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纯粹的宅男
“姓名。”
“张龙，道上都叫我独眼龙。”张龙仅剩的一只眼睛挑衅得看向师爷。
师爷脸色一冷，厉声道：“我问什么你答什么，无关内容给我咽回去。”
“遵命，大人。”张龙阴阳怪气地说道。
“年龄。”
“一万八千多岁，具体多多少不记得了。”
“籍贯。”
“不知道。”
“籍贯——！”师爷加重了语气。
“是真不知道啊大人，我小时候也是被拐来的，拐的时候还没记事呢。”张龙嗤笑道。
“张龙！”师爷猛地一拍桌子。
“在呢大人。”
“你最好配合一点，你现在的态度决定了最终的判决，听懂了吗？”师爷冷声道。
“大人说哪里话，小人这不是很配合嘛，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总不能撒谎欺骗大人吧？”张龙也收起了笑容。
“把你知道的都交代出来。”师爷懒得跟他扯皮。
“还交代？魏虎不是都交代清楚了？”张龙假装诧异，然后看向王子墨说道，“诺，那小屁孩桌子上不就是。”
“放肆！”
“大胆！”
师爷和徐腾同时拍案而起，徐腾转身对着王子墨拜道：“大人息怒，这贼子实在可恶，还请大人准许用刑！”
“请大人批准！”师爷也跟着拜道。
王子墨饶有兴致地看着张龙，摆摆手让二人坐下，微笑着说道：“你叫我什么？”
“叫你小屁孩戳中你了？也对，年轻的皮囊下藏着腐朽的灵魂，哪能受这种侮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具身体也是买来的，用着我们提供的便利，现在反倒大义凛然的坐在上面审问我们？你也配？呸！”张龙啐了一口，骂道。
“你能看出我的年纪？”王子墨并不恼，诧异地问道。
“当然，老子经手的货物没有一万也有八千。特别是像你这种年轻的肉体，啧啧，那叫一个值钱。”张龙怪笑道。
“那你仔细看看，我多大年纪。”王子墨从桌案后起身，踱到张龙面前，好让他看个清楚。
“大人小心！”徐腾连忙起身欲拦。
王子墨此时距离张龙不到一米，近到只要张龙略一挣扎就能碰到他。
“无妨。”王子墨摆手，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张龙。
张龙不知他耍什么把戏，也下意识地看了过去，简单扫了两眼后便嗤笑道：“最多十五岁，大人不愧是大人，这个年纪的身体可不便宜，大人平时没少贪啊。”
仅仅片刻后就笑不出来，惊疑不定地说道：“不对，你这个眼神”
“你没有换过身体？！”
一股寒意直通天灵盖，张龙作为人贩子团伙，专业性绝非常人能比，年纪几何，几岁入的仙门，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包括有没有换过灵魂。
毕竟换过灵魂的肉体，价格会大打折扣，因为会影响下一任记忆覆盖的兼容性。
他干这一行的，最在乎的就是这个。
眼前的这个少年，眼睛里的纯粹是他生平仅见。
也就是说，这个少年真的只有十五岁。
十五岁的高官就连这座监牢的典狱长都卑躬屈膝。
背后的能量他不敢想。
可怜的张龙不知道，在另一个世界，有这么一群人，即使是七老八十了依旧纯粹，他们被称为宅男。
他们遵守了永不长大的约定，永远留在了少年。
王子墨愣了一下，这张龙啥情况？
他不过是想知道颜墨的年纪，让专业人士帮忙掌掌眼。
张龙怎么整这死出？
“其实我确实没换过。”王子墨本想反驳，想了想还是认下了。
自己穿越是个秘密，越少人知道越好。
但听在张龙耳里如同炸雷，自己猜到和别人承让是两个概念。
“继续审问吧。”王子墨坐回了高案后，油灯下脸色阴晴不定。
师爷拱手称是。
但被他这一搅合，张龙也老实了许多，对于师爷的审问不说多配合吧，但也有问必答。
不出王子墨的所料，与木婉儿和魏虎的供词相差不大。
若是完全相同还有串供的可能，但偏偏有差别。
如果按照手上的供词来判断，木婉儿完全可以无罪释放。
大当家和二当家也没理由护住她这个小角色。
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你们怎么看？”张龙被带了下去，王子墨也不在藏着掖着。
“回大人话，按目前的供词来说，木婉儿无罪释放。张龙魏虎罪名坐实，但看在二人主动坦白的份上，大概率会判个终身监禁。”师爷老实道。
王子墨点点头，师爷所说跟他的猜测差不多，随后又看向一直保持沉默地徐腾问道：“徐大人以为呢？”
“下官认为，木婉儿身上还有疑点。”徐腾平静地说道。
王子墨心中一动，用眼神示意他说下去。
“大人请看。”徐腾在供状中一通翻找，抽出一张指着上面的内容说道，“木婉儿明明知道父母一直在找她，但她的所作所为分明在故意躲着他们，包括在知道薛琦已死后的反应，并没有任何悲痛之色，于情于理都不合。”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建立在她依旧是木婉儿之下。但如果已经被换了灵魂，那么这一切也就说得通了。”
“所以”王子墨想到了那个可怕的真相。
“所以我们怀疑她早就被换了灵魂。”徐腾摸着自己的光头一脸认真，顿了顿继续说道，“这也是鉴察院抓到她后，直接塞到我们这所男子监牢的原因。”
“因为记忆覆盖的存在，男女互换身体已经见怪不怪了，所以我们判断性别都是从灵魂上，而不是肉体。”
王子墨脸色复杂无比。
想起木婉儿楚楚可怜的模样，又想到皮下可能是个抠脚大汉，胃里就翻江倒海。
难怪徐腾眼神暧昧。
也许在他们眼里，高官们性癖奇怪才是理所应当。
肃源一脉，并没有李修识说的那么纯粹。
绝对的权力向来与腐败伴生。
即使最上面的人是好的，但架不住下面的人经受不住诱惑。
或许这才是李修识让自己来查案的真实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