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再尽蹴鞠之欢
“南越王功勋卓越，镇守一方可真是令人敬佩，想必新皇登基定会重用。”
“晋王过奖了，我是受先皇诏令镇守南岳，这条命怕是要交给大康、交给南越子民了。”末了，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殿下好像很喜欢这茶”沐清还是头一回见这般豪爽的喝茶方式，难免好奇。
“岭南地域贫瘠、民生疾苦，自是见不到这般好的茶。”
沐清回首，“芳菲，从库中取五石雪峰含翠，给南越王殿下带回封地这就当作殿下先前照顾阿洵的谢礼了。”沐清的一言一行都是那么的落落大方，她即是晋王府的风范。
“谢过晋王妃。”陆云山双手抱拳，仍有些不好意思。
见大山渐渐红润的脸庞，钟洵抢过话茬，“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大山和我一起踢蹴鞠吧。”他举起茶盏，向南越王示意道。
“好，若是输了可不许赖皮。”陆云山笑得是阳光灿烂，在最后一抹晚霞的映衬下，褪去几分威严，多了几分从容。
“王兄要不要一起，一连跪了二十七天身子骨也要舒展舒展了。”
“你王兄的身子只怕是有些吃不消，那次急火攻心后，身子一直没有好好将养。”沐清率先替钟毓回绝，那满是忧虑的玉面令人怜惜。
“无妨，这么多日我的身子早好了，再说活动活动总归是好的。”他摇了摇头，贴着沐清的耳朵道：“难得的机会，不要扫了阿洵的兴。”
“太好了，那就十一人一队吧！”钟洵兴奋起来。
“一切都依你，依你。”
太阳最终还是落下了，收敛起最后的光芒，池塘里蛙鸣不断，增添不少意趣。
“时候不早了，叫他们布膳吧，记得把府里的好酒拿出来。”钟毓吩咐怀松。
“也不知在这用膳合不合南越王您的意？”
“甚好，此处有假山、有流水、有蛙鸣、有桂香，只怕晋王的酒要多备上几瓶了，哈哈哈哈！”
“放心，放心。”钟毓抬起手，让陆云山放心。
“妾身知道殿下今日定要开怀畅饮，早些时候叫小厨房备好了醒酒汤，已经让芳菲去拿过来了。”
“还是子清思虑周全，放心，今日必不贪杯。”钟毓挽着沐清许诺道，她不语，只是淡淡的笑。
“晋王和晋王妃可真的是感情深厚，着实令人羡慕。”
“可不是嘛，王兄为了求娶王嫂，都求到先皇那里了。”钟洵一脸贱笑，他可是见过性情冷漠的钟毓因思念沐清而辗转反侧的模样。
“你小子！”
“夫君，童言无忌。”
“哈哈哈哈哈哈”除了钟毓，大家都笑了起来，他只得拿起茶盏继续撇浮沫，以掩饰内心的尴尬。
正巧，怀松回来了。大家的笑脸衬得钟毓的尴尬更加突兀，看得怀松摸不着头脑。“殿下，菜都齐了，醉仙人也拿过来了。”
“传”钟毓挥了挥手。
珍馐佳肴几乎摆满了桌面，芳菲也为钟毓、钟洵还有陆云山斟满了酒，沐清则是以茶代酒。
“举杯”
“举杯！”
“大山你尝尝这道水晶肴肉、这龙井虾仁用的也是上好的雨前龙井，嗯嗯，这酥山你在岭南怕是尝不到吧”钟洵热情的给他介绍着菜肴，陆云山总觉得心中暖暖的，也不知是不是饮了酒的缘故。
“说来南越王殿下，您贵庚？”沐清有些许无聊，便询问起来。
“二十有四。”
“那可真是少年有为，能平战局、镇边疆，了不得。”
