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刚刚圣宗帝是不是蹲了个马步？]
[确实是蹲了马步，我都看到那椅子被赵公公拽得移位了，还以为能看到圣宗帝摔个大马哈呢！好家伙一个马步蹲住了，然后右脚微微踹了一下椅子，把椅子踹端正后，圣宗帝又坐回去了。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秒结束，要不是我本来就一直在看他，还真注意不到。]
[历史书上说圣宗帝文武双全，果然没有骗我们啊！]
[前面的你忘记了吧，咱们这是在看直播，都是拍摄出来的，可不是真的几千年前的。]
[演员演技太好了，完全不出戏，都被带入进去了，真有种在看历史上本人上演的故事的感觉了。]
弹幕是聊起来了，这边赵公公还没忘记自己要做什么，忙装作惊慌的看向了自己的衣服内层，甚至还故意将裂开的口子拉得更大了，将上面记录银子支出的地方特地显露出来。
叶婉玉难得脑子好使了点，她喊道：“是账本！我逃出来后曾经看到过赵海临回赵府，后来查到了赵公公就是赵海临的父亲，一定是赵海临把账本给了他父亲保管！他们是一伙儿的！”
赵公公眼神里有些受伤之感，看得叶婉玉有些莫名。
他现在脑子里浮现出之前弹幕说过的话，他的女儿笨笨的，不太聪明！
现在他深刻的领会到了这句话的意思。
[不行，怎么看都感觉好好笑！真的太孝了。]
[怎么感觉赵公公有点可怜啊，最开始以为赵海临是自己儿子，结果儿子太孝了，现在还没认回来的亲生女儿也是如此。]
[前面的别装了，你的笑声太大声了，而且叶婉玉也不算故意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赵公公的亲生女儿嘛。]
[但是赵公公的表情还是感觉好好笑，有人截图做表情包吗，想要，到时候分享一下。]
[没事，后面up肯定要剪辑视频发上来的，到时候再截图，等素材多了，没人做的话，我来做，到时候圣宗帝、赵公公的表情包都不会少的。]
表情包，这是何物啊？
大宗的君臣又接触到了一个新词语。
圣宗帝偷偷瞥了一眼林年年，企图从林年年的脸上找到点什么解释，但是只从林年年发亮的眼睛里看到了期待和兴奋，顿时有一种恶寒感，不知怎么的，总感觉这表情包，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林年年疯狂用意志力控制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念头，他这会儿都有种求表情包的冲动，而且这些人怎么回事！表情包什么的，是太师、太傅、锦衣卫、大将军等人不配吗！这不得人手来一个啊！还有户部尚书，那秃头的表情包怎么没想着来一个呢！
赵公公没有第一时间反驳，赵海临倒是第一时间装了起来，他一脸不敢置信：“父亲……难道是你……”
这话不说完，但是意思是传达得很清楚了。
[离谱，男白莲花！]
[这么厉害，赵海临怎么不去宫斗啊！]
[圣宗帝：多谢了，但是我是直的！]
[这时候真是可惜女装太保不在了，要论演技，还得看女装太保！他要是演小百花，估计能把赵海临衬成渣渣。到时候俩人宫斗起来，那可就好看了。]
[赵海临：陛下……姐姐，姐姐不是故意的。太保梨花带雨：陛下难道是不相信我吗！]
[哈哈哈，想想我都有画面感。]
[你们多少有点变态了啊！不过男后宫啊……前面的大大需要笔吗，写起来啊！]
网友嘛，那是没什么他们不敢想的。
圣宗帝倒是真打了个哆嗦，被他们的描述搞出画面感来了，更加有种不自在的感觉了。这些后来人啊，看起来日子应该过得是很好，这才有时间无聊到这种地步。
想到这里，心情难免就有些复杂起来了。既是开心于未来的世界生活富饶，同时又有些担忧起这些一天天不学好的后来人们。
“赵公公，外衣可否呈上来啊。”大理寺卿面对圣宗帝的人，还是客气了很多。
