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寄以青丝表情思
“沈湛，沈湛！”二人的呼喊声把沈湛从回忆中又拉了出来。
“抱歉，抱歉…出了神。”沈湛捶打着自己的太阳穴。
“你想什么呢？一个玉佩而已不至于会出神吧？”沐瑶步步紧逼。
“我打算借用这玉佩的样式打个镯子送给芳菲。”沈湛已经是慌不择言，嘴在前面说，大脑在后面追。
沐瑶笑出了声，用团扇着掩面。钟洵则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沈湛这才意识到大事不妙，忙把桌子、食盒收拾好了夺门而出。
“他平时就这样吗？还挺有趣的…”钟洵端起茶盏。
“沈湛哥哥虽然是有些腼腆，但为人还是很端正的。他中意于芳菲姐姐，也不知是否因此阿姐总是帮衬他。”
“晋王、晋王妃到！”怀松的声音响了起来，原来他所谓的有事便是去接钟毓夫妇了。
“晋王？！”钟洵不淡定了，忙搁下茶盏。
“晋王妃莫不是……阿姐！”沐瑶更是直接跳了起来。
怀松推开门，“晋王与晋王妃已经在前阁候着二位了，快去吧。”
“兄长他…他袭爵了？”钟洵摇晃着怀松。
“二殿下请自重…”钟洵这才将手放下来。
“受陛下旨意，大殿下承袭晋王爵位，发妻沐清为晋王妃，二位切不可乱了礼数。”扔下这冷淡的两句话，怀松退下了。
“这小子性子还是这么冷，只有在兄长…不，王兄面前才有点温度。罢了，我们走吧。”钟洵回头看向沐瑶，只见她理着衣裳，摆弄着头饰。
“钟洵哥哥，瑶瑶的装扮是否太素净了些，如此前去拜见会不会有失礼数？”
钟洵摸了摸沐瑶的头，将茉莉珠花戴了上去，“这般就好些了，瑶瑶就是要穿的素雅些才更衬你濯而不妖的气质。再说瑶瑶要是穿的花团锦簇只怕是要把嫂嫂也比下去了。”
“谢谢你的珠花了，我就暂时借用了。”
……
“拜见王兄、王嫂。”
“拜见晋王、晋王妃。”
钟毓与沐清端坐高堂，有日月齐辉之耀，不过二人也并没有摆出什么架子，分别将钟洵与沐瑶扶了起来。
“王兄你身子可还好？我已经知道错了……”钟洵戳着手指，东张西望。
“无碍，你知错就好…阿洵，你以后见我和你嫂嫂不必行大礼，你现在也是有王爵在身的人了，要懂得自持。”说着他将钟洵头上的玉发簪拔下，重新簪上了一件金质发簪。
“啊？！”钟洵的手慢慢指向了自己。
沐清倚荷风而笑，无言却点头。
面对这求之不得的好事，换谁谁都高兴。
“恭喜二殿下。”沐瑶又是一拜，而钟洵心中却炸了，他无需王侯爵位这些虚名，只求能逍遥恣意的生活。
“瑶瑶你快起来！”钟洵下意识地伸手却又连忙收了回去。
钟毓向沐清挑了挑眉，她不语。
“不是说让王兄承袭王爵吗？我无可厚非啊，王侯高爵并非我愿…”钟洵几近是要哭了出来。
“兄长我同陛下道你我二人共袭爵，自愿降爵一等。谁知陛下的旨意竟然…也许终究对我们这一脉有愧吧……”钟毓扶着额头叹息道。
“叔父…叔父他病况如何了？”
“怕是就这几日了，陛下他几乎谁也不见了。”
众人沉默，明明是炎炎夏日，空气却有些冷……
“说来，瑶瑶你又是从祖父眼下偷跑出来的吧，只怕是又要连累着芳华被祖父责骂了，我马上叫人送你先回府。”沐清轻轻敲了一下沐瑶的额头。
“阿姐……”沐瑶拽着沐清翟衣的袖口，悄悄瞥向了钟洵。
“留下瑶瑶一同用晚膳吧，也当是庆贺你册封晋王妃，人多些也热闹，再说我方才已经派了人去太师府知会一声了。”钟毓挽起沐清的手拍了拍，顺势仔细看了一下沐瑶。
“谢晋王殿下！”沐瑶从未如此客气的对待晋王，直叫沐清咋舌。
“一起去清凉阁吧，我已经叫他们准备好了。”
……
院中，钟洵一杯接着一杯，不曾停歇，很快便醉醺醺了，他招呼着沐清服侍他在阁内睡下。
“又喝了这般多，殿下您的身体怕不能这样摧残啊。”沐清吃力的扶着钟毓，他脚步一个不稳差点栽在草丛中。
“寡人的身子…寡人…自然清楚！”
钟洵忙放下筷子，“王嫂，要不我来帮你吧。”
“回去…我和你王嫂的事，你…你不用管。”钟毓摆了摆手，沐清见此也只好顺着他的意思来。
“阿洵你就坐着吧，顺道帮我照看一下瑶瑶。”
“好”
二人入了内阁，钟毓的嘴角微微的上扬。
见四下无人，沐瑶欲取下茉莉珠花还给钟洵。
“瑶瑶你这是做什么，不用取下来的，它现在是属于你的。”
“说来，沈湛哥哥来送午膳的时候，打断了你的话，钟洵哥哥准备说什么的？”沐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好奇的问道。
钟洵鼓足勇气，憋了许久这才说出了口，“母妃说…说要把这些首饰交给有缘的人……”他急忙转过头去，大口地喘着气，用手压住疯狂躁动的心口。
“既然都这样说了，那瑶瑶就收下了，不过…不过钟洵哥哥也要向瑶瑶提一个要求啊。”
“好……”钟洵回过头来，看着沐瑶只觉心跳加快，没有多想，便脱口而出，“我想要你的一缕头发。”
这话一出口钟洵便后悔了，可一切的一切都已经脱离了他的控制，也出乎了他的意料。
沐瑶直接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刀，割下一缕头发，放在了钟洵的手上。
“钟洵哥哥可要好好保存啊。”沐瑶仍是冲着他笑，眸中好似有着一汪碧水。
好巧不巧，沐清这时从阁中出来了，钟洵猛然从“梦”中惊醒，匆忙把头发放入了香囊中。
“瑶瑶，时辰不早了，该送你回府上了，不然祖父该着急了。”
这一次沐瑶不再拒绝。
“再见了二殿下。”沐瑶回眸，如若又逢一树桃花开。
钟洵站起了身，欲去追寻，却不可动弹，直到沐清与沐瑶的身影淡去，他这才漫不经心的走进阁中。
钟毓早已恭候他多时了，见到钟毓，钟洵是吓了一跳，手中的香囊差点掉了。
“王兄？！你…你不是醉了吗？”
“小伎俩而已，那点酒怎么会醉？笑话！不过是给你制造机会罢了……若是没看错，她戴着的是母妃的茉莉珠花吧。”
钟洵倒像是耍了小伎俩的，支支吾吾起来。
“是…是……我见她喜欢茉莉，便…赠予她了。”
“原来她和母妃一样喜爱茉莉啊，不过…怕是因为你中意她，你才会赠她……”
钟洵点了点头。
“哈哈哈哈哈哈，阿洵也到了这样的年岁了，甚好，甚好！记住中意她就要大胆的告诉她。”钟毓向阁外走去。
钟洵打开了香囊，静静的看着。
缕缕青丝绵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