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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剑癫传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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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那次同魏三通一番交谈后,林景阳对洞灵剑法慢慢有了新感悟,可到了现在似乎也再难有提升。

    这一日,林景阳仍照常在练剑,转身挥剑时,没发现身后出现两人,差点刺到那两人。其中一人,双指隔空一指,便将林景阳手中剑击落,林景阳一惊刚想道歉,却不想那人鄙夷的说了句:“搞不懂怎么会选你做剑童。”

    林景阳认出二人,这二人是净灵长老的徒弟。刚刚击落林景阳手中剑的是其大弟子梁儒修,而随同其前来的便是林景阳日思夜想的裴湘湄。

    裴湘湄轻轻扯了扯梁儒修的衣角说道:“师兄,师父让我们去请无明长老,我们快些去吧,别耽误了时辰。”

    梁儒修满面怒气道:“练了这么多年,不及小师妹一成,以后练剑时,至少把剑握紧了。”

    裴湘湄见此又用力扯了扯梁儒修,二人便走向内厅,裴湘湄回头看了看一直不语却神情未有落寞的俊俏少年。林景阳转身也看到了裴湘湄,二人目光对视。裴湘湄赶忙撇过头去,同梁儒修快步离去。

    这种奚落早已司空见惯,何来神情落寞一说。

    不多时,无明便同梁儒修和裴湘湄一道出来,去往了三清殿。

    三人快步从林景阳身边经过,好似这少年不存在一样。无明走了几步后忽然回头对林景阳说道:“景阳,好生练剑。”

    语气严厉,却缓解了林景阳不少尴尬。

    三人匆匆离去,紧急忙忙的身影,好似有大事在蜀山发生。

    几个时辰后,无明从大殿回,嘱门人近日不得外出,不得下山,无掌门令,蜀山众弟子需禁足于各自修道之地。

    有弟子想问究竟何事掌门下此禁令,还未开口,无明便嘱门下弟子谨言慎行,不该说的不说,不该做的不做,以免招致杀身之祸。

    翌日,齐桓真召集四位长老及四位小剑童三清殿议事,在殿中林景阳见到了那位带自己上蜀山的“剑癫”。

    一入三清殿,林景阳便觉气氛过于严肃,再加上多年未曾见过的司空莫雪也回到蜀山,看来真的有大事发生,可这与自己这小小剑童有何关系呢?

    齐桓真正襟危坐于大殿正中气定神闲道:“蜀山自成立至此已少年有余,以修道济世为己任,从未想过荣华富贵。七十年前,我南平国经沧桑浩劫,蜀山弟子下山扶救百姓,弟子死伤过半,十二位剑仙陨落。劫难解,众弟子回山,无一人接受南平朝廷所赐官爵,无一人收下一两钱财。不与世争,是蜀山先辈的教导。千百年来,虽说得了些朝堂的小恩惠,可蜀山从未与朝堂有过多的牵连,更不会涉入朝堂争斗,可如今似乎不可避免了…”

    净灵道长开口怒呵道:“掌门师兄,我蜀山虽不惹事,可若朝堂之中,所有人想动我蜀山,蜀山弟子想自保也并非难事呀!”

    寡言少语的冷玄道长见此摇头道:“净灵师兄怕是误解掌门之意,并非有人想动我蜀山,是在这纷扰动荡的朝堂之中,蜀山若始终想中立清修,怕是难事了。”

    “说白了就是朝堂之中需要蜀山选站位了。”苍幽缓缓道。

    任何一门派,若门人过多,必会引起朝堂在意,若想清修,靠的是左右逢源的智慧。

    无明不解道:“可这些年来蜀山从未涉入朝堂,如今朝堂为何有此作为?”