“那说来，寡人比你还长四岁，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早就娶了子清。南越王如今可有心仪的对象啊？”
“常年忙于岭南的事务，还未来得及。”陆云山挠了挠头。
“不如等以后在京中大人们的千金中择一良配。”
他点了点头，举起酒杯敬过钟毓夫妇，又拉着钟洵继续喝酒。
觥筹交错、杯盘狼藉，在几人的欢声笑语中结束了晚宴。
待钟洵睁开眼睛时，阳光早已沿着窗户洒了进来。他迅速爬了起来，匆忙地洗漱过后，顾不得玉芝在背后喊着他用早膳，跑往芳蕊园去了。那芳蕊园中有一块空地，钟毓有时会在那里宴请宾客，沐清有时在那里搭戏台子请名角来唱戏，当然有时也是钟洵和钟毓踢蹴鞠场地。
钟洵到时，大山和钟毓都已经准备好了，沐清则是这场游戏的裁判。大山率左军，球头便是他自己，钟毓率右军，球头是钟洵。空地中央旋立球门，高三丈许，杂彩结络，留门一尺许。抓阄过后，左军拿下了球权。
随着沐清点好香，击鼓鸣笛，这一场蹴鞠开始了。大山带球突破，巧妙传球，在和左军队友的配合下，蹴鞠很快又回到他的脚下，一记鸳鸯拐，一道优美的弧线，蹴鞠进了风流眼，左军率先拿下一分。钟洵没有泄气，与右军众人相互打气。比赛继续，钟毓将球传予钟洵，他稳稳接住，用膝盖传球，一名散立出其不意一脚劲射，蹴鞠不等左军反应射过了三丈高、一尺大小的风流眼。
“不错啊，看来这两年长进了不少。”大山对着钟洵喊道。
“你的风采也不减当时，一定要尽兴！”钟洵回应道。
又到左军发球，只见大山重重一脚，蹴鞠似箭而出，直朝钟毓而去。钟毓已有了些乏力，未能接下这球，蹴鞠落地，按规矩左军重新组织开球进攻。这一回，大山安排了散立发球，钟毓一马当先，一膝盖将球还回了左军，左军几人一拥而上，不曾想都扑了个空
不觉，那柱香已快见了底，两军持平，这最后一球，显得格外重要。钟洵飞起一脚，球疾驰而去，就要落在左军阵地时，大山一个鱼跃，虽摔在地上，但一记头球是进了洞。众人无不欢呼，哪怕是对立的右军亦是如此。
随即，沐清击鼓，宣布左军胜出。
大山拿过毛笔，在钟洵脸上画起鬼脸。结束后，钟洵接过钟毓递来的铜镜，看过后众人皆捧腹大笑。钟洵是这般的开心，丝毫没有受到比赛输了的影响。也对，游戏的目的本就是让人欢愉，哪怕是输的一方也能从中享受乐趣。
钟毓让沐清帮忙捶捶背，“这身子骨仿佛要散架了，子清好好给我揉揉。”
“叫殿下悠着点没有大碍吧。”
“无妨，重要的是阿洵这般开心，我也就舒坦了。”
二人笑着，互相看看彼此，又看看钟洵。
“小子，去把脸洗一下，马上该用午膳了。”
“好大山你随便在园中逛逛或者和王兄他们一起。”说罢跑走了。
“踢蹴鞠的诸位，我为大家准备了百合绿豆汤，可以去厨房领取。”
听闻沐清这话，众人一哄而散，都奔着绿豆汤去了。陆云山则是朝着沐清这边走来。
“晋王殿下今日没有使出全力啊，春狩时可是生猛如虎啊。”
“让你见笑了，近来身体不适不曾痊愈，只是为了让阿洵尽兴罢了。”
“哈哈哈哈哈哈”
回到天宜阁的钟洵被玉芝撞了个正着，看着他脸上的惨状真是又气又笑，“二殿下，大殿下若是见您这样，奴婢又少不了一顿责骂了。上次的事是侥幸逃过一劫，可不是回回都有这般好的气运”
“无妨，这是和王兄踢蹴鞠输了的惩罚，无事的话我便去洗脸了。”钟洵就这般扔下玉芝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