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顾人
她的人生转折，从这天开始迎来转变
程加柠窝在家整整睡了三天，意识到微信响的时候，顶着一个鸡窝头爬起，看了眼手机，是二嫂嫂打来的视频。
小嘉月和豆豆收到玩具可开心了，把玩具举得老高给姑姑看，脸都挡了一半，笑嘻嘻地跟姑姑道谢，谢完又一灰溜跑了。
程加柠迷迷糊糊，点点头应了几声
她看见程宛宛在边上发愣，紧盯着某处地方，眼睛都直了，都忍不住喊她：“宛宛，你在看什么。”
林照雪拿刀切凉粉，分成小块小块的，程宛宛嘴馋，不想吃饭，就好这个。
桑榆将手机靠近她们那边，拍拍程宛宛的肩膀：“小姑叫你呢，也不应一声。”
程宛宛这才对着镜头摆手打招呼，很敷衍的态度，魂被面前的凉粉草勾住了。
程加柠一觉睡到大中午，又没吃早餐，绿油油的凉粉一出现在视频，她瞬间饿了，这两日江城好闷热。
“家里这时候有凉粉了？”她隐隐记得七、八月才有的，现在才六月。
桑榆扒了口饭，含糊不清：“奶奶种了一大片，早期的，现在可以摘了。”
“我等下给你摘一些寄过去吧，就寄以前的地址成吗？”
林照雪给女儿拌了一碗后，抬头看她，她一直知道小姑也喜欢吃。
程加柠大脑未开机，懵了一下，以前的那个地址啊，也行，随即应了声：“好啊。”
她现在无所事事，找点事消磨时间也好
几个人轮流各聊几句，便挂了视频
程加柠大大打了个哈欠，坐在床上发呆，陷在某个二次元，久久不能回神。
掌心震了几下，她怔怔低下头，看见二嫂嫂发过来的信息。
“加柠，妈妈让我问问你，九月镇上有“飘色”，小姑家年例，你要不要回来看看，听说会很热闹。”
年例不是都是年后开始的吗，九月怎么会有年例？
程加柠更加懵，是她太久没回去，连习俗都变了？
她打了个问号过去
二嫂嫂：“你忘了？小姑家有两个年例，一个是二月初一，一个是九月，今年听说疫情大开放，镇领导想要去旧迎新，好好祝贺一下，九月安排“飘色”巡游，让大伙都知道现在国泰民安，振奋人心。”
原来是这样，程加柠了然
“飘色”她已经很多年没看过了，家里的传统文化，属于非遗传承，以小朋友为主，做粤剧妆容，穿戏服，仿各种神话人物，坐相应的位置，飘在半空中让人观赏，一系列的队伍很长，有专人拉着，敲锣打鼓巡街。
程加柠自小就没有近看过，根本没机会挤进去，她都是在楼上，“飘色”经过的时候，能一睹风采。
记忆里，密密麻麻的人海，簇拥着大队伍，空中神话小人模仿得惟妙惟肖，伴随鼓锣震天响，确实很壮观。
她模凌两可回了一句：“再说吧，上班挺难请假的。
丢下手机，她赤脚走到窗边，外面烈日当空，如果不是有空调，恐怕人就要热疯了，突然很想很想吃凉粉了。
洗漱后简单煮了一个鸡蛋面，连续几天馄饨饺子吃腻了，换换口味。
刚吃饱喝足，坐下来继续摆弄昨天收到的拼图，整整两大盒碎片，昨夜一一将它们分类到半夜。
正思索着第一步往哪贴，敲门声急速响起
“加柠姐！加柠姐！”
“你在家吗，开开门！”
“加柠姐！”
程加柠手顿住，惊了几秒，好像是隔壁屋的邻居
听他声音急切还有杂乱无章的拍门手法，怕是出了什么事，她没有迟疑，丢下东西上去开门。
林锦书见加柠姐终于出来，一把捉住她的手往前跑，说话不带喘的：“加柠姐，江湖救急，都说邻里之间不需要太过见外，咱们之前也算是饭饭之交了，这次你可得帮帮我，我有很急很急的事要出去，麻烦你帮我顾个人。”
说话间，林锦书已经拉她到电梯口了
显示的楼层已经在22层，他按下按键，门一开他就踏进去，随即丢给外面的程加柠一串钥匙：“加柠姐，拜托了，等我回来重谢你。”
电梯门关上，开始往下降
一切不过是在电光火石之间，程加柠眨着眼睛一愣一愣的，不知道他具体说的是什么，看见他抛过来的东西下意识接住。
他人已经不见了，在她什么也没来得及说的时候
所以，他说顾个人？什么人，在哪里，她一概不知
许久，她才对手里的东西有反应，呆呆拎起来，上面有一个跟她一样精致的小门牌，物业送的，标示着2201。
她不可置信瞪大双眼
所以，顾的人在2201屋里？
想想都觉得不可能，她茫然看着电梯另一边方向，深深蹙眉。
程加柠没有贸贸然去人家家里的习惯，转头回了自己屋里，打算问个清楚，幸好之前加了微信好友。
手机一开锁，信息就跳出来，林锦书一分钟前发语音过来了，她音量放到最大，点开听。
“加柠姐，是这样的，我哥在屋里，人发高烧，加上饮食不规律前天胃疼得厉害，已经吃过药了，我有事情出去一天，你行行好，帮帮忙，就下午提醒他吃一下药，再叫个外卖给他，久不久过来看他有没有事就好，你放心，我哥平时凶，这会病倒了，就是没牙的老虎，病怏怏地睡，不会凶你的。”
这段语音，陈加柠反复听了三遍，实在很难形容这种无厘头的事情。
让她…去照顾一个陌生人，还是男人，合适吗
不合适
磨磨蹭蹭半小时后，程加柠义务过去了
她百度查过了，补了知识
大概就是，如果有人口头上委托你做一件事，你答应了，却没做到，间接导致一个人身亡，那你就属于过失杀人，要负责任的。
虽然她没答应，也没来得及拒绝
但他人跑了，钥匙也在她手上，她能怎么办。
只能咬咬牙，上了，林锦书说他哥病怏怏的，那应该是昏睡了，睡过去的话也好，不尴尬。
只不过想起他那晚在门外，黑着张脸，她有些心悸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