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山匪来袭
聚风城内,人心惶惶,民众都知道此次剿匪兵败了,还把土匪激怒了,要杀到城里来。
许多商贾富人都开始收拾包袱准备跑路,县丞曹辉就封锁了城门,惹得百姓民怨沸腾。都堵在县衙门口要说法。
大少将军俞尚恒来最多也是掌管兵力,统辖军队,协助县丞封锁城门。
他没有直接干预县丞处事的权利,况且俞尚临还没有回来,营内军心也不是那么容易稳定的。
俞尚临半个时辰就到达了聚风城,马不停蹄奔向军营,沿途看见许多前往县衙讨说法的人,俞尚临并不知情,停下策马,问道:“郁尘,怎么回事,曹大人可在县衙内?”
梁郁尘也跟着停下马,“今日曹县丞封了城,因为兵败缘故,又有奸细散布谣言说主将已死,城门将破。曹县丞为了让百姓留在城内这才封城。”
百姓哪知道就算贼匪来袭,出了城门也是送羊入虎口。
沿途几条路土匪难道不会包围?还能等他们跑了再来攻城?让他们不出城才是安全的。
可总有不辨识的,听了土匪要进城就想逃命,现在县丞又要封城禁止出入,百姓只能讨要说法而不愿去思考。
就算曹县丞要解释也要让这些人能听进去才行,可这些人顾着眼前的谣言,激红了眼,哪还能听进去话。
俞尚临张望了片刻,神色微愠:这还是为数不多的土匪,倘若哪日沙亚部落来袭,他们可要弃国而逃?
现在也不是与百姓深究的时候,俞尚临继续策马赶往军营。
到了营内,俞尚恒已经带兵走了,剩下几百来人镇守军营。
眼见主将回来了,守营的士兵即高兴却又不能太过激动,颔首行礼道:“将军!将军无恙归来。”
眼下俞尚临没有时间去叙述他这几日的境遇,去了自己营帐内换上盔甲。
“郁尘,通知没有参战的主事将领,大营议事。”
俞尚临换好盔甲,给自己束发时才想起发扣在包袱里,这几日在沈白舒家时不常束发,大多时间都躺在床上,自己行动也不便,也不好叫沈白舒给他扎头发,索性就披散着。
他打开包袱,见着几贴药,上面写着煎药方法,往下翻去才找到自己的簪子和发扣。
他提着那几贴药,交给门前的侍卫:“小心些熬药。”
侍卫领命,刚准备离开,又听见他说:“省着点煎。别一次煮完了。”
侍卫心道:这药还能省着煎?就算煎完了再捡一贴不就得了。
俞尚临又补了一句:“挺贵的。难得的药材。”
侍卫拿着药跑开,见着上面的字,属实太好看了些。
俞尚临到了大帐内,主事将领只有三人还在,其余的都跟着俞尚恒出去了。
这三人都是前几日剿匪受伤了的将领,才被迫留了下来。连俞尚临的副将昔明也被调走了。
眼下只有三个校尉,一个副将梁郁尘和一个受伤的主将。
“将军安然无恙回来便好,前几日有人在城内四处散布你阵亡的消息,闹得人心惶惶,眼下将军既然回来了,战败之事末将自会向州府如实说明。”
说话的是一个老将——韩永钏,是俞尚临的父亲的亲兵,年轻时随俞宗廷征战沙场,把他派到俞尚临身边就是要督促俞尚临。
也算俞尚临半个老师,许多兵法都是韩永钏传授给他的。因上次兵败受伤才留在城中。
“韩将军不必担心,本将已回,那些谣言即可不攻自破,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剿匪,大哥此次带走多少人马?”俞尚临对韩永钏要上报军情意料之中。
“大少将军从冀城带了两千轻骑,加之我们的三千总共五千军士,留下守城的一千人。”梁郁尘上报陈述。
“将军这几日身在何处?既然无事怎不现身?”韩永钏追问,他是非常担心俞尚临的安危的,虽然梁郁尘安全回营,但他仍不放心,只有伤得严重行动不便才回不了城。
俞尚临低声回道:“老师不用担心,一些皮肉伤而已。”
接着又道“郁尘,把那个人带上来。”俞尚临不肯多说就是怕他多想,到时候还会给他父亲告状。所以赶紧岔开他的提问。
梁郁尘带上一个人来——几名大将不知何意“这……这人是?”
那人拷着脚铐被梁郁尘拉入大帐,身着囚服,染杂血迹,看来是受了刑狱之苦。
梁郁尘道:“此人就是当日泄露行军路线的那个奸细!”
