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雨露均沾
徐挽月不甚在意的说着,随即挥了挥手示意柳儿退下。
“是。”柳儿应下,转身离开了内室。
徐挽月盯着桌案上的药方看了许久,嘴角不由勾起了一抹浅浅的弧度。
孟璟琛?
呵,有点意思。
身上那块玉佩,好似幼年娘亲说过的那一块,为何会在他身上?
他戴着玉佩招摇过市,是不知内情,还是有意为之,他到底所求为何?
入夜,徐挽月梳洗过后,换上寝衣,打散发髻,三千青丝披散在身后,正聚精会神的坐在窗下看书。
秦风进来看到的就是昏黄的烛火下,她一身暖色,眉眼恬淡温柔专注的模样。
他忍不住站定脚步,视线牢牢地锁住那道身影。
直到徐挽月察觉,扭头冲他微微一笑。
“皇上。”
“灯下看书伤眼,伺候的人呢?也不拦着你些。”秦风迈步来到徐挽月身边,抽走她手里的书卷,语带责备道。
徐挽月闻言一愣,继而抿唇一笑,嗔声道:“皇上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也不让他们通报一声,臣妾这样,未免也太失礼了些。”
“以为这个时辰你该歇下了,怕扰了你的好梦,便没让他们通报,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秦风解释了一句,随即对着徐挽月伸出了手。
徐挽月会意,把手交于他掌中,任凭他扶起自己,“当然是在等你啊。”
“前朝事忙,我若不来,你岂不是白等了?”秦风笑着刮了刮徐挽月挺翘的鼻尖,顺势将她揽在怀里。
“无碍的,反正等着等着也就困了,后宫这么多姐妹,哪个不是这么过来的。”
话音落,徐挽月借势靠在他肩头,仰头看向窗外天幕上点点繁星点缀的夜空。
“今夜月色倒是不错,不知往后还有没有?”她喃喃道。
秦风听完,搂紧了她几分,“听闻今日在寿康宫她们为难你了?”
“哪有什么为难不为难的,都是宫里的姐妹,总是有磕磕碰碰的时候,贤妃姐姐也不过心直口快。”
徐挽月笑着说了一句,并没有提及寿康宫里言语之间的暗涌。
“心直口快?”秦风冷哼一声,“你以为她真的心直口快吗?我瞧着她是存心刁难。”
“没有的事,顶多是为着皇上拈酸吃醋了而已,皇上近日对我关爱多了几分,难免会引来旁人的嫉妒,归根结底,还是她们心里记挂着皇上。”
徐挽月说的云淡风轻,但秦风却明显感受到了她的委屈和不悦。
见状,秦风不禁有些懊恼,“是朕不好,是朕护不住你。”
闻言,徐挽月摇了摇头,“不怪你的。”
“还好有皇上在,臣妾只是被说上几句而已,若没有皇上恩宠,怕是要命都没了。”她的声音透着几分庆幸与满足,听在秦风耳朵里,更添怜惜。
看了看秦风的脸色,徐挽月顿了顿,接着道:“今日臣妾去了丽景轩,住在里头的胡采女,病的都起不了身了。
瞧着也忒可怜了些,让臣妾不由想起前些日子臣妾没有承宠的时候,被克扣份例,吃食,那都是常有的事。”
秦风握着她手的力度更紧了几分,眉头紧皱道:“再不受宠,也是天子妃嫔,有品级在身,竟让人这般欺辱,他们怎么敢?皇后不管的吗?”
听了他的问题,徐挽月摇了摇头,“皇后虽是掌管后宫,但这后宫之事千丝万缕,牵扯到了太多东西,那些人又是惯会拜高踩低,欺上瞒下。”
秦风闻言,双眸半眯,眼中隐约闪过一抹戾气,“呵,都只是借口而已,无非就是内侍省上下都是她越家的人,若非有她故意纵容,那帮狗奴才怎敢这般肆意妄为!”
听到秦风提到了越家,徐挽月眸光闪烁,沉默片刻,缓缓道:“皇上息怒,皇后也不是有心的,皇上得了空,多去看看旁的姐妹,下面的人也就不敢了。”
秦风闻言叹了口气,抚摸着徐挽月秀发的手顿了顿。
他又不傻,怎么会看不出来,徐挽月是在变相提醒他要雨露均沾,他本来该气愤于她处心积虑把他往别处推,可听她这么一说,他又实在生气不起来。
因为……她这么做无非就是今日在寿康宫受了太后的训诫,她又实在善良,看到那些位分不高,又没有恩宠还被底下奴才欺辱的嫔妃,她既感同身受,又于心不忍。
她就是太过良善了些。
想到这些,秦风心里不禁更是心疼她,自己被为难她是半句都不愿多说,却见不到别人与她有同样的境遇,真是个傻姑娘。
思虑再三,秦风只说了一个字,“好。”
“她们家世不好,位分不高,没有恩宠,又没有母家帮衬,难免……嗯?皇上说什么?”徐挽月本以为多劝说几句秦风都不一定会答应,哪曾想,就这么答应了。
见她诧异的望着自己,秦风轻拍她脑门,“傻瓜,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他的话刚说完,徐挽月猛地扑进他怀里,抱着他就亲了一口。
“唔——”突如其来的吻令秦风猝不及防,待反应过来的时候,徐挽月已经退开。
“臣妾替其他姐妹谢过皇上。”
她红着脸,娇羞不已。
她本就长相明艳娇媚,笑起来时更是宛若芙蓉花开,眉眼含笑,酒窝浅浅,让人移不开目光。
此时的秦风,亦然深陷其中。
他伸手捧起她清瘦的小脸,薄唇覆盖上去,片刻,大手一捞,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大步往床榻走去。
夜深人静,四周皆寂,唯有床榻上大红色纱幔悉悉索索,飘荡不止。
细碎的声音许久不曾散去。
翌日。
寅时末。
秦风醒来,只见徐挽月尚在安眠。
他俯首凑近,瞧着她姣美的面庞,心底的温柔泛滥成灾。
昨夜是他太过孟浪,扰了她的清梦。
瞧着她略显疲惫的睡颜,秦风轻笑,不打算吵醒她。
蹑手蹑脚的下床,秦风自己动手更衣,更是出了门在另外的屋子里洗漱,吩咐人不许叫醒她,顺带让人到了时间去长春宫替她向皇后告假。
他卯时上朝,到辰时末回来的时候,徐挽月都还没有睡醒,可见昨夜劳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