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被点亮的屏幕上，一名二十出头的女性正抱着一个男人的手，笑的花枝乱颤。
男人一眼看上去也四十好几了，他也不拒绝女性的搂抱，两人说着什么。
他们亲昵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父女。
见了照片的柳雨晴瞬间没了血色。
“苏凛！你……！你偷拍我？！到底什么时候偷拍的！我、我要去告你！”
柳雨晴慌了神，半天想不出句反击的话来，只能嘟囔着什么侵犯隐私权。
而苏凛，望着手机照片，嘲弄又遗憾的说着。
“这是刚入大学那会儿拍的，没记错的话，那天我们都在搬宿舍吧？那个你抱着胳膊的男人是谁啊？你爸爸吗？看着也不像呀？”
她这么一说，大家纷纷围了上来，看着苏凛的照片。
“确实不大像啊……”
“而且就算是父女……这样搂搂抱抱也不好吧？而二十多岁的人了……”
“这都快亲上去了！”
听着周围的议论，柳雨晴这才清醒了些。
“是我一个亲戚！我们好多年不见，亲密点怎么了？！倒是苏凛，看不出来，你竟用这种下三烂的手段整我！不就是搂着一个男人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一个？柳雨晴，你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
苏凛翻动着手机，连续十几张照片，都是柳雨晴和别的男人搂搂抱抱的画面。
“至少有十二个人吧。然后前几天，有幸目睹了第十三人。”
苏凛划过手机屏，果然就见柳雨晴抱着不同男人的照片，每一张上，她的笑容都差不多。只有身旁的男人不断变化。唯一的共通点，大概就是他们都五十岁上下，看起来应该是事业有成的男人。
柳雨晴的脸色越发苍白，她尝试着从喉咙里挤压出一些声音，可最后吐露的却只是无意义的呜咽。
之前所想到的诸如：是我男友之类的借口，一时间也说不出来了。
“现在，请你解释一下吧。柳雨晴，你这十三位“亲戚”，都是你什么人啊？”
被质问的女孩苍白着脸，许久说不出话来……
事情到这了这一步，周围的同学们也明白了什么。
“她还说别人被包养呢！合着自己跟十几个男人来往？”
“哇，每一个看起来都是有钱的主啊，看那手表，那钱包。”
“烂□□竟是她自己！”
“什么是贼喊捉贼，我算见识了！”
“自己就是鸡，还诬蔑同学！”
“跟她当同学，真是倒了半辈子血霉！”
“还好有照片，不然这事说不清了！”
“还没进圈子呢就红眼病犯了，真进了圈内不更是潜规则玩到飞起？”
周围的议论早已让柳雨晴面色铁青，某种程度上，她已经社会性死亡了。
听着这些非议，苏凛眼睛都不眨一下。其实刚入大学那会儿，柳雨晴就已经和好几个不同的男人出入学校了。
搬宿舍那会儿她就有幸目睹到了一位。
那时她不敢乱想，只当是柳雨晴的亲戚或者朋友。毕竟搬宿舍，行李多，情有可原。
可第二天，她又带着别的男人出现了。
苏凛以为自己看错了，为了防止自己认错，还特意拍了照。
可接下来几个月，时不时就能发现柳雨晴都和不同的男人约会。
苏凛也一再确认，每次约会的对象都不是同一个人。
那时她就猜到是什么情况了……
只是念在同学一场，才没把这事抖出来。
其实进了东影，想在几千号学生里熬出头，想踏进演艺圈，想火，都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想法。
每个人都会有这样那样的思考和选择。
人各有志，她也不是不能理解。
想靠睡男人上位也好，想早早的笼络金主也好，这是柳雨晴自己的私事。
她不爱惜自己，觉得是条捷径，跟苏凛也没有关系。
可谁知道这才大二，柳雨晴为了一个出场几秒的镜头撕自己，想到这些的苏凛也只觉得可笑。
这还没出学校呢，嘴脸就藏不住了。
以后要面对的，还不知道是什么妖魔鬼怪呢！
这么低级的手段，她或许真的不适合这一行……
周围的人对柳雨晴指指点点，苏凛虽然没说什么，但却比说什么更让她难受！
柳雨晴红了眼眶，她咬着下唇，怒视苏凛，像是要与她鱼死网破！
“苏凛！你有什么可得意的？！说到底《观月记》的角色你怎么拿到的？心里没点数吗？！”
