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阴谋背后的缘由
兵部尚书府内,钟昌义已是坐立难安,他不知道有多少个晚上彻夜难眠了,逼宫失败的场景仍令他心有余悸,扰的他不得安生。
英宗留给他的圣旨虽然保住了他的性命,但接下来的一切都全权交予了钟玉良。
已经是钟玉良登基的第三日,钟昌义坐在前厅中,险些睡着,这时,秋笙带着圣旨来了。
“钟昌义接旨!”
“臣…臣接旨。”钟昌义几乎是颤抖着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罪臣钟昌义,密谋逼宫弑君,所幸未筑下大错,念其三度迎击匈奴,战功卓著,免汝死罪,着禁足于府邸,非诏不得出,享王爵俸禄。待朝廷需要之时,再度将功折罪。钦此!”
“罪…罪臣叩谢皇上!”钟昌义原先以为新皇或许要让自己去守皇陵,结果竟然给出了这样优厚的待遇。
钟昌义接过圣旨,哭诉道:“皇兄啊…皇兄,臣弟对不起你啊……”
……
摄政王府,沐清见退朝回来的钟毓阴云密布,不觉上前关心,“夫君,这是怎么了,今日上朝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说着,帮钟毓脱下了朝服。
钟毓握住她的手道:“用早膳时再和你说吧,为了给云山挑把不错的剑,我早膳也没来得及用,怎样,他可喜欢破风。”
“就差直接佩戴上了,说来殿下也真是舍得,破风不是父王早年的佩剑吗?”
“云山现在算是和我们一家人,赠他父王的佩剑也是希望能护他周全。”钟毓的目光中饱含着期许。
“夫君费心了。”
“阿洵呢,叫来一起用膳吧。”
“妾身已经让芳菲去唤了。”
“走吧。”
沐清颔首。
……
“请王兄、王嫂安。”
“安。”
钟毓携着沐清的手坐于上首,钟洵则是坐于下首,怀松杵在一旁,芳菲则是在桌前伺候着。
待钟毓夹起一只包子,沐清和钟洵才得以动筷。沐清喜江南早点的精致,芳菲总会吩咐小厨房备些条头糕、荷花酥、枣泥糕等等,钟洵则是吃饱便行,而钟毓他不喜食早膳,一个包子便可,偶尔也会尝两口沐清的糕点。
钟毓拿起茶盏,吹了两口,细抿,然后用手帕擦嘴,早膳便结束了。他正张口准备提及早朝的事,沐清打断道,“阿洵还在这,恐有不妥。”
“无妨,虽然和之前逼宫一事有关,但也是给我一个教训,要给阿洵以身作则。”
钟洵还在吸着肉包的汤汁,见突然提及到他,连忙回应,“没没事,你们你们说,不该听的我我不听。”
“吃相太难看了,忘了我以前告诫你的了吗?”
“无妨,自家府上。”
钟毓只觉得一阵晕眩,若是想多得几年好他怕是不能总管得这么多了,他扶着额头,揉揉太阳穴道:“陛下今日商议了裁决钟昌义他也真的是洪福齐天,先皇一道圣旨保住了他的性命,陛下更是网开一面只是将他禁足于府上,未来也许还有启用之日。”
沐清放下筷子,向钟毓靠了靠,“朝中将才凋零,能领军之人甚少,自然是要留着皇叔以防不时之需。”
“朝中虽也有大臣觉得不妥,但我不便多说,毕竟多亏了子清我才能从中全身而退。”钟毓含情脉脉地注视着沐清,可沐清却觉得莫名其妙。
“夫君,那你为何退朝回府后那么阴沉?”毕竟钟毓的表现仅通过他的言语是无法解释的。
“寡人倒是想参钟昌义一本,奈何忌惮那群言官,何况如果钟昌义将来一口咬定我,想要以此免罪他多活一日,我便要忌惮一日!”钟毓额上青筋暴起,举起茶盏就想摔,还是忍住了。
“殿下放心,那日妾身没有留下破绽,既然先皇和陛下都不追究皇叔了,那您也不必放在心上。”沐清帮着钟毓顺气。
见二人的异常之举以及稀奇古怪的话,钟洵发觉了什么,筷子掉落在桌面。
“王王兄,莫非你你和皇叔一起密谋逼宫!?”
“是啊”钟毓内心忐忑,他不知道阿洵会以怎样的目光来看待他这个王兄。
“这是为何?叔父对我们向来不薄,当初甚至欲选我为嗣君,若不是我不喜拘束以及父王极力拒绝,只怕是现在坐在泰华殿上,是我”说到这里,钟洵已经是忍不住了,情绪有些许崩溃。
“叔父许诺了你我爵位,逢年过节晋王府的赏赐皆是最多、最豪华,王兄到底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
钟毓对此竟束手无策,在记忆中钟洵还是第一次这样责问自己,毕竟无论是兄长还是叔父对他皆意义非凡。钟毓向沐清眼神求助,无奈,沐清只得出来打圆场。
“好了阿洵,你王兄虽然有忤逆之举,但未酿成大祸,况且殿下已经对我还有天地祖宗发誓永不谋逆了,你也不用过度苛责了,毕竟他是你的王兄。”
“可是我不明白,王兄他为什么”
闻此,钟毓从座上起来,转身看向背后墙面上的山岳流水,默默闭上了眼睛。
“作为晋王嫡长子,寡人自幼被父王教导要往高处爬,他时常告诉寡人,晋王一脉本不该只是个王爷,寡人虽未亲眼见过数百年前第一任晋王的雄姿英发,但我见过父王手执尚方宝剑监国时的意气风发寡人的耳边时常能回响起父王的话语,他时常叫寡人要往上爬,以及,还有他薨逝时未说完的遗言‘母妃报仇’,寡人不知他是否是仍记恨仁宗对王祖母的作为,便将矛头指向了先皇,还告诉自己,这一切也是为了给你王嫂更多的殊荣,因此鬼迷心窍。”泪水悄无声息地涌出眼眶,这些年想必钟毓也不好过。
“阿洵,你能谅解王兄吗?”
“你是我王兄,我不会记恨的,只是父王他们的恩怨就让时间带走吧”
沉默片刻后,钟毓再度开口,“说来,今日陛下问我,可否要替阿洵在朝中暂且安排一闲职,待来日再向上晋升。我先以阿洵还未加冠回绝了。”
沐清有些激动道:“陛下这般安排并无不妥,殿下为何回绝?”
钟毓拍了拍沐清的手背,摇头道:“还得看阿洵的想法,我无权代他决定。”
“谢王兄,阿洵觉着在朝中尸位素餐实在有损摄政王府颜面,日后自会当面向陛下回绝。”
“阿洵,你年岁也不小了,是时候想想自己未来该有何作为了。”钟毓清楚他自然不会愿意做一个刻板的臣子,整日在朝堂上勾心斗角,但他也该为自己做些打算了。
“文臣儒法并非我愿,愿像大山纵横沙场,御守疆界,护卫黎民!”
钟洵心气之高,连钟毓也有所不及,沐清更是心生敬仰,哪有女子会不敬佩仰慕英姿飒爽的少年将军。可如今钟毓已是文臣之首,再将自己的弟弟安排进武官中,难免会引人猜忌。
“有志气,不愧是我晋王一脉的男儿,朝中如今也正缺将才,不过阿洵,待你有机会亲自和陛下说可好,若你要从军,也必须待到你加冠礼后。”
钟洵这才明白过来,应允了钟毓。
说曹操曹操到,宫中传人来报,宣午后钟洵进宫伴驾。
“阿洵,你与陛下走得近,更加需要小心谨慎。”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