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祸根
姜盐震惊了，她紧紧抓着身侧的衣摆，问：“四大仙门的创始人是父神的侍从，我不明白，父神不是魔族的神尊吗？”
“在神的眼里，人也好，魔也罢，万物生而平等，我们跟人族都是他的臣民，所以一视同仁。只是人族和魔族是天生的敌人，根本无法和平相处。两族之中，人族胜在聪慧好学，魔族则是体能更加强大，彼此冲突不断，一直互有输赢。后来也不知道是什么起因，人魔两族彻底陷入混战，厮杀惨烈。这就是你们现在所知道的仙魔大战。父神无法平息两族的仇怨，便只能想办法把我们彻底隔开。”
太参顿了一下，又继续道：“魔族地界常年漆黑无光，地火蔓延，瘴气重重，生存条件恶劣。而且种群繁杂众多，性情乖戾，每个种群互不相容，经常出现□□，死伤惨重。更糟糕的是魔族修行经常不得章法，极容易走火入魔陷入癫狂，最终走向自我毁灭。总而言之，跟人族相比，魔族混乱至极。”
“人魔结界一旦设立，那哪怕是神族，也无法自由出入两界。将魔族赶到贫瘠的魔界，父神始终觉得亏欠我们。于是带领所有的神族一起到魔界生活，统领我们重建魔界。他们用神力孕育萤火树，为永夜的魔界带来了光。设立魔族学院，教导魔族修行之法，减少走火入魔的魔族。还鼓励各个族群通婚，促进族群间的交融。我们尊父神后裔会神尊，并不仅仅只是因为神族血脉对我们的压制。我们是真的非常感谢神族对我们的贡献。”
姜盐又问：“那几个人族修士呢？也跟着神尊到了魔界生活吗？”
“人族贪婪、自私、野心勃勃。他们从一开始跟随父神来到魔界就不怀好意。他们借口侍奉父神，不过是为了留在父神身边修行汲取灵力，短短百年时间就从金丹期跨越到了大乘期，成了人神。从魔界被治理的井井有条开始，他们便不停地以怀念人界为由，怂恿父神一起回到人界。父神答应了他们。后来我战死，父神将我留在这里，想必不久之后就跟他们去了人界。父神走之前答应过会回来的，只是。。。。。”
姜盐在这段话中抓到一个陌生的词，“人神？修士修炼到大乘期以上，不是可以羽化成神吗？”
“可笑，知道什么是神吗？神族生来就可以统御万物，呼风唤雨，让魔族俯首，让人族跪拜。真正的神族从来都是靠血脉传承。人族，居然妄想靠修炼成神，这不是痴心妄想吗？”
“那大乘期以上的修士就是你说的人神了吗？现在的人界好像也还有几个大乘期的修士，我没听说过人神这个称呼。”姜盐虽然到人界不久，很多事情都孤陋寡闻，但是这么重要的消息，她不可能不知道。
“因为那帮凡夫俗子认为人神这个称呼对他们是一种羞辱，他们想成为真正的神。”
“真正的神？”姜盐落寞的笑了一下。“神族现在都落魄到只剩下我这个独苗苗了，还不如他们凡人修士活的长，法力高呢。”
这会儿轮到太参震惊了，“怎么可能？神族虽说向来都极难孕育后嗣，所以人口一直不多。但是真正的神族除非被杀死，否则都可以与天同寿，怎么会只剩下神尊一个神族了呢？”
姜盐这才想起太参已经死了上万年了，又一直呆在秘境内，对魔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但还是不可思议道：“那你是怎么确定我就是神尊的？难道就没想过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神族。”
“因为你的身上有魔帅疾渊的守护契印。他跟父神结下的血契只承诺侍奉父神一人，哪怕是父神的直系血脉也不一定能得到他的关照。除了父神册封的神尊，我想不到第二人了。”
“啊是这样啊，哈哈哈。。。”
姜盐这才想起来，好像白骨巨蟒也是在她刚刚觉醒血脉的时候就认出了她是神尊。她还以为自己自带光芒biubiu，搞了半天是因为身上贴了疾渊的标签。
姜盐又正色道：“我昏睡了很久才醒来。尾摇说神族是得了一种奇怪的病，神力越强的人病发的越快，没有任何药物可以治愈这些疾病。病情蔓延，连神族的新生儿也难道厄运。直到现在，神族就只剩下我了。”
太参很久都不曾说话，姜盐有点着急：“太参将军，疾渊可能在找我，你能让我离开去找他吗？”
如果。。。。她很怕再不出去，秘境可能真的要被毁灭了。
太参道：“老臣有个不情之请，希望神尊殿下可以同意。”
“太参将军请说，我能力范围内的肯定会竭尽全力。”
“殿下能否重启秘境通往魔界的出口，让遗留在这里的魔族可以回到他们应该回去的地方。”
姜盐为难道：“老将军，不是我不答应。只是这个通道我也不知道要怎么打开，要不我到时问一下疾渊，他或许知道。”
