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郭谦死，圣旨传到
天牢之中，那个中年男人闭眼打坐不语，气息外散。
范震隐隐能感受到他身上气息波动，似乎将其他天牢全都笼罩起来。
天牢之中的犯人众多，其中不乏世俗高手，如若没有强人镇压，恐怕他们早就揭竿而起。
而这个中年男人似乎就是这个坐镇之人。
范震放下琢磨心思，带着萧碧儿走出天牢，他没有离开大狱，而是带着萧碧儿坐在狱卒的位置上。
“碧儿，你先披上，暂时在这里休息。”他将自己的外套脱下，给萧碧儿披上。
范震两人就坐在那，冷冷静静的看着大狱门口。
驳杂慌乱的脚步声传来，刚才跑开的狱卒已经带着支援力量赶来。
一大批京卫成队站在大狱门内，领头的是另一位百夫长。
申天瑞不是太子党，近年来被排斥，所以虽然他与郭谦都是百夫长，而且他的军龄还要比郭谦多长5岁。
可就因为不是太子党，所以不得重用。
方才他听到狱卒报告，心中暗暗窃喜，他希望狱卒所说的大胖子能够越狱成功，这样就是郭谦的过错。
跟他申天瑞无关。
可没想到他进来一瞧，大胖子不仅没逃，还坐在那优哉游哉的等着他。
申天瑞往天牢方向看了看，眼中一惊！
“郭谦死了！？”
他心中狂喜，双手都有些颤抖。借刀杀人，借刀杀人啊！
他被郭谦压制得太久，早就想要翻身。苦于自己属于宰相程党，跟太子党不合，受到压制太久。
申天瑞不急不慌，他与郭谦的实力差不多，郭谦会死，他也有可能会死。
老百夫长让京卫停在门口，自己执刀缓行，朝着范震走去。
“兄台，既然跑出来了，却没有越狱，不知道兄台所谋为何？”
申天瑞坐在范震对面，晃了晃几个酒壶，发现都已经空了，桌子上的菜肴也已经被瓜分，所剩无几。
“这些兔崽子，拿着饷粮不干事，就会享受。”
萧碧儿有些后怕，申天瑞坐在身旁时，小姑娘本能往范震身边缩过去。
范震不说话，眼睛深藏在眼睛缝里，盯着申天瑞，毫不客气的散发自己身上的灵压。
如同滔滔江河，无形的掀起海浪。
申天瑞下意识摸向自己的佩刀，才发现是心里莫名其妙恐惧起来。
他咽了一口唾沫，说道：
“兄台，想必是某个宗门大派的弟子？”
能如此不顾官家颜面，在大狱里闹事，公然杀死百夫长，除了宗门大派的入世弟子，申天瑞真想不出来，还有谁敢这么干。
范震依旧不说话，就这么坐着。
申天瑞克制住自己想要发怒的心情，将对方的无礼蔑视视而不见，如今要做的是保命。
“既然兄台并不想离开大狱，那我就在这里陪着兄台便是。来人，把这里收拾收拾，备点酒菜过来。”
京卫们虽然不解，但他们只能照办。
手下又搬来一张崭新的桌子，备上酒菜肉食点心，一应俱全。
酒是浣花楼的桂花酿，菜肴是无极楼的顶级招牌，点心更是樊楼里出了名的头牌。
香气四溢。
“兄台，不如我们坐下来聊聊？”
范震起身，带着萧碧儿坐在另一张桌子上，他起了身，申天瑞这才看清楚，这胖大汉屁股底下，不光有板凳，还蜷缩着一个昏倒的狱卒。活生生当了人家的屁股垫。
申天瑞冲着自己手底下人点点头，京卫们火速赶上，将狱卒、郭谦的尸首、破碎渣滓一并收拾干净，不影响领导吃喝的心情。
“兄台，请！”
申天瑞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范震依旧无言，细细品着茶水和点心，护着萧碧儿让她放心的小口小口吃着点心。
两边的人都不再说话，申天瑞也只是自顾自喝酒，吃菜，想事情。
这一顿茶点酒食一直吃到天亮，有人跑过来禀报：
“大人，换班时间到了。”
申天瑞扬扬手说道：
“让他们该干嘛干嘛，不要惊动这里。另外，把这些收拾了，去准备些早点。”
“是！”京卫离去，只听见外面有齐整的脚步声此起彼伏，却不见有半点人经过这里。
不多时，大华楼的早点就送到了。
蟹黄汤包、蒸饺、烧麦、煎包、油条、豆花、米粥等等，全部摆上。
“兄台，请吧。”
说过这句话后，申天瑞又自顾自吃起来，范震倒是不饿，萧碧儿抬眼看了看范震，后者点点头，小姑娘才怯生生端起一碗银耳莲子羹，小口啜饮。
另有两个京卫端着一个食盒，去天牢里给那个中年男人送饭。
果然是胡辣汤，多放了胡椒面，少放豆芽。
中年男人满意大笑，笑声一直传到范震这里。
范震皱眉，想要开口问，却又没有说话。
吃过早点，申天瑞也有些坐不住了，他派人出去探查范震的底细，可那人至今都没有回来。
他有好几次都想动手了，可经验告诉他，这种事情最好是再等等，哪怕等来的是太子的人。
也要再等等。
又捱过一上午，接近中午的时候，有快马直抵京卫大狱。
上头直达的命令，而且是两道。
第一道，是圣旨。
颁布圣旨的太监进入地牢之后，看见申天瑞已经将渣滓打扫干净，也收了不干净的死尸，整个地牢整洁一新，并且跟范震和谐相处，对坐饮茶。
宣旨太监拍了拍申天瑞的肩膀，轻声说道：
“申百夫长，恭喜恭喜！”
申天瑞不知所谓，赶紧恭敬问道：
“大人，敢问何喜之有？”
宣旨太监手指点了点他，尖声尖气说道：
“你呀！明知故问不是？行了，跪下领圣旨吧。”
这句话一说，所有人齐齐跪下，宣旨太监特意嘱咐道：
“范震天师，陛下特别交代，你可以不用跪。”
所有人都诧异的看着范震。站着接圣旨，只有曾经开国元勋才有过这种待遇！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宣天药师范震觐见！”
圣旨一下，众人山呼万岁，范震淡定接下圣旨，宣旨太监心中惊异，果然是少年人才，心态如此淡然。
反观申天瑞，此时他浑身颤抖，双目圆睁，激动得合不拢嘴巴，心底里不住的说：
“幸亏没动手，幸亏！幸亏！幸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