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卖……卖身葬父？
苏晓慧听了一会儿这两个同事的聊天，心中有些隐隐的不安。
刚才在靳言办公室的时候，她很清楚的感受到靳言情绪前后的变化，是在加了她微信以后，但是她怎么都想不明白他生气的原因是什么。
下了班后，苏晓慧去幼托班接思恒放学了。
之前思恒被靳言每天接去玩，现在这个频率降低了，一个礼拜会接去两天，有时候周末也会上门来接，所以大部分时间，苏晓慧也需要自己去接孩子放学。
这几天快到清明节了，今天上班的时候，苏晓慧看了看工位上的日历才发现的。
以前结婚的时候，她虽然忙于应付婆家的事，但是每年都会去给母亲父亲上坟，如今她恢复了自由，就更应该去扫扫墓了。
苏晓慧的母亲的墓，葬在京市老工业区的一个公墓里，那时候还是九十年代，国企单位甚至连坟墓都分配。
但是等她父亲去世的时候，才发现葬母亲的公墓已经飙升到十万一平方了，那时候她根本买不起，只能把骨灰暂时寄存在火葬场。
她要去扫墓，就是去火葬场。
周末，苏晓慧拿着自己早已买好的贡品和香烛，抱着儿子去了老工业区的那个火葬场。
这里的骨灰存放区外有个专门的地方给家属烧纸钱，贡品可以直接放在柜子里，她在还没结婚前都是这么操作的。
但是到了火葬场后，她被工作人员告知，她的寄存费已经许久没交了，今年可能会把她父亲的骨灰统一集中处理。
苏晓慧有些着急：
“请问，骨灰要怎么处理？”
工作人员面无表情：
“家属自己拿回去，买块墓地。”
“那……寄存费还要付多少钱啊？”
“一年一千五，你已经一年多，还有延期费，然后你还要交未来三年的寄存费，一共是六千块钱。”工作人员在计算器上按出了这个数字。
苏晓慧愣住了：
“这……这么贵？”
工作人员在电脑上看了一下苏晓慧父亲的相关信息，说道：
“这个月底我们就会清理，如果你不来取，我们会统一倒入大海，不收你钱，你自己考虑一下。”
“那……今天我可以扫墓吗？”苏晓慧缓了缓自己的情绪，有些卑微的问。
“今天可以。”
苏晓慧得到工作人员的允许后，去了父亲骨灰的寄存处上了贡品，然后去外面焚烧区烧了纸钱。
离开火葬场的路上，苏晓慧的思维都有些飘忽不定。
踏入社会这么多年，她竟然连自己父亲的葬身之所都解决不了。
母亲的那个墓地，现在也是十几万一个位置，以她现在的能力也是万万买不了的。
不管怎么样，她都希望自己的父母能葬在一起，她作为女儿，这是她最后可以尽孝的方法了。
离开火葬场，她去了母亲的墓地扫了墓，还顺便去墓地的物业问了问购买墓地的价格，被告知现在一块墓地已经涨价到十八万八了。
十八万八，是挺吉利的价格。
回到家，苏晓慧一直在思考怎么办，她不可能把父亲的骨灰盒放在家里一辈子，总要早点入土为安的，而且一直放在火葬场也不是个事。
可是十八万八的钱，她的确拿不出来。
晚上，苏晓慧哄睡了儿子以后，打开手机，看到了微信页面里的靳言的头像。
她心下一动。
是不是……可以问靳言借钱？
这个想法一出，她就又犯了难，那要怎么开口呢？
靳言，是她现在唯一想到可以借她十八万八的熟人。
可是，怎么借，这又是个难题，她可从来没找人借过钱啊。
上次他给的五十万彩礼，都已经拿去解冻房子了，一分都没剩下来。
带着这个困惑，她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第二天，她起床收拾了一下家务，到了下午孩子午睡的时候，忽然又接到了靳言的电话。
“在家吗？我来接思恒。”
苏晓慧一阵紧张，因为她意识到她可能要开口和靳言借钱了。
半小时后，靳言如约到了幸福家园。
“靳……靳言，你来啦。”苏晓慧有些结巴了，但还是露出了一个笑容来迎接他。
隔了一个周末，再次见到苏晓慧，靳言的心情又不太好了。
昨天周六，家庭聚会上，靳宸又起哄让他把苏晓慧拉进家庭群里。
他的弟弟和苏晓慧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们会是微信好友？
靳言看着苏晓慧，没有回应她的热情一笑，而是直接走进了门，他打算直接把思恒接走。
苏晓慧感受到了巨大的负面情绪的压迫感，她只能选择闭嘴。
小思恒见到了靳言，刚要上前来撒娇，却撞见了他的臭脸，一时间停下了脚步，有些紧张的观察着他的表情，思恒是个很早熟的孩子，很早就学会察言观色了。
靳言见思恒如此怕他，只能挤出一个笑容，摸了摸他的脑袋。
苏晓慧端了一杯茶送到靳言面前。
“放桌上吧。”靳言说道。
苏晓慧只得乖乖把茶放桌上了。
“思恒，跟我走吧。”靳言把思恒抱了起来，没有在这里过多的停留，就要离开。
“……靳言，等一下。”苏晓慧忙把他叫住。
靳言闻声回过头看着她：
“什么事？”
苏晓慧本来有些紧张的，但是既然到了这一步，她也顾不了许多了。
父亲的安葬之地，比她的尊严要重要多了。
“我有件事，想求你。”苏晓慧定了定心神后说道。
靳言看着她，微微的皱了皱眉。
——这个女人在干什么？
靳言把思恒又放下了，拍了拍他的背：
“小思恒，你去玩一会儿吧。”
思恒去了玩具区玩玩具了，靳言就继续问：
“说吧。”
苏晓慧深吸了一口气：
“我想……找你借钱。”
她这话说出口后，发现靳言的眼睛眯了一下。
“哦？借多少？”靳言觉得挺有意思的，他没想到这个女人会主动找他要钱。
“十八万。”苏晓慧回答。
靳言冷笑：
“借钱干什么？”
“我要给我父亲买块墓地，就是老工业区公墓的价格。”
靳言没有继续说话，苏晓慧见他不说话，忙解释：
“我……以后，你可以从我工资里扣的，然后我也会尽快把钱还给你。”
靳言被她这句话逗笑了：
“你一个月五千多的工资，打算还到什么时候？”
苏晓慧咬了咬嘴唇：
“我……我会去找兼职的。”
靳言看着她那窘迫的神态和肢体动作，她的双手垂在身前，手指缠绕在一起，眼睛中充满了试探的神色，胸口起伏明显，呼吸看起来很急促。
他只觉得自己身体里的某个欲望又被眼前这个女人卑微可怜的样子点燃了，他又想到了这个女人和自己弟弟不清不楚的关系，于是这种欲望又和怒火交织在一起，让他浑身难受。
于是他往苏晓慧面前走了几步，逼近了她。
苏晓慧见他靠近，于是没忍住往后退了一步。
靳言见她这样的反应，就没有把动作继续下去了，只是定定的看着她，看了许久。
随后，他看了一眼在边上玩玩具的思恒，走到思恒面前，重新把他抱了起来，走到门口，打算要出门了。
他见身后的女人表情焦急的看着他，于是说道：
“明天再说吧。”
说完，他抱着孩子就离开了。
只留下苏晓慧一个人站在门口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