心的将丝带剪开。
娥瑟晕倒的时候她潦草的用丝带绑了绑她伤口,对待编造人,她知道怎么让她们瞬间好起来,但对待人,她有些迷茫,不过好在娥瑟不是第一次晕倒,她有了心得。
她将娥瑟被污染的肉小心的挑出来,这种施刀者小心,然而受刀者并不会感到好受,反而会感到凌迟的痛感,娥瑟面上苍白,长痛不如短痛,抿唇直接夺了刀,自己下手把那一整块肉切了。
鲜血直飙。
罗姬吓得叫了出来,被娥瑟乌瞳没什么感情的瞅了一眼,更害怕了,眼泪直流。
双手捂着唇不敢发出声,呜咽声跟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可怜巴巴的站在姬斯身后,
“去我床前哭丧的是你。”姬斯从她的呜咽声中确定了,话一出,罗姬捂着唇一点声音都不敢出了。
腐肉切了后,她放松的将头靠在墙上,任姬斯给她包扎伤口,她竟然发现姬斯手在抖。
疑惑了。
神胆子这么小。
她淡淡的看向姬斯,姬斯今天始终没笑,不过这个样子的她倒是顺眼许多,“身边整天一个哭哭啼啼的人,姬斯不觉得晦气吗。”
姬斯手下系蝴蝶结的动作一顿,“她最近哭的确实多。”
罗姬擦擦泪水,站出来表忠心,“神,我没有哭你,我哭的她。”
她也是基因编造人,很早前,就被派到姬斯身边工作,仗着姬斯宠爱,无法无天的什么话都敢说。
“罗姬,你最近先呆在小镇,不要出来了。”娥瑟包扎好,将东西收拾了起来。
罗姬委屈的跺脚,哭的更厉害了,哭了一会,见神不理她,捂着脸边哭边嚎跑走了,半路跟一机械撞在一起,膀子生疼,她大吼,“谁啊!”
等她看清,哭的声音更大了,差点晕厥过去,又跑回神身边,“神,那边,那边,我怕。”她缩着身子躲在姬斯身后。
娥瑟听到了机械滚动的声音,她先走了出去,借着手腕上腕带散发出的绿光照亮,她看清了楼道里站着的人,都不应该说是人,因为这个人只有头是人的样式,其余全是机械,并且心脏是空的,机械上绑着绷带。
隔老远都能闻到生锈机器的味道。
娥瑟犹豫的向前迈了一步,她不想说出她好友的名字,“周斯?”
“我不是让你呆在那里,你出来干什么,你若不需要我去拿药,你能不能跟我说一声,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你开心了。”周斯朝她怒吼,身上的机械咔嘣嘣的转动。
“总是一个人行动,什么事都不跟我说,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遭了多少罪啊,你就是个糟心玩意。”
周斯怒极了,她回到医疗室取药的时候,发现有人在行苟且之事,医疗室是她的场地,也是整个编造局唯一断电无光的地方,没想到真的有一天成了糟心玩意口中众人偷情的地区。
还不止一对。
谈恋爱不利于编造人基因稳定,所以编造局禁止编造人产生人的感情。
可是给了她们人的身体人的情感,又怎么能真的依靠基因控制住呢,编造人成人,她们也是独立的个体,始终有一天会有自己的思想。
周斯不允许自己的宝地变的乌烟瘴气的,空气中还弥漫着说不上什么味道的气味,她气恼的一拳将门打扁。
她看到那玩意焉了。
“滚出去。”
结果,编造人并没滚出去,反而钻出了更多的编造人,矛头共同指向周斯,共同揍周斯,周斯本就是上了年纪的机械构造而成,这下被打的,零件四散,滚落一地。
最终,她已经无法恢复人形。
而等她撑着一口气去地下室找娥瑟,里面已经空无一人。
“是谁?”娥瑟将周斯搂到怀里,“谁打的你。”周斯身上的机械膈的她肋骨疼,她毫不在乎,紧紧箍着周斯,乌瞳迷漫戾气。
“还他妈不是、——”周斯说了一半的话突然卡住,她一把推开娥瑟,娥瑟都没反应过来,人就倒在了地上,手按在了一个零件上,掌心又划了一个口子,接着就听到周斯惊喜激动的声音,“神,是你去救的娥瑟吗,我就知道娥瑟她自己跑不出来,神,你别站着,您坐那,坐那。”
“娥瑟不懂事还得让您亲自去救她,这种小事她自己能解决,您相信她,她肯定没有药瘾。”
倒在地上,手心在流血的娥瑟,眼神阴恻恻的盯着机械,“他妈的。”
也不知她是在骂把她推倒在地的周斯,还是周斯的机械,还是卸了周斯机械的人。
那边除了头整个身子都是机械的周斯还在对神献殷勤,“神,你饿不饿,我这里有吃的,你要不要去我屋里坐坐,这里又脏又潮湿,我还没来得及收拾。”
“虽然我这个医疗室气味有些冲,但是好歹这么大栋楼,干净的地方还是有的。”
姬斯温婉和善的笑着,眼神似烟波流转在周斯身上的机械上,“怎么身上有这么多生了锈的机械。”
她说话的时候声音很柔很软,的确是娥瑟说的那样,感觉让人仰躺在巨大的棉花糖上一样,周斯产生了羞赫之感,机械手紧张的绞在一起,有些不好意思说。
娥瑟从地上站了起来,刚把手上的口子清洁好,冷笑了一声,替周斯回答了,“因为穷,所以去垃圾场捡的。”
见色忘义的东西。
-
入夜。
娥瑟鬼魅一般游走在速楼的男宿,楼道里墙上镶了两排的灯,昼夜都亮着,每个灯的灯芯里都镶嵌着监控器,她故意对着灯,露出了她模仿的自我感觉良好的神的笑容。
然后破了门上的密码,闯了进去。
她脸上的笑容始终没有变,维持的仿佛是从零下百度的寒冰里拿出的模型一般,本来在睡觉的人看到她,被惊的脸一白,娥瑟没有给他反应的机会,一针剂扎在了这人胳膊上,将针液推了进去。
那人才反应过来,脸白的更厉害了,“你给我打了什么?”
“放心,只是让你一段时间没法干事罢了。”
娥瑟还在笑,她拍了拍这人青白交加的脸,“纵欲有伤身体,编造人还是好自为之。”若是以前,她恐怕会跟这些人打一架,打的他们散架,但眼下不行。
因为。
……
那位神就在男宿外等着她,监督她,阻止她行暴力。
娥瑟将其它的几人也全部打了针剂,这种事情,他们自己就不敢去告发,不然到时迎接他们的就不是暂时的药物,而是让他们终身都干不了事了。
娥瑟出来的时候,姬斯正在抬眸看月光。
月光如华,倾泄而下,神明在世,不染凡尘。
娥瑟走了过去,跟娥瑟并排站着,也抬眸向上望去,看了许久,也没看出个跟往日月光有什么不同,她微微躬身凑近娥瑟脸庞,跟她一个角度向月光望去,“看什么呢?”
“马上就月中了。”
“哦。”
“你动手了吗?”
“我答应过你,乖乖听话。”娥瑟还是保持着凑近娥瑟的距离,她也不知道自己鬼使神差的离她那么近干什么。
但闻着姬斯身上的清香味,她就比较舒服,明明自己身上也有香囊,可能是因为别人家的比较香。
姬斯闻言揉了揉娥瑟的头,本来也不是第一次揉了,只不过这次娥瑟是自己躬身低头往姬斯身边凑。
……
倒像是她听话做了好事后摇头摆尾求主人夸赞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