    这时一直立于齐桓真身旁的邋遢道人冷笑道:“无明师兄有所不知,这些年朝堂之上一直有人在重整江湖门派。之所以一直未动蜀山,一来有先帝御令;二来时机尚未成熟,如今看来是朝堂之中发生了什么,定是如此,所以朝堂中先前有所忌惮之人如今才有了动作。”

    四位剑童之中只有林景阳听懂几位长老的谈话,另外三人听的一头雾水。看来昨日是君安城中有密信来,且信中内容关乎蜀山未来,这便是司空莫雪被急唤回商量对策原因。

    涉及君安城,不免就会涉及到林景阳的身世,此事不知会不会与自己有关联,林景阳也不得而知。

    齐桓真起身踱步道:“昨日君安城中有密信到,武朝靖王朱幡已从君安城出发,不日便到蜀山,而随行有一万大军。”

    靖王乃当今皇帝朱龙氽最小的王叔,武朝五位亲王中只有他留在君安城中。其余几位都长驻封地,远离朝堂之事,这是先帝朱尤炙临终前做的。

    朱幡学富五车,宅心仁厚,是朱尤炙最喜欢的胞弟弟,本无心朝政。朱尤炙在位时,几次要求远离君安城,去往偏远地区,朱尤炙不忍胞弟受苦,一直未应允。

    朱尤炙弥留之际,求朱幡辅佐朱龙氽,并分封其为靖王,是南平最后一个封王的亲王,也是唯一一位没有封地的亲王。因其入宫辅政,亦被百官称为辅政亲王。

    朱幡勤政以来,鞠躬尽瘁,洁身自好,日理万机,任人唯贤。手握重权却不结党营私,贤如圣君而不掌一兵。深受百官爱戴,却从未与任何一人有私交。如此辅政亲王,怎能不让龙坐之上安心呢?朱龙氽成年后朱幡便将手中大权一一归还。

    朱尤炙曾有意将帝位传于朱幡,可朱幡宁愿一死,也不愿继帝位。

    董善长赞其有大智:莫言名与利,名利是身仇;除却孑然身,空幡留天真。

    君安城派朱幡轻率一万大军前来蜀山,并且是在途中才告知齐桓真,势必是有所图。

    齐桓真看着这四位剑童道:“靖王此次前来说是要见见这四位剑童其他的信中并未提及。”

    司空莫雪沉声道:“见几位小孩童,何须如此阵仗。”

    苍幽不解道:“或许是为了保护靖王的安全吧?”

    邋遢道人再次摇头道:“君安城中高手众多,几人暗中护送靖王前来,更加安全,如此不合乎情理的举动,实在难以琢磨。”

    无明则淡然笑道:“蜀山千年基业不会毁在我们手上的,与其再次瞎猜测,不如回去休息,养足了精神好迎接靖王。”

    几位长老刚要反驳几句,齐桓真看出无明似乎知晓了其中秘密,便打断几位长老,遣散了众人,以有要事相托之名留下了无明。

    无明则宽慰齐掌门宽心,靖王名声在外,君安城既然让靖王前来,定然不会为难蜀山。而信中只提到四位剑童,那么正解便在这四位剑童身上,虽然还未猜透君安城究竟意欲何为,也不会为四个孩童为难蜀山。

    至于齐桓真所顾虑的,朝堂之中有人要蜀山站位,觉非空有忧虑。可既然靖王如此表明不涉党争心迹,此次前来断然不会逼蜀山做选择的。

    齐掌门听闻后心有所安,可那一万大军始终心有余悸。以蜀山之力是可以挡的了这万军,可那样那样便玉碎瓦消了,蜀山也不复存在了。

    林景阳在三清殿内听闻靖王率一万大军要见四位剑童,猜想是不是自己的身份泄露出去了,给蜀山带来了麻烦。

    既然司空莫雪知其身份,想必蜀山上五位长老也知晓,如若真是因为自己会给蜀山带来灾难,那自己会愧疚不已。如若把自己交出去,蜀山是不是不用遭此劫难?

    夜里,林景阳来到无明房间,站于门外抬手想要敲门,屋内传来无明的声音。

    “此事与你无关,当你踏上蜀山那刻起,你便是蜀山弟子,其他身份蜀山一概不认,你好生练剑,其他事有我们担着。这是我的本意,也是掌门的意思。”

    林景阳鼓了鼓气,放下手,站了一会儿,转身要离去。

    “还记得那首诗吗?既然他已回山去后山找找他吧,每次回蜀山,他都会去师父的墓前痛饮一宿。”

    林景阳“哦”了一声,又回过身对着无明的屋子回了一句:“是,师父。”

    屋内并无回应。

    林景阳借着月光来到张天卿墓前,月下一独酌佝影,遗着斑驳石碑。

    “小子,几年没见,你这功力毫无长进啊,既然来找我,躲在草丛中做甚?”

