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谁能想到它就爆炸了呢？葱姜蒜把木箱架在自己的两条胳膊上，尽量不让受伤的那只手碰到任何东西。木箱里装着睿斯积攒下来的一部分装备和补给。他的手上缠着他从自己衬衣上撕下来的布条。虽然流了很多血，但除了局部划伤和烫伤以外，他的手竟然仍旧保持完整，真算的上是个奇迹了。
葱姜蒜走到自己的跑车尾部，把箱子搁在后备箱盖上。他绕到驾驶座一侧的车门外，这才发现车里坐着一个陌生男人。他下意识地往后倒退了半步。车门缓缓弹起。可以看到车里的那个男人穿着老式风衣，一只手在胸前把玩一根没有点燃的香烟。他带着呼吸面罩。葱姜蒜也看不到对方的脸。但不论怎么看，这人都像是个狠角色。很可能是大老板派来整他的。
“你坐错地方了吧，兄弟？”葱姜蒜故意吊着嗓子说。现在这基本就是他唯一的武器了。
那个人抬起头瞧了他一眼。“你那半边儿眉毛怎么了？”
葱姜蒜抬手摸了摸自己右边眼眶。除了光秃秃的皮肤以外他什么也没摸着。他随口骂了一句。
陌生人愉快地笑了笑。“你看上去糟透了。”他从副驾驶座底下提出医疗机器人，递给葱姜蒜。“伤口不宜长期暴露在有毒空气里。你最好处理一下。”
“这是我的车。你别随便动这动那的。”葱姜蒜一边让医疗机器人给自己清理伤口，一边表示抗议。
“你这车不赖啊。很贵吧？”陌生人问道。他显得很随意。但葱姜蒜知道，这多半是为了诱使他放松警惕。
“不算便宜。怎么，你也对车感兴趣？”
那人摇了摇头。“我是来找你的。”他开门见山地说。
葱姜蒜心头一紧。“找我？为了什么？”
“我知道你在找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叫睿斯，对吧？”
“我一个叫睿斯的人也不认识。”
陌生人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何必对我撒谎呢？我又不是来为难你的。我对你要找的那个小丫头不感兴趣。”
葱姜蒜将信将疑地往驾驶座前凑近一点。“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要找的是另一个女孩儿。她现在就跟你要找的那位在一起。”
葱姜蒜恍然大悟。他站直了，抖了抖肩膀，关节发出咔咔的响声。“原来如此！那个小□□还找个了同伙。这么说，你也在为大老板做事了？你那位也跑路了？”
那个人不置可否。“谈不上做事。我的任务很简单：找到我要找的人，把她交给找她的人，然后拿钱。”
葱姜蒜服服帖帖地点了好几下头。“明白了！”看来他眼前这位来头不小。应该是职业的。“也就是说，你不是来追究我这事儿的。那大老板儿那儿现在对我这事儿是什么态度？”
“这我可说不好。”
“透露一点儿也不行？”
“这与我无关。”
果然很职业。葱姜蒜知道自己挖不出更多消息，于是没有再追问下去。“那我都能帮你些什么？尽管开口！”
“这事情很简单。”陌生人说。“她俩呆在一起，那么找到你要找的人就等于找到我要找的人。反之亦然。”
“所以呢？”
“所以咱们完全可以分工合作。你在后面追她俩。我在前面堵截。知道她们接下来可能会上哪儿去吗？”
葱姜蒜拍了拍大腿。“我本来就打算这么干的。睿斯那个小兔崽子肯定会来这儿拿她的东西。这本来是个绝佳的机会，最后却让她跑了。要是早知道还有另一个小兔崽子帮她，我就不会失手。”
“现在说这些不也晚了吗？想一想，还有什么地方是她们必须去的？”
“还有一个地方。”
“哪儿？”
葱姜蒜没有说话。他心里犯嘀咕。这个人到底靠不靠得住？他虽然嘴上说对睿斯的事不感兴趣，可谁知道他是不是同时接了两份工作。毕竟谁也不想背后挨刀子。
“你真的对我的事情一点儿也不了解？”葱姜蒜最后问道。
“假如我了解你和那个叫睿斯的小丫头的事情，干嘛还要跑来问你她会去哪儿？”
“好像有些道理。”
“所以呢？有兴趣跟我合作吗？”
葱姜蒜又思忖片刻。“我可以肯定的是，她要找一个能够帮她把货取出来的地方。”
“那种地方多得是。”陌生人不屑地说。
“没错。但是她在帮大老板带货。”
“然后呢？”
“这不是明摆着吗？在有能力取货的人当中，有几个敢跟大老板对着干的？”
陌生人似有所悟地点点头。“你是说，她在帮大老板带货？嗯……很有意思。”
葱姜蒜接着分析道：“我知道的是，有胆量这么干的人只有在耗子市场能找得到。问题在于，我不清楚具体都有谁。我对这一行不太了解。”
“耗子市场吗？”陌生人依旧显得很平静。“我能想到的符合描述的人就有好几个。不过我也不是这方面的专家。我倒是认识一个懂行的。我可以去问问她。”
职业人士的人脉一般都是很广的。“只要问清楚她们都能找谁办这事，剩下的就简单了。守株待兔而已。”葱姜蒜说着伸出自己的右手。“那么咱们可以成交了？”
“成交。”他们握了握手。葱姜蒜痛苦地惨叫了一声，赶紧把手揣进怀里。
陌生人收回自己的右手搭在方向盘上。“不过我需要借你的车用一用。我要咨询的那个人只当面交易消息。”
“非借不可吗？”
“其实我也可以走着去。不过你拖得了那么久吗？”
葱姜蒜无可奈何地把车钥匙交到斯蒂尔手上。
斯蒂尔开启发动机。“我想后面那些装备足够你在这里过上一段日子的了。你也别干等。她们肯定会往耗子市场的方向走。你也跟着过去。我把事办完就来找你。”
葱姜蒜抱着盛满装备和补给的木箱，目送自己的跑车升到空中，往远处开走了。他甚至感到有些忧伤。但车终究没有命重要。说起来，有这个人帮他的忙，他应该感觉好些才对。职业的毕竟是职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