赵公公点了点头，望向赵海临的眼神连失望都已经没有了，虽然依然有对自己养育了多年的孩子居然是这种人的心痛，但是对方看起来是确确实实没有把自己当成真的父亲过，全然只是利用，加上现在知道不是亲生的，赵公公收拾起情绪来，自然就容易得多了。
赵海临不是很慌，他虽然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但是事实上也想过万一意外发生导致账本被泄露的情况，所以明面上去支出收取叶家钱财的，都是赵公公给置办的宅子里的人，当然了，这些宅子里的人早就替换成了他张家的人，但是在场的不会知道，他们调查后只会发现，府里的都是赵公公置办的人！
当初这些人在张家被满门抄斩诛九族的时候能逃过一劫，是因为他们明面上足够干净，要想调查出他们和张家的关系，那太难了，更何况时间都过去那么久了。
[这账本都被发现了，赵海临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慌啊。]
[这家伙这么谨慎，你真觉得这账本他就没留后手吗？要知道虽然我们这些后来人知道赵公公置办的宅子里的人都已经被换成了张家的残党，但是那个时代的人可不知道，所以明面上那就是赵公公的人做了这一切。就算赵公公不常出宫，一切一直由赵海临做主，但是在所有人看来，赵海临必然都不是那个最大的老虎，用阴谋论的角度来看，大部分的人都会怀疑赵公公吧。]
[可不是吗！就现在的人都还有人怀疑这一切赵公公不可能完全不知情，他很有可能是在知道一切的前提下在推波助澜，阴谋论的人总是有的。]
这话倒是真的，如果不是历史书上写得清清楚楚，赵公公在后来也一直对圣宗帝忠心耿耿，甚至在圣宗帝遭刺杀时替圣宗帝挡下了刺杀身亡，在不知道后来的事情的情况下，怀疑赵公公那是很正常的事情。
[说实话，要不是赵公公替圣宗帝挡了刺客一刀，自己死了，我都怀疑赵公公才是那个最大的，隐藏得最深的boss，毕竟故事这样才足够精彩啊。]
圣宗帝瞥向赵公公，心里有一丝感动，看来自己还是没有信错人的！圣宗帝就没怀疑过赵公公，就算当时还以为赵海临是赵公公的儿子的时候。
他当时隐瞒一切，不过是为了不打草惊蛇，也是担心若是告知了赵公公，那在之后真出了什么事情，让赵海临提前知道跑了，那赵公公的嫌疑才是洗不干净了。瞒着他，其实还是因为信任他的，否则透露一点，之后让锦衣卫跟着，钓鱼执法才是更好的办法。
这弹幕突然报出来的信息让在场的文武百官对赵公公的看法都改变了些许，之前因为他是宦官，他们多多少少就算是明面上没什么表现，心里还是有一丝看轻的。
圣宗帝则打定了注意，到时候一定想办法让赵公公也能活下去。
[是啊，就是可惜了，赵公公拼劲性命去保护圣宗帝，圣宗帝还是在他之后因为刺杀身亡了。]
圣宗帝：这这这么突然的吗！
百官：这不对吧！一般挡下争取到时间，不就应该能活下去了吗！
不过从那弹幕透露出的信息来看，似乎不太简单啊！圣宗帝的身边常年跟着锦衣卫的暗卫，对方可以突破到圣宗帝身边，且在赵公公帮着挡下了致命伤的情况下，再次出手杀死圣宗帝，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对劲吧！
顿时一片阴霾笼罩在了在场人的心里。
赵公公也是如此，他面色沉重的交上了外衣，心里还在想弹幕里说的事情。
他要是替陛下挡下刺杀而死，他是不介意的，陛下对他有恩，而且陛下是个明君，整个大宗会在陛下的手里走向盛世，让世界上少一些像他一样身不由己的可怜人，让更多的人可以活下去，为陛下而死本就是应该，但是陛下怎么都不该死。
赵公公想不通，陛下如此圣明的人，别人为何要杀了他！
这林年年倒是知道，这事情在很早的时候柳于就和他聊过了。
俩人都一致认为，正是因为圣宗帝是个圣明的皇帝，所以才会有人要杀他。
大理寺卿将思绪收回，虽然弹幕爆出来的料实在是太大了，但是他毕竟还是这次案子的主要判官，他不能停下对案子的审理。
[你们别歪题了，之前不是在说账本吗！既然账本会被引导向赵公公，那后来是怎么确定一切都是赵海临搞的鬼呢？]
