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朝堂争辩
待秦风彻底消失在门口之后，她方才收回视线，倚靠在软枕之上。
等着等着，昏昏沉沉的就有些困了，这一睡，就睡到次日辰时末。
醒来时，天色阴沉，乌云密布。
“柳儿！”徐挽月出声唤了一句，柳儿就站在门外，闻声走了进来。
“主子，您醒啦。”
“嗯。”徐挽月应声，“外面情况如何了？皇上呢？昨夜可有回来过？”
柳儿闻言，先是摇了摇头，继而叹了口气，低声答道：“没有，听闻昨夜与太后娘娘发生了好大的争执呢。”
争吵？徐挽月皱眉，“可有结论？”
柳儿摇了摇头，“没有，此事隐秘，寿康宫的人嘴又严，要不是辛夷有一个同乡是寿康宫伺候的，咱们还得不到消息呢。”
徐挽月略有所思，“皇上该下朝了吧？这件事捅出来，朝臣们可有什么反应？！”
“这个……据说，争吵的厉害，不过具体如何，一时半会儿的还打听不到，朝会这会儿还未散呢。柳儿犹豫道。
“看来诸位大臣怕是言辞激烈的很，罢了，不管他们如何争吵，咱们也插不上手，。”徐挽月揉了揉眉心，坐起身，吩咐道，“替我梳洗吧，待会儿我还有些事情要办。”
柳儿点了点头，上前扶着她，给她梳洗更衣，又上了点淡妆。
收拾妥当，徐挽月吩咐柳儿打开了窗。
“瞧着外头，是要下雪了吧？天都变了呢。”徐挽月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轻轻喃喃道。
“应当是，外头风大，您穿厚实些，别着凉了。”柳儿一边替她披上披风，一边说道。
“我又不出去，穿那么厚做什么？”徐挽月轻轻一笑。
柳儿笑了笑，没再吭声。
“养了这几日，主子的腿不是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吗？既然担心皇上，为何不自己出去瞧瞧？”她想了想，还是忍不住疑惑的询问道。
闻言，徐挽月却是微微眯起了双眸。
她的伤本就没什么大碍，之所以大费周章无非是为了秦风能多些歉疚和怜惜。
后宫之内，秦风口里的喜欢能维持多久，她不敢赌，也不敢信，但她知道，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歉疚，怜惜，和心疼，绝不是三言两语的恩宠就能够抵消的。
她不奢望秦风永远记得她，只希望这样的时间能够多延续一点，再延续一点，能让她可以有机会办完她想办的事。
想到这里，徐挽月敛了敛神，转移了话题道，“柳儿，你得了空就去趟内侍省，找一找叶一成，不必与他多说什么，他自然会明白我的用意。”
“啊？！”柳儿惊讶的睁圆了眼睛，显然还不太明白她的用意，不过也没有追问，只恭敬应声，“主子放心，奴婢明白。”
而此时的秦风，正坐在金銮殿上，看着底下百官你一言我一语的激烈争辩，脸上神色难看极了。
“皇上，太后娘娘此举自有她的考量，您不能只听雍州刺史的一面之词，万一他夸大其词，如此兴师动众，岂不是劳民伤财。”
“诸位谁没有出京赴任过，若非雍州旱灾迫在眉睫，雍州刺史会不加以粉饰，以求个政通人和。
有了政绩，来年他便可调任入京，钱大人觉得他会在这个时候自己揭自己的老底吗？！啊？！
劳民伤财？这话你也说得出来，就该看着雍州百姓自生自灭而不管不顾吗？雍州百姓难道不是皇上的子民了吗？！”陈国公冷哼了一声，年老沧桑的脸上满是愤慨。
“你——你简直胡搅蛮缠！”钱大人恼怒的瞪着他，指节握得咯吱作响。
“皇上，雍州旱灾已是不争的事实，臣恳请圣裁，赈灾钱粮应即日启程，多耽搁一日，只怕就多一日要有人饿死了。”陈国公懒得搭理他，直直的迎上了秦风的视线。
“国公爷此举虽说有理，可怎奈何国库空虚，这几年西北，西南，以及东南的边境，战事频起，国库亏损严重，户部哪里还拿得出赈灾银两呀。”户部尚书出列说道。
“就是，太后娘娘多思多虑，所思所想，已是最佳良方，国公话倒是说的慷慨，不如这赈灾的钱粮，你出？！”刑部尚书出言讥讽道。
秦风看着底下处处为太后娘娘帮腔的大臣，这一个个哪里还是朝廷的官员早已经对太后唯命是从了，无论对错，站队如此明显，丝毫不将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你！人命关天岂能随口胡诌，真要是掏家底，那也该诸位与我共同为皇上分忧，岂有你们躲到一旁干看着的道理！”陈国公被噎住，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我们这些人才为官几载，家底如何比得上国公爷，这可是造福于民的好事，国公爷就别推辞了。”刑部尚书则毫不畏惧的迎上他的视线，丝毫没有落于下风。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唇枪舌剑之际，朝堂上的氛围渐渐变得紧张起来，一个个大臣们皆是暗暗观察着秦风，想要寻找突破口。
“够了！”眼见两位大人越吵越凶，秦风终于忍受不了的拍案而起。
一时间朝臣们皆噤了声。
秦风目光扫过朝堂，最终定格在户部尚书身上，沉声问道，“李爱卿，朕问你，若朕执意赈灾雍州，你户部钱财，可够？！”
户部尚书立刻跪了下来，诚惶诚恐的答道，“回禀皇上，户部尚书府仅余一千五百万两白银，可粮草军饷，各处俸禄，处处都要用钱。
来年江南诸多地方还要兴修加固堤坝，户部都快要入不敷出了。
若皇上要用，臣定当竭尽全力支持，可来年江南水患四起，臣可就无能为力了，孰轻孰重，还请皇上定夺！
还是听太后娘娘的吧，太后娘娘执政多年，更是爱民如子，无论如何，她既然有了决定，那自有她的考量啊皇上。”
他的一番话掷地有声，说到最后，已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秦风深深吸气，闭了闭眼睛，再度睁开，已是平静许多。
户部尚书这是铁了心阻挠他了。
“朕知晓了。”
户部尚书抬头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似乎有话要说，可最终还是没能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