“对，我是有数。《观月记》就是我自己被选中的！几秒的配角戏份，没那么讲究，只要年龄符合，长相过得去，是个人就行！只是当时在场的龙套里，只有我的年龄比较合适，导演就选了我！仅此而已！”
没课的时候，苏凛就会去龙套。那时碰巧路过《观月记》的片场，当时群演生病，邵蓝音难得来片场，现场急需一个龙套。
她因为年龄合适被拉过去做了临演。后来导演发现，她是学院派出身，演技尚可，长的也还行，就把她留了下来，偶尔当当背景板，最后混到一个有几秒的镜头。
就这么一点小小的机遇，到了柳雨晴眼里，都成了不可言说的潜规则！
“苏凛你放屁！如果你是临时演员，你怎么会买水军？！网上那些吹自己的通稿你看着不尴尬吗？！”
“我买水军？我一个龙套还需要买水军吗？！如果真是我买的，还会让你看出来，让你在这里指责我吗？”
苏凛简直都被逗笑了！
她一个正经台词都没有的龙套，怎么可能去买水军？！
这么有钱买什么不好？！
再退一步，真要买水军，她不会买高级点的吗？！
这种一眼看上去就很假的水军，怎么看都是有人故意在整自己！
“柳雨晴，你张口闭口嘲笑别人没见识，结果到头来，你见识也挺短的。明夸暗贬，挑货、拉架，这么低级的水军看不出来吗？”
“你以为你是什么人物啊？还有人陷害你？！你配吗？”
“你不就陷害我了吗？”
苏凛的问话，瞬间把柳雨晴问的哑口无言。
说话间，队伍又往前走了一截。
很快就要到苏凛他们了。
即将进入试镜，苏凛不想把多余的经历浪费在这么个人身上，只是冷声说道：“现在我们半只脚踏入了这个行业，发生任何事都是有可能的。柳雨晴，在校期间，我希望大家还能保持同学间的情谊，不要把圈子里那一套脏东西带进来。我不计较是我心软念同学之情，可如果你要想玩阴的，我奉陪！就是不知道你玩不玩得起了！”
丢下这句话，苏凛再也不去看柳雨晴。
柳雨晴涨红着脸，一双唇都快被自己咬烂了！
可如今，她却无法反驳苏凛的任何一句话。
只留下聊八卦的大家窃窃私语，敲打着柳雨晴的心。
“这资源真是照妖镜，是人是鬼一眼就看出来了。”
“我还以为是为了什么呢，到头来就为了一个龙套？眼红疯了吧？！”
“对啊，为个配角撕我还能理解，就出场几秒的龙套也不放过……看来是没戏拍急眼了。”
“她不是有干爹吗？不是有金主吗？快让金主上啊，给她带资进组拍戏啊，嘻嘻~”
耳边的讥讽不断，柳雨晴含着泪，咬破了唇，死死盯着苏凛，又看了一眼试镜现场……这次她一定要拿下一个角色才行！
站在后面的苏凛虽然表面上镇定，实则心里也微微捏了把汗。
其实她手上的那枚戒指，根本不是什么婚戒！就是自己街边随手买的装饰物。
平常想的起来戴着玩，想不起来就换别的，并没有什么特殊意义。
只是这次柳雨晴诬蔑自己，她临时起意，把戒指赋予了婚戒的名义，这才把事情糊弄。
不然……
试镜的队伍已经越来越短，很快就要到苏凛她们所在的队伍了。
“下一个。”
随着老师的声音，队伍又前进了些。
在距离苏凛三个人的时候，另一个身影率先一步，抢占了第一的位置。
她一把推开排队的人，自己挤了上去。
“你叫什么？”
老师低头记录姓名，没注意到她的插队行为。
她也不在乎，大声说道：“柳雨晴。”
老师记下了她的名字，并把一张有些皱了的单子给了她：“这是台词，进去吧。”
薄薄一页纸上，只有十来句台词。
没有任何的背景说明，没有任何的故事线索，只有眼前的只言片语。
柳雨晴的眉头扭曲成一团，这让她怎么演？！
可是队已经插懒了，人也得罪了，事到如今她不能退回去。
柳雨晴咬咬牙，硬着头皮进了房间……
见她厚颜无耻插队，提前拿到了台词，后面的人都忍不住咒骂起来。
“什么人啊！居然插队？！”
“她前面就只有三五个人而已，再排几分钟就到了，这都不愿意等吗？！”
“等等，她不就是刚才那个被包养的人吗？”
“难怪不守规矩了！本来就是玩潜规则的！”
“贱不死她！”
大家对柳雨晴的做法一万个不满，但事情都这样了，也只能接受。只是现场少不了骂骂咧咧。
苏凛没有理会，只是趁此机会调整情绪，酝酿感情。
手机嗡嗡作响，再度传来震动。苏凛看也不看，只觉得烦了，索性直接关机。
老师看了看腕上的表，估摸时间差不多了，又放了几个人。
终于轮到了苏凛：“下一个。”
“苏凛。”
“这是台词表，进去吧。”
苏凛接过台词，准备万全的进了试镜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