“有什么想问的就直接问吧。太参，你一个死了上万年的老家伙这么欺瞒涉世未深的小神尊不太好吧？”
疾渊！姜盐扭头看着缓缓从虚空中走出的人影，狠狠咬住唇，只在心里激动的呐喊。
“参见魔帅。”
疾渊伸手摸了摸姜盐的脑袋，“笨死了，被人骗了都不知道。”
姜盐一把拉住疾渊的手，要不是外人还在，特别特别想要咬他一口。她瞪着疾渊，眼里写着话：你怎么来得那么晚，我差点死翘翘了，你知不知道？！
疾渊回瞪：谁让你把魔晶石弄丢的，老子废了多大力气找你，还敢抱怨！
“太参，你怎么不告诉小神尊，父神为何要把这些魔族关在秘境内。”
“他们虽然是魔界叛贼的后代，但是已经过了上万年了，他们的曾祖辈都早已不在世，他们是无辜的。”
“无辜的？”疾渊嗤笑一声。挥手将一株烧的枯焦冒烟的树干扔在地上。
姜盐仔细看了许久，不确定的问：“这是那棵吃人的魔树吗？怎么变小了那么多？”那树不过一人高，躺在地上，树冠和气根都已经烧没了，全身焦黑还泛着火星，发出微微的□□。
“以上古秘术培育贱种，让他们吸收人族修士的灵力继而绞杀，这就是当年引起仙魔大战的祸根。怎么，你老糊涂了，自己怎么死的都忘了吗？”
姜盐猛地看着疾渊，“所以说那些被魔树绞杀的人修，生前都被吸干了灵力，而这些力量可以直接转换成魔树自己的修为吗？”这未免太残忍太可怕了吧。
几乎是不用付出任何努力就能变成无敌的存在了。
“当年魔族叛逆不知从哪里得来这个秘术，拿成千上万的魔物和魔兽做实验，最后成功培育出了几个这样的贱种。那些贱种靠吸食人修的力量而活，越来越强，引起了人界恐慌，两族陷入混战。那些狂妄的魔族叛逆自以为将彻底毁灭人族，没想到这些贱种不分敌我，连魔物魔兽的魔力也照样吸收绞杀。父神带领我们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他们彻底清剿，然后设立人魔结界，将人族和魔族彻底分隔。”
“只是剩下的魔族叛逆隐藏在边境贼心不死，仍然偷偷用秘术培育贱种。父神得知以后，让太参他们几个魔将率领大军前去剿灭。太参战亡，叛逆被抓。父神感念他的功勋将他安置在景星凤境，同时也将那些叛逆和他们的族人关入秘境为太参守陵。”
“你说这些叛逆后代是无辜的，那这颗魔树，你要怎么解释？”
太参久久不语，然后叹气：“是我的错，居然没有发现仍有叛逆后嗣贼心不死，妄图通过培育贱种来打破两界好不容易得来的和平。”
疾渊望着石碑不吱声，也不知在想什么。
姜盐连忙安抚太参，“老将军去世多年，对外面的事情不知道也情有可原。只是你可知这个培育贱。。。像魔树一类的秘术，都有哪些人知晓？”姜盐实在说不出“贱种”两个字。
“当年知道秘术的叛逆都已被剿灭，留下的资料也全被销毁，老臣属实不知还有谁会这个秘术。”
疾渊无所谓的道：“想要秘术不再外传容易的很，将景星凤境连同此处的魔族全都毁了，一切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反正他们现在都在城外跪着，只要神尊一声令下，我即刻动手，保证无一活口。”
他说这话的时候捏了捏姜盐的耳朵，姜盐附和道：“魔帅说的有理，虽然秘境内的魔族并不都是死有余辜，但是跟魔界芸芸众生的性命相比，舍小求大，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既然神尊同意了，那我去去就来。”疾渊甩手要走。
太参突然恳求道：“求神尊宽恕，若老臣没有猜错，秘境内还对秘术有一知半解的，大概还剩下罗勒他们一族。”
“就刚才来过的那个黑雾？”
“是的。他是当年叛逆军中一位老军师京墨的后嗣。那京墨精通阴阳术数、诡道秘法，培育贱种一事就是他全权负责的。我率军清缴叛贼老巢之时，他领着全族老小自尽，只有当时还是幼童的罗勒的曾祖活了下来。父神慈悲，没有为难一个孩子，只是将他软禁在景星凤境之内。可惜那孩子性子偏激，将对人族和父神的怨恨一代又一代的传了下来。罗勒天赋异禀，聪慧异常，他若有心，想要重启当年的秘术也不是不可能。”
姜盐跟疾渊对视一眼，姜盐道：“多谢老将军提点，那我们现在就去找罗勒，若真的是他搞的鬼，自然不能轻饶了他。”
“是，那。。。秘境内不知情的魔族，敢问神尊将如何处理？”
“老将军放心，不管哪里的魔族都是我神族子民，我绝不会放任不管的。”
“多谢神尊殿下。老臣这就送两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