此言一出,除却俞尚临,其他几人都面露怒态。
梁郁尘继续道:“早在行军前,此人就曾以探亲为由借机出城,大家都知道我家将军以仁治军,就此顺了他的意,让他出城报了信。”
“可当日剿匪的详细安排只有几名主战将军知道,他一个前卫如何得知如此详细的作战计划。”其中一名校尉提出质疑。
“大家可还记得行军前一晚北大营失火,距北大营最近的主将大帐就是付霄将军的大帐,当日付霄将军整个营的人都去救火了,也就是此时,这名奸细潜入帐中盗取了作战军报。”
刚才质疑的那人顿时憋红了脸,粗声道:“胡说……哪来的失火。没有的事,梁副将可不要信口胡诌。”
付霄此人与梁郁尘同龄,但因行事粗心,头脑简单,除却一身武艺,再无其他长处,因此梁郁尘成了俞尚临的副卫,而他还只是一个校尉。
梁郁尘继续道:“因为失火地靠粮仓,此罪是重罪,付将军你,瞒而不报,终才酿成此祸患。”
付霄刚想反驳,俞尚临沉声道:“我要听的是结果,不是看你们在此比划。”
再次看向俞尚临时,俞尚临也冷着脸盯着他,只得闭嘴。
梁郁尘继续陈述:“这火是谁放的,想必大家此时此刻已经知道了。”
“跪着的这人正是当年俞州府在越竹关救得的一批难民中的一人,后俞州府念他们无可去处,就让男子随行入了伍,妇孺则安排在了关内做些杂活。后来一些人在战乱中获得了战功就高升,一些战死,休战后,重新进行编制,这些人就不在一处了。所知如上,属下上报完毕。”
俞尚临单手支着头,颔首示意,梁郁尘退在一旁。
俞尚临沉默片刻道:“先收押入狱,叫曹大人看严实了。”
“此事之后再议,大哥已达柳叶群山,这次不可再有纰漏,今夜加强巡逻,以防漏网之鱼。”
这边话音刚落,刚拉到门口的奸细振聋发聩的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今夜都会死,谁都逃不掉,全都……死。”
拉着他的侍卫立刻将他擒住,但那人仍不肯住口,继续咆哮:“防不住的,哈哈哈,就是今夜……哈哈哈。”
“拉下去,继续查。”俞尚临沉着声道,神色凝重。
侍卫刚要拉起那个奸细,只见那奸细挣扎一番,直面朝地面砸去,侍卫忙上去拉,摸到一手血“报告将军,犯人……服毒了。”
俞尚临起身去查看,“来人,快给大少将军传信,今日计划恐生变故,让他防范自己人。”
俞尚临让人将尸体抬出去,继续刚才的谈论。
很显然,今晚的作战计划已经被泄露了,此时即便快马加鞭抵达柳叶群山,也可能来不及。
俞尚恒已经部署好了兵力,各方也统一协作,现在只有随机应变。
“据上次作战来看,匪群至少已成千人规模,我与梁副将遭遇的伏击人数大约有七八百人,各位将军呢?”
付霄刚被查出错处,此时闭口不言,只有韩永钏道“我与昔明在西南方向也受到埋伏,退兵之时他们人数约莫有五六百之多。”
俞尚临神色凝重,众人面色也不好,“看来,之前勘察人数时就有人在作梗了。”
没曾想军中竟腐坏到如此地步,俞尚临沉沉地叹了一口气,思量片刻道:“老师您伤怎么样?”
“养这几日已经好了。”韩永钏信誓旦旦的回到。
“今晚韩老留三百人守城门。我和郁尘带六百人出城埋伏在官道附近。若有贼寇真到了这边,也好打个措手不及。”俞尚临安排着今晚的部署。
但愿俞尚恒能收到消息,无恙归来。
议完军事,几个领将退出大帐,趁着天色还早匆匆用完饭,等待着出兵。
俞尚临在自己的帐中整理铠甲,梁郁尘端着药进来:“主子,伤还未痊愈,今晚不到万不得已切莫动力。”
俞尚临束好臂缚,轻笑一声:“怎么和那沈大夫一样,句句不离伤,你主子泥糊的,这么弱不禁风?”
梁郁尘无奈,“人家沈大夫是为你好,怎么也不见你这样说他。”
“少废话,药拿来。”
俞尚临饮了药,出帐望着苍穹,军营建在山脚,有大片的草地供马驱策。
这里不似中擎,中擎的军帐太密集,没有策马奔驰的地方。而这里临近边境,有着大片的草场,牛羊成群,又不全是游牧,出了军营的城池又全是中擎的格调。
俞尚临看着天色,第一片黑云飘上空中时,俞尚临领兵向城外出发。
——————
沈白舒在俞尚临离开后,又搬回了自己的屋子,点燃安神香,自己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看着一本医书,天色渐渐暗下来,不再看得清书上的字迹。
遂进了屋,刚要关门就听见村里有嘈杂的人声,沈白舒驻足望了村头片刻,有些奇怪,但具体也听不清在吵些什么。
村里的犬吠得倒是厉害,可能又是哪两家的村民为了个什么东西吵起来了。
沈白舒也没觉得哪里不对,于是就关上了木门。
屋内并未熄灯,沈白舒刚服了药坐上床沿,就听见李盈的声音“白舒哥哥,快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