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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妾身不论爷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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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府。

    用完晚膳,沐浴过后,风挽裳穿着中衣,披着厚实的斗篷坐在烛光下试着绣那个荷包,绣了两个时辰,连雏形都绣不出,太失败了。

    “夫人,爷回到缀锦楼了。”门外响起皎月刻板的声音。

    听闻皎月的话,风挽裳险些刺中自个的中指,有条不紊的将桌上的针线收拾好,放进笆箩里,她才起身穿上衣裳,披上斗篷,拿上荷包去开门。

    拉开门,冷风迎面而来。

    年后的第一场雪不知何时自天空轻轻飘落,小雪纷飞。

    她看到皎月笔直地立在走廊外,像一个石雕,一动不动,面无表情。

    明明这么冷,在她身上却一点儿也感觉不到的样子。

    有好几次风挽裳想叫她进屋,她不进,无奈,她只好想方设法让她忙这忙那,可她办完她吩咐的事后又到外边站着了,渐渐地,她也不坚持了,由着她去。

    莫非,习武之人真的不觉得冷吗?

    当然,风挽裳也只是心里纳闷,因为问她她不一定会答。

    “走吧。”她拉上门,随口对皎月说了声,两人一前一后的下楼。

    到了缀锦楼,皎月就在长廊这边止步,因为缀锦楼依旧闲人勿进。

    风挽裳轻轻推开门,通往缀锦楼后边竹林的门也被轻轻推了进来,两人的目光在昏黄迷离的灯火下不期而遇。

    顾玦穿着深蓝色长裤,绯色轻袍随意穿在身上,腰带系得松松垮垮的,微敞的胸膛,加上他头也不抬,专注地重新建那个一而再再而三塌掉的屋子,声音平平,倒似是在说笑。

    风挽裳赧然,低头认错,“上次是妾身鲁莽了。”

    “你绣工不错。”顾玦忽然说。

    她愕然抬头看他,可是她以为的那个意思?

    他贴好一片竹片,抽空扭头看她,凤眸含笑,“既然又落到你手里了,且让你试试吧。”

    风挽裳尴尬地点头,将荷包收回,“妾身会尽力。”

    顾玦没再说话,将一小捆竹片塞给她。

    她怔住,直到他朝她伸手,她才明白过来,连忙把竹片递给他。

    他很专注地搭建,她则给他递上竹片,很安静,也很温馨。

    直到,他忽然开口……

    “爷的确是被当成男宠长大的……”

    风挽裳没料到他会突然跟她说起那段过去,她屏息静听。

    他边搭建屋子,边娓娓道来,“六岁,族灭,当年负责灭族的太监总管见到爷,便将爷带走,暗中卖给一个有龙阳之癖的巨富,那巨富花大价买了爷后,便想尽各种方法要将爷打造成他最想要的样子。文武、琴棋书画,这些,爷自愿学,认真学,除了他要将爷的肌肤变成冰肌玉骨……”

    顾玦又从她手中接了一片过去,好似是在借搭建屋子来克制自己的情绪,依旧是平平淡淡的口吻,“他不知打哪找来的药方,让爷泡在里头,只露出头;后又灌爷服食钟乳石、硫磺、石英、赤石脂等矿石与其他药相辅的东西,爷的这一身冰薄雪肌就是这样来的。”

    风挽裳震惊地看着他。

    原来,这就是他为何不喝药,一喝药就那般恐惧的原因。

    她的心,从来未有为一个人这么疼过,真的从来未有。

    忽然,他抬头看她,“还好没你的细滑。”

    原本只顾着心疼他,突然被他这么一说,她倒是羞红了脸。

    在顾玦直勾勾盯着的凤眸下,风挽裳很艰难地才稳住心跳,对他露出温柔淡淡的笑容,“爷那日说得对,没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那日,他竟是以他自己的过往经历同她说这句话。

    “没让你觉得像吞了苍蝇一样恶心?”顾玦勾着唇,似笑非笑。

    原来他一直都记着!

    风挽裳羞愧难当地低下头,“是妾身的错。”

    他起身,站在她面前,“爷同你说过,爷的过去不光彩。”

    “妾身记得爷说过,不论妾身的过去,只论而今;这句话,妾身也要同爷说……”

    还未说完,顾玦修长的手指勾起她的脸,俯首看着她,凤眸灼灼,闪着不明意味的火焰。

    “说,爷在听。”似温柔,似诱哄。

    风挽裳反而不好意思了,想别开脸,却被他大掌扣住了后脑,迫她直视他。

    她望着这双如天边星辰般闪亮的凤眸,好久,好久才打得开嗓门,“妾身……不论爷的过去,只论而今。”

    连声音都有些抖,有些软,谁叫他一双眼好似要吃人似的,就像一个巨大的漩涡,随时都能把人卷进去,万劫不复。

    顾玦盯着她,静静地盯着她,唇角一点点,一点点地上扬,就像是豁然开朗般,笑了。

    他抓起她的手按胃的位置,俯首低声,“爷的胃是不是要撑了?”

    她脸色涨红,想抽回手,却是倒抽一口气

    顾玦低头,瞧见自己抓着的是她那只受伤的小手,松开,松开她的手背,看着上边凝血的浅浅伤痕,蹙了蹙眉。

    应是只是刚好被划过,若是那刀再用力一点,她这手只怕没了。

    “爷给你的那盒药是去痕去印的,记得抹上。”

    他给她的药?

    风挽裳仔细想了想,忽然眼里露出不可置信,那夜掉在房里的那盒药膏不是他掉的,而是给她的?

    那他让自己脱衣服并非是要对她做什么,而是早已知晓她身上有青紫痕迹?

    这人,若是直接说,也不至于弄到最后不欢而散了。

    有些怨,又感动地看他,“爷下次可否不要那么……‘婉转&39;’?”

    她也很委婉地用了个措词。

    “嗯?”他板起脸,不悦。

    “妾身说错了。”她温顺地低头认错。

    顾玦笑了笑,搂上她的肩膀,“爷回来的时候,有个大臣送了件礼物给爷,说是让爷拿回来给自个的夫人压压惊,就在床上,爷带你去看。”

    两人来到床前,只见铺得整齐的床榻上放着一个云纹锦盒,上面还系着丝带,倒看得出来送礼的人有多用心。

    “打开。”顾玦放开她,凤眸满含期待。

    风挽裳依言上前将锦盒打开,然而,里面的东西吓得她直接扔掉盒子,跳开一大步,也顾不上失不失礼了。

    “觉得如何?”长臂搂上她的纤腰,笑得很坏。

    她羞愤咬唇。

    那哪里是礼物,那种东西,分明是要羞辱人的!

    “爷!”她吓得脸色刷白,瞪着他喊。

    “你方才同爷说不用那么‘婉转’。”

    “妾身不是唔……”

    没说完的话被他封在了唇里……

    顾玦拥着她到了床上,不久,里面传出似呢喃似低泣又似欢愉的声音,很轻……很轻……

    若不细听还以为两人只是普通的休息。

    但满地的衣服和狼藉又无声的昭示着什么……

    原来,那样子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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