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公堂对峙
此时，公堂之外，聚集了不少来看热闹的林城百姓。
他们亲眼看着官府的人带着钱少爷来到县衙。
于是纷纷跟来，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顾晓停了下来，没有再去抢钱少爷手中的鸡。
他转身看着陆沉道：“大人，这鸡乃是我的，今早起来后，就发现它不见了踪影，于是前来县衙报案，还请大人明察！”
陆沉看着钱少爷问道：“钱龙，顾晓所说的可是真的？你手中的鸡从何而来？”
钱龙此时摆了摆手，让一旁的家丁将一张纸递给陆沉，那张纸正是此前他买鸡的契约。
陆沉看后皱起眉头，问道：“赵权！你儿子赵青云何在？！”
赵权心中猛地一惊，这件事为何会和自己儿子有关？难道这鸡是他偷去，卖给钱龙的？想到这里，赵权在心中大骂这个逆子。
不过他还是镇定说道：“回禀大人~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他有些日子没回家了。”
陆沉将钱龙呈上来的契约拿给顾晓和赵权看。
两人看了之后，表情各异。
顾晓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是赵青云偷了他的鸡，拿去卖给钱龙。
而赵权此时则是心如死灰，果然和他所想一致。
此时，县衙外走进来一个钱家的家丁，他一手按住赵青云的脖子走了进来。
“放开我！放开我！”赵青云弯着腰，低着头一路走来，活像个牛。
到了公堂之上，钱府家丁才放开了赵青云。
赵青云抬头一下，正看见陆沉正瞪着他。
而在陆沉的头顶，正是一块匾额，上面写着明镜高悬四个大字。
赵青云一下子反应过来自己现在身处何处，赶紧跪了下去。
看着这个不成器的儿子，赵权实在是不知道说些什么。
“赵青云！你告诉我，你卖给钱龙的那只鸡从何而来！我警告你，别撒谎！否则我大刑伺候。”陆沉惊堂木一拍，一身正气地问道。
赵青云此时心中害怕不已，背上已经开始冒冷汗。
“那只鸡~是顾晓给我的！对！是顾晓给我的！”
顾晓听闻这话，心中大怒，直接叫他名字：“赵青云！你说什么！”
“肃静！”
陆沉看了眼一旁的顾晓，对赵青云道：“赵青云，你继续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人~是这样的。前些日子我在赌场输了钱，欠了不少银子，别人找到我要我还钱，可是我哪有钱啊。”
说到这里，赵青云伸出一直藏在袖子里的左手。
众人一片惊呼。
赵权更是直接冲到了他身边，抓起那只手，心中难受不已。
“爹~我不想死~”赵青云看着赵权继续说道：“他们砍了我的三根手指，说要是这个月再还不上钱，就卸了我两条腿！我没有办法，就求到了顾晓这里来，求他把鸡给我拿来卖给钱少爷，还了钱先把我的债还了。所以我今天才来城里将鸡卖给了钱公子。”
顾晓看着赵青云举着自己断指的手掌，嘴里却谎话连篇，心中怒气更是止不住地往上涌。
“你说谎！我根本没有把鸡交给你，是你昨晚来我家里偷的！”
陆沉见两人各执一词，于是问道：“赵青云，你说这鸡是顾晓给你的，有何证据？”
赵青云看了一眼身边的赵权，流着泪说道：“这件事我爹当时也在场，他能够作证。”
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全都放到了赵权的身上。
赵权眼眶通红，表情复杂。
看着赵青云那满脸泪水以及残缺的手掌，赵权犹豫了。他不能让自己唯一的儿子被人砍掉双腿，那样他一辈子就都完了！
“赵叔，你知道这鸡不是我交给他的，对不对，他根本就是在撒谎！”
顾晓义愤填膺，没想到赵青云自己撒谎也就罢了，居然还牵扯到赵叔的头上。
“赵权！你儿子说的到底是不是事实？从实招来！”陆沉厉声质问道。
赵权艰难地张开嘴，从嘴里吐出一个字：“是！”
听到这个字，顾晓的脑袋一下子懵了，他不明白，为什么赵叔会撒谎。
他抓住赵权的手，盯着他的眼睛：“赵叔！你为什么要撒谎啊！你明明知道他说的是假的！”
赵权把脸偏过去，不敢和顾晓对视：“我没有，没有撒谎。”
钱龙此时用一副看戏的表情看着这一切，然后饶有兴趣地问道：“若是顾晓把这鸡交给你们父子，为何他现在又要来报官，说自己的鸡丢了？”
“对啊！为什么？”周围的百姓们纷纷问道。
“钱龙言之有理，顾晓来报官，肯定是不知道鸡的下落，如果是他送给你们的，又怎么会来县衙。”陆沉点点头，看着赵青云问道。
赵青云的脑子飞速转动着，在思考着如何回答。
“我看是他后悔了！对！肯定是他后悔了！大家都知道我爹曾经救过顾晓的命，所以我们去求他的时候，让他用鸡报恩，他当时答应得好好的，把鸡送给我们就当做报恩了。可是大家想一想，那只鸡可是值二十两，这么一大笔钱，是你你会不会后悔？正是因为后悔，所以他就来报官，说是鸡丢了，想把鸡要回去，到时候自己卖，钱自己拿。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正是这个道理。”
林长生在一旁听着，要是他能鼓掌，高低得给这赵青云拍一个。
这嘴皮子，黑的都能给他说成白的，不去做讼棍可惜了。
顾晓更是被这番话气得说不出话来，一个劲儿地按着自己的胸口，最让他伤心的还是赵权居然也撒谎，在他心里可是一直把赵权当做父亲看待。
陆沉这下犯了难，顾晓这边说是丢鸡，赵青云这边说是顾晓给他的鸡，而且还有证人。
关键是赵权的信用大家都挺相信，觉得他不是个会当众说谎的人。
而且，他们也知道赵权和顾晓的关系很好，反倒是和自己的儿子赵青云之间，有着很多矛盾。
无论怎么看，这赵权的供词都有可信度。
陆沉想了良久，觉得头疼。
这么多百姓看着，要是判了个冤假错案，那可影响仕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