[这就有点戏剧性了，这还是因为确定了赵公公的亲生女儿是叶婉玉啊。要知道叶婉玉是在叶家出生的，且她本是足月，却被做成了早产的假象，而这一切都是赵公公的相好干的，那这种情况下，孩子是怎么会被换掉的呢？自然只有可能是故意的啊！而当时换人的人，此刻正是赵海临府上的人。]
[赵公公已经净身了，叶婉玉是他唯一的血脉，他必然不可能找人换掉自己的孩子，而且当初叶婉玉出生后没有得到好的对待，脸色发青且不哭，换出来的人都当她已经死了，就把她像个垃圾随意丢掉了，叶婉玉的养父母恰好没有孩子，又是友善之人，在意外捡到她后，发现她没死，这才找了大夫救活了她。说起来她笨笨的，说不定跟这也有点关联。]
[对方可以说是没给叶婉玉留活路，她能活下来纯粹是巧合，按照常理来推测，赵公公必然不可能和要杀死自己唯一血脉的人是一伙儿的。只要明确了这一点，在根据当时的人去找线索，自然就很容易找到线索了，毕竟只要人做了，就不可能一点线索都没有，赵海临既然是张家的孩子，那就必然可以根据蛛丝马迹找到证据！]
大理寺卿：谢谢啊，后来人。线索很清晰，我马上叫人去查！
要是没弹幕剧透，大理寺卿其实也能自己想到和查到，但是直接剧透的好处，那就是快啊。
明明要很久才能解决的案子，有了剧透，一天可能就能凑齐所有的证据了。
大理寺卿不知道金手指为何物，但是此刻他深刻的感觉到了依靠金手指的快乐。
大理寺卿叫衙役去传唤赵府的下人，同时追查十七年前换孩子的证据，根据弹幕的剧透，他们很快就能找到相关人士，不到半天，就证明了赵海临就是当初罪臣张家的余孽。
整个故事太过于精彩，衙内衙外的百姓都挪不开眼，连吃饭都让人送过来，一边端着碗一边看里面判案，跟追剧上头了似的。
“所以说，这个赵海临到底为啥要在百花山溪水里下毒啊？”有百姓还有点没琢磨透，毕竟这百花山溪水下毒，他家也是受害者，他还是更在意这个。
林年年的耳朵动了动，思索了一下，按理来说这种就要看谁是最大的受益者了，一般来说最大的受益者嫌疑也最大。
这百花山溪水下毒案最大的受益者自然是安心了，她有了神医的称号，且成功当上了御医院的太医。
而赵海临的目的是刺杀圣宗帝为张家报仇雪恨，那就是说，他们的目的应该是让安心刺杀圣宗帝了！
正想着，弹幕却又飘了过来，林年年眼尖的注意到了弹幕下方提示的发送人昵称“于子”，顿时反应过来，这是柳于发的弹幕。
没错，柳于有电脑啊，林年年只能用俩人脑中的交流软件沟通，但是柳于他可以直接用电脑正常发送弹幕。
[不是一开始就说过了吗，这家伙是个病娇男，百花山溪水下毒案是唯一没有提前策划过的事情，而是在发生后才进行策划让整个事情最大化收益，所以他一开始下毒就是为了给叶婉玉下毒，在叶婉玉因为中毒而虚弱时，他才能再次趁虚而入，让叶婉玉喜欢上他。他满心算计，一步三算，背负张家死去亡魂的恨意，过得疲累不堪，而叶婉玉头脑简单，每天都很快乐，一切凭借第六感生活，她过的日子是赵海临最期盼的生活，而且叶婉玉还有一副美好的皮囊，善良的内心，美好的东西，他自然想要。]
[啊？]
显然，还是有人不能理解的。
[我以为你们说病娇男是调侃来着！而且他这样做不怕真毒死叶婉玉了吗？]
[死了也好啊，死了他依然可以拥有她，叶婉玉再也不会想逃离他，而且美好若是不是他的，那毁灭最是最好的结果。]
[也别太信这个“于子”说的了，这些都是野史记录的，不过因为野史足够精彩，后来很多电视剧一类的文娱产品更喜欢这样塑造赵海临这个角色。]
[我觉得还是很合理的啊，赵海临之前那么多事情都做好了各种准备，按理来说他就不是那种会没有计划行动的人，但是如果有计划，那安心的行动路线就不对了，安心有了不在场证明，最后才会攀扯到他啊。很显然，他是在后来才找上安心，确定了让安心进入御医院的计划的。]
弹幕开始激烈的讨论起来，只有林年年在思考一件事，要知道野史是他写的，那么如果堂下赵海临没有说自己百花山溪水下毒的动机是因为叶婉玉的话，那难不成林年年自己后来还会和赵海临有一段交流，从他口中知道了这些事情，从而写到了野史上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