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出来混，靠的是三样东西
大爷，你是懂起标题的。
王阳脑袋里还有很多想法，不过都过于超前了，什么《天啦！厂花竟然帮我打》、《暴雨夜，厂花和我一起操》
当然，正文肯定是厂花帮我打螺丝，厂花和我一起操作机器。
估计徐安东一时半会还接受不了这种惊世骇俗的写法。
徐安东的心渐渐有些松动，仿佛一扇新世界的大门缓缓打开。
没过多久。
“正文咋写？”徐安东又问道。
王阳脑袋都要炸了，这货感情是一点脑子都不打算动了吗？
“行了，徐大哥，我困了，快把我熬成鹰了都！”
王阳大抵还算是个病人，脑袋昏昏沉沉的，把活推给了魏国富：“要不你请教一下大爷吧，就他之前说的那些狗血的恋爱情节，我看就不错。”
“那些都是真的吗？”徐安东突然想起来，他是来采访王阳的，到现在为止，王阳好像啥也没有告诉他。
王阳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无奈道：“真的也好，假的也好，有人看就行了，反正结局都一样，最后都是用来擦屁股的。”
王阳眼睛一闭，直接睡了过去。
“行，我来给你讲讲。”大爷坐了起来，神采奕奕。
王阳还在做梦，被摇醒了。
“王阳，我给你带了点吃的，饿坏了吧？”
视线中，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小青年，留着《古惑仔》里面郑伊健的发型，穿着皮衣皮裤，掀开饭盒的盖子，肉香味就飘了出来。
“来一块尝尝，可香了，我都舍不得吃。”
饭盒递到苏灿的面前，男人看着苏灿迷茫的眼神，咧咧道：“咋滴？你被撞失忆了啊？认不出我是谁了？”
王阳这才想起来，小青年叫刘波，也是来打工的，比“王阳”大两岁，爱看前两年上映的《古惑仔》，成立了一个帮派叫“洪光社”，王阳算是二把手，帮派里还有两个人。
“波哥，彪子和阿威呢？”王阳咽了下口水，拿起一块肥肉放进嘴里，他确实是饿了，护士虽然给他端了点饭来，可毕竟欠着钱，能吃什么好的。
刘波坐在床边，翘着二郎腿，手中拿着一个金属打火机，一个劲地转圈：“他俩没请到假，你是知道我刘波的，出来混，靠的是三样东西：够狠、讲义气、兄弟多！敢不给我批假，我就敢直接撂挑子不干了！
我跟你说，厂子里又接了一批订单，说以后机子二十四小时开着，妈的，那个生儿子没有屁眼的厂长，又让我们加班，还是你聪明，躲在这里享清闲。”
[来自魏国富的怒气值＋12]
王阳赶紧给刘波使了个眼色，笑道：“加班好，厂长也是为了让我们多挣点钱。”
“嘿，王阳，你没事吧？我们累死累活地干才能挣几个钱，厂长白天在办公室跟秘书胡搞，晚上在歌舞厅开包间潇洒，我算是想明白了，只要我们不努力，厂长就过不上这种生活”
[来自魏国富的怒气值＋21]
“波哥，你是不是误会厂长了？”王阳一个劲使眼色。
刘波顺着王阳的目光看了一眼魏国富，毫不在意地继续说道：“屁的误会，我听说最近厂长他爸住院了，都快要咽气了，厂长还去歌舞厅潇洒呢，你说这人是不是个畜生。
大爷，你要是想吃就开口，别不好意思，王阳，给大爷来一块大的。”
[来自魏国富的怒气值＋44]
王阳把饭盒递了过去：“大爷，来一块，消消气。”
“我不气，我生什么气啊？”魏国富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俩。
[来自魏国富的怒气值＋6，+3，+5，+5]
看着缓慢增长的怒气值，王阳不知该哭还是笑。
“波哥，回头你再来的时候，帮我带几份报纸呗。”
想要了解这个时代最好的办法，就是多看报纸了。
“行，回头我给你带几张，我说王阳，你都是病人了，咱实在不行买点软乎的草纸，报纸那玩意儿，我都不稀罕用了。”
刘波自顾自地说着：“咱们洪光社，一定要做大做强，作为老大，我有责任让社员都用上草纸。我跟你说，厂长又换车了，桑塔纳，以后等洪光社发扬光大了，给你买辆桑塔纳，一人一辆，我刘波出来混江湖，靠的是三样东西：够狠、讲义气、兄弟多！”
“哦，听着真假。”王阳一边往嘴里扒拉饭，一边小声嘀咕。
这年头被古惑仔洗脑的人不在少数，陈浩南，铜锣湾的扛把子，自带大哥气质，重情重义，让无数人拜服。
就刘波这身装扮，也算是最早玩cosplay的那一批玩家了。
刘波就是一个话匣子闲不住的人，在病房里东瞅瞅，西碰碰，看着隔壁床大爷床头的名字，笑道：“魏国富，大爷，你跟我们厂长一个姓，得亏他不是你儿子，不然你得被气死。”
“别烦我，我都快要咽气了！”魏国富浑身一颤，怒声道。
[来自魏国富的怒气值＋2，+3，+3，+4]
嘿，刘波惹你，你咋把我还气上了？
王阳拉了拉刘波的衣服，悄声说道：“波哥，大爷，厂长的爸爸。”
刘波瞪大了双眼，一脸的不可置信，扭头看着魏国富：“大爷，那没良心的魏永平，就是你儿子啊？”
“哎”
魏国富一声叹息，道出了多少苦楚，卷了卷被子，没有理会刘波。
刘波的性格，自然不会道歉，大大咧咧地站起了：“行，王阳，我先回去了，我给护士打过招呼了，给你整点营养餐，住院费钱我给你垫了，你别瞎操心。”
“嗯。”王阳没说什么，都记在心里。
记忆中，刘波把厂里废弃的电子元件，拿来二次加工，组装的产品价钱比正常渠道便宜一半，在市面上很受欢迎。
赚了不少钱，留在电子厂，都是为了零元进货方便。
刘波刚收拾好饭盒，走廊就传来了嘈杂的声音，一群人乌泱泱地走进了病房。
为首的正是宏光电子厂的厂长魏永平，旁边还站着一个穿西装打领带的男人，身后都是跟班，捧着花和果篮营养品什么的，刘波平时都称呼他们为狗腿子。
魏永平弓腰带笑给旁边的男人介绍道：“贾总，这就是我的父亲，他就是身体出了一点小毛病，没必要这么兴师动众的。”
男人脸上也带着笑，一口粤语普通话：“要的，要的，魏厂长的父亲，就是我的父亲。我的父亲已经不在了”
魏国富翻身瞪眼道：“你别胡说，我还没有咽气！”
“噗！”王阳憋不住了，笑出了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