    林景阳从暗处出来,月下见这邋遢道人又沧桑了不少。

    林景阳从怀中掏出一壶酒,这酒是从无明那里拿的,少年并未言语,只是默默将酒递了过去。

    衣衫褴褛的邋遢道人,接过酒闻了闻笑道:“醉生梦死!无明竟然将如此珍藏的佳酿给你,我找他要了几次都不肯给我,说吧,找我何事。”

    这酒就在厨房最显眼的地方,当林景阳听闻司空莫雪在饮酒,便想投其所好。在厨房最显眼的顺手地方拿了一壶酒,本想着随便放的酒拿了也就拿了,没想到竟是师父的珍藏。

    轻轻念了句“师父”,林景阳提了提嗓门:“师父让我找你学剑。”

    “找我学剑?”

    司空莫雪有些诧异,江湖中游历这些年,还未曾见过有剑招好过无明的,堪称剑法举世无双。竟然让自己的弟子找自己学剑,这位剑癫一时有些默然。

    轻轻抿了一口那叫做醉生梦死的佳酿,司空莫雪满面红光笑道:“也罢!有此美酒,管其他做甚?舞套剑法来看看。”

    林景阳并未带剑,环顾四周杂草丛生,连根像样的树枝都没有。

    见这少年如此,司空莫雪微微一笑,双指环绕,从身上那件破麻衣上取下一条碎布,拋向林景阳。碎布上萦绕着微微青气,竟犹如一柄布剑,屹立不倒。

    见少年盯着这布剑看了许久,司空莫雪有些不耐烦道:“小子,可以开始了吧。”

    林景阳回过神来,这般剑气,已超脱凡尘,难怪师父让自己来找他学剑。

    少年用尽全力,将洞灵剑法一招一式舞了出来。

    一旁饮酒的邋遢道人见此摇头道:“这蜀山剑法被你当成秀剑在舞,看的出这一招一式确实是下了功夫的,若来年选舞剑秀娘你定能夺魁。”

    林景阳低头,手中布剑也一并泄了气,软在手中。

    “师父说我被心境所困,所以难有所成,这洞灵剑法只练得其形,难得精髓。”

    “心境人人都有,你师父也有,身在红尘,岂能无心境,无心境之人岂不成了仙人?”

    “所以师父才让我来找您?他说只有您可以助我斩破心境,便让我提着醉生梦死来寻您相助。”

    司空莫雪看着手中酒壶,“你这小子,奉承我一番,再将我一军。也罢谁让我贪酒呢,你师父是拿这一壶酒来换我断红尘啊!”

    少年不知所措,开始自己便是想让司空莫雪指点自己一二,从未想过学断红尘。再说自己这悟性,最基本的洞灵剑法都未学到精髓。已名震天下的断红尘,自己哪里学的会。

    “哪有什么心境,皆是自寻烦恼的心结。越躲藏,心结越重,将心结摘出,立于心前,一剑斩之便是。”

    邋遢道人饮罢最后一口酒,振臂一挥,红袖剑从袖口飞出。

    “小子,看好了我只舞一遍,学的到几分看你自己了!”

    红袖在手,青光流转,一抹剑花,飘然而出。剑尖在空中划过,留下一道残影,月下宛如银河倾泄。身影如燕,剑光闪闪,红袖如游龙,在手腕间旋转。

    林景阳将这些默默记在心中。

    “小子,记得多少舞出来我看看,记得将心结当做敌人,一剑斩断便是。”

    让司空莫雪未曾想到的是,林景阳竟然将其刚刚所使剑招一一舞出,只是少了一份青气。

    司空莫雪点了点头道:“天下剑道,殊途同归,你能将洞灵剑法中的剑招,变幻在断红尘中,还是有些灵气的。”

    这剑招是记住了,可总归是舞剑秀娘的苗子,这可不成。

    邋遢道人缓缓坐于石碑前,“照我刚刚说的练,有何不解尽数说来,过了今晚我可不会再教了。”

    林景阳不敢怠慢,好像这断红尘练起来容易多了,慢慢的手中的破布条上也有了些青气。司空莫雪在一旁,一边骂着林景阳笨,一边也用心指导着这少年。

    天微微亮,少年将布剑挥出,一股剑气喷涌而出,将面前的杂草连根掀起。少年大喜,望向墓碑,一直倚靠在碑旁的邋遢道人早已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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