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第二天一早，尘柏和楚渂打了个照面。两人都习惯早起，差不多六点左右就到了生物钟。
“早啊，你不回家？”楚渂迷迷糊糊的说着，仔细一看，眼睛都还没有完全睁开。
"嗯。"尘柏看了他一眼，有些无语的说。
“哦。那正好，我觉得你肯定会无聊的对吧？”楚渂一下子来了精神，眼睛里闪过了一道过分明亮的光。
“不。我很忙。”尘柏面无表情的说道。
"哦。我可爱的同桌，我就知道你会无聊。来，让我们一起投身学习，在物理的知识海洋中遨游吧。"楚渂丝毫不受影响的说。
尘柏：“……”
二十分钟后，两人洗漱好，坐在了教室里，共同进步。楚渂依旧在死磕物理，其他科倒是都不怎么担心，英语在英语老师的深切关怀下，赶上了进度就已经没有多大的问题。楚渂是属于天赋型选手，尤其对于数学，敏感程度不是一般的高，当然，物理除外。
而尘柏对于考试一般都不怎么会出现问题，失误什么的几乎也是不存在的，这到不是说尘柏有多高的天赋，真要比起来，就论单科的数学，他的天赋是没有楚渂高的，而他成绩一直不错的原因也只是些许的天赋加上无尽的努力。
比起其他人，尘柏是算得上比较典型的人间清醒，他从小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15岁是个分水岭，在那之前，他可以超前学习竞赛题，把他仅有的天赋运用到极致，他也可以毫不留情的压榨自己的同时又拼命挤出一点时间，来换得夏清女士的一点点在意。只需要一点点，不用过多，无论什么，表扬也好，批评也罢，都可以，他只是想让她的眼神可以偶尔停下来关注他一点点，这是他从记事以来的生日愿望，但从未实现。
在15岁以后，尘柏早就不再抱有那可笑的希望，现在的他努力程度比起以前有过之而尤不及，他想要的很多，而最大的愿望就是离开他的父母。
何其可笑，曾经我拼尽所有只想换你一眼，而现在，不惜代价，只想永远逃离。
在尘柏的辅导下，楚渂自认为对物理的理解已经有了飞速的进步，且觉得效果不错。每当这时，尘柏总会用一种欲言又止的表情看着他，而楚渂也会相当配合的露出微笑，无声的说着：“您想死吗？”
过了大概一个多小时，食堂开门了。因为是周末，食堂的开放时间会比平常晚那么一两个小时。楚渂算着时间，正想开口叫上尘柏一起去食堂觅食，话到嘴边又生生卡主了。只见尘柏起身说了句我出去一下，就离开了。楚渂点了下头，表示自己听到了，就低着头刷题等着尘柏。
尘柏回来的倒也快，前后也就十多分钟。
"别写了。"尘柏敲了下楚渂的桌子，放下两个包子，一杯豆浆，坐在自己座位上也开始吃早点。
楚渂闻言看着桌子上的早点，挑了下眉，到底也没客气，拿着包子就想要边吃边写，好不容易独立思考一道题有了点思路，楚渂想尽快写下来，生怕对不起自己的高光时刻。只是他才刚拿起笔，就被抽走了，手背还碰到了尘柏的指尖，有点凉。
楚渂：“？”楚渂叼着包子，转过头看着尘柏。
您有事儿吗？
“吃完再写，不然胃供血不总。”尘柏认真的说道。
“没事。不影响。”说完楚渂就再次拿起笔投身学习。尘柏倒也没阻拦。自顾自的吃完又写会儿作业，说：“还有问题的话等晚上回来再说。”
“你要出校？”楚渂猛地抬起头说。
“嗯，有事。”尘柏说完就往外走。
“等等，加个微信。”楚渂站起身急切的说。
尘柏挑了下眉，没有说话，也没拿出手机。楚渂被他看的莫名其妙，开口解释：“早点钱你。”不可置否，尘柏拿出手机加了微信转身离开了。今天还要去阮彬那补课，然后还得回家一趟……
楚渂没了同桌的辅助，输出值明显降低，无聊的间隙正好拿出了手机，点开尘柏的朋友圈，他实在是好奇，尘柏那么‘无趣’的人，会有朋友圈吗？
点开一看，果然没让他失望，尘柏甚至连朋友圈的功能都没有开通……这还真是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
楚渂无声的笑了一下，正要收起手机，又突然来了兴趣，给他同桌备注了个‘冰山’，然后满意的收起了手机。
……
尘柏补完课回家时，在门外就听到了家里的争吵声，放在手柄上的手想要收回，迟疑了一下，又渐渐握紧，指尖发白，修剪的圆润的指甲也嵌入皮肉，而他仿佛没有知觉。独自挣扎了一会儿，还是打开门走了进去。
“妈。”尘柏关上门，站在门口，没换鞋，也没进，仿佛随时准备要走。
“嗯。”夏清女士冷淡的说完便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回来了，我……我是你爸爸。”略带惊喜的男声响起。
闻言，尘柏顺着声音看过去，这是他长那么大第一次见到了所谓的父亲，没有期待，更没有惊喜，只是一眼，就冷漠的移开视线不再说话。
尘城倒也没受尘柏态度的影响，但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整个客厅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有什么话快说，说完就走。”夏清不耐烦的声音响起。
尘城回头看了夏清一眼，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张了张嘴，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发出了喑哑的声音：“尘柏，你……愿意和我一起出国吗？”
“呵，你也配，和你一起出国干嘛？看着你和那个男人恶心的同性恋吗？”夏清冷笑一声，轻蔑的说。
这句话虽是对着尘城说的，但夏清却一直关注着尘柏的表现，看到尘柏面无表情甚至是波澜不惊的表情，夏清心里愈加烦躁。
“你！说我可以，不要牵扯其他人。”尘城气节。但好歹顾念尘柏还在，也没说的太多，但夏清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这个机会，只要能羞辱尘城，即便亲生儿子，都可以作为工具。
“凭什么？！就凭他是小三！”夏清声嘶力竭的大喊。
“夏清，当年到底怎么回事，你比我清楚，没必要故意抹黑！”说完，尘城转过身，勉强笑笑说：“尘柏，你……好好想想。”
“不用了，我不去。”尘柏毫无感情的说道。
闻言，正准备出门的尘城顿了一下，沉默一会儿，最终也没勉强，拿出了一张便利贴写了电话号码递给尘柏。
不是名片，是亲手写的电话号码，尘柏盯着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收下了。尘城想拍拍尘柏的肩膀，但最终也还是没落下手。摇了摇头，说：“我不会逼你，你……有事可以随时打给我，我在不在国内都一样。"说完转身就匆匆走了，仿佛怕尘柏拒绝一样。
尘柏抬头看了看夏清女士，张了张嘴，没说什么，也走了。
当客厅空了，先是传来阵阵乒乒乓乓的声音，夏清满面通红，平时那位驰骋职场的女人也荡然无存，不知过了多久，才传出一阵压抑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