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怎么,听了多少?听清没有?”
“我明明是看你迟迟不回去,担心你们起了冲突,又怕打不赢,”盛缙垂下眼睑,含着笑意一本正经地说着瞎话,“来帮你助阵的。”
何泽书抬头瞪了他一眼,腹诽:你当我傻吗?!
“好了,”盛缙摸摸他的头,“事情既然解决了,那我们回去吃饭吧,菜都快凉了。”
何泽书点点头:“嗯。”
两人并肩往回走。
走了两步,何泽书没憋住,偷偷转头抬眼看旁边人,谁料直接撞进盛缙那双深沉的眼睛里,被逮了个正着。
“嗯?”盛缙噙着笑意。
何泽书憋了又憋,还是没憋住:“你、你真要去演戏?”
“都做了承诺,还能是假的?”
盛缙抬手去拉门把手,但一只纤白的手落在他手背,制住了他的动作。
何泽书低着头,小声说:“烨哥说你也有私心,你……”
“是,我有私心。”
两人站在门边,贴得极近,好像耳鬓厮磨一般,说着无外人知晓的悄悄话。盛缙就这样,在何泽书耳畔,好像叹息一样重复了一遍:“我有私心。”
他说得不真切,但偏偏暧昧至极,气息落在耳边、鬓角,何泽书又闻到他身上那股清雅的木香。
就在这儿,里面坐着两位合作伙伴,身后是自己刚刚拒绝的求爱者,盛缙把自己按在酒店的雕梁画栋之上,像倾诉一样悄声说着“我有私心”……
他有什么私心,何泽书不知道,他只知道此时此刻自己的脑子快要炸开,昏沉得不像话。
突然,后背抵着的门一动,何泽书猛然清醒了,一把从盛缙怀里挣开,迎面看见来开门的尚舒尚导。
尚舒突然看见门口两个大活人,小小吓了一跳:“嚯,我正说呢,你们这么久不回,景编非要我也去看看,这不巧了?”
何泽书“咳咳”咳了两声:“确实,我们刚回,巧了。”
四个人在巨大的餐桌边坐下,还真有种“地广人稀”的感觉。
“书书,”景冰烟踌躇了一下,还是开口问,“烨哥他,状态还好吧?”
何泽书思考了两秒,诚恳道:“不知道。”
景冰烟:“……那,他已经回去了?”
何泽书摇摇头:“不知道。”
景冰烟手微微颤抖:“你们俩……”
何泽书:“我把能说的话都跟他说了。”
景冰烟还想再说什么,被尚舒一声无法忽视的叹息打断了,尚导眉心挂着一个大写的“累”字儿:“内什么,要不,咱先开饭怎么样?我是真饿了。”
盛缙笑了:“开饭,大家随意,不够再添。”
他顿了一下,贴心补充:“饭钱大家不用操心。”
景冰烟赶紧摆手:“不不不,说好了我请客的……”
“嚯?”盛缙看向她,“难道景
编是‘不慎’选择了盛氏的酒店?”()
景冰烟脸色微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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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缙不再继续点破,只含笑点点头:“大家吃吧。”
“盛总,那合同的事——”景冰烟一边吃一边问,像是生怕盛缙一反悔,当场跑了。
盛缙:“本周签下来吧,具体时间你们找我秘书定。”
他含笑瞥了景冰烟一眼:“别担心,我钱在你这儿,小书也押在你这儿,我跑不了。”
这回换成景冰烟欲盖弥彰地“咳咳”两声:“吃菜,大家吃菜啊,不愧是盛家的酒店,味道真不错!”
尚导和景编心情都相当不错,只有何泽书总看着盛缙,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安安静静地吃完了这顿饭。
何泽书奇怪的状态持续了一路——
回了家,他仍旧没明说什么“我们谈谈”,就是紧紧跟着盛缙,闷声不吭地进了书房。
盛缙没说什么,由他跟着,也不问缘由,甚至会趁着何泽书不注意饶有兴趣地偷看他心事重重的小脸,这张俊朗的面孔下真是实打实装着满肚子的坏水儿。
终于,何泽书像是下定了决心,抬头看着盛缙,认真道:“阿缙,你还是再想想吧。”
“想什么?”盛缙坐在书桌后,一手撑着脸,看向他。
“《十年》的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何泽书已经胆大包天到敢戳盛总的脸了,“你别这副不着调的样子,我跟你说正事呢,你又是投资又是出演,就算要高调进军内娱,这步子也迈的太大了……”
盛缙镜片背后的眼睛里含着笑意,没正面回答:“你不是喜欢这部电影的剧本吗?”
何泽书:“就这……?”
盛缙:“不够吗?”
何泽书斟酌了一下:“我以为你会做非常完整的背调和企划,开一堆投资分析会……呃,觉得这个项目有商业潜力之类的。”
“基本的背调和团队考察肯定是有的,我也不可能让你去跟不靠谱的团队合作拍戏。”盛缙起身,从书架上拿起一瓶何泽书常喝牌子的牛奶,倒进书桌上的另一个养生壶。
何泽书纠结了一会儿,小声问:“你不会亏钱吧?”
盛缙笑了:“你操心这种事做什么?”
何泽书:“我还看到网上那种高深莫测的分析贴,说什么你这个级别的资本下场挣娱乐圈的钱很丢人,更别说演戏了……”
他还没说完,就被盛缙的轻笑声打断了,何泽书有点恼羞成怒,少见地抬头瞪了盛缙一眼:“你嘲笑我!”
“我没有。”盛总麻利否认。
何泽书嘴欠的本体一时没压住,蹦了出来,条件反射来了句:“你就有!”
他反应过来自己这话说得跟撒娇一样,耳根瞬间红了,一把捂住嘴:“当我没说,盛总你继续。”
盛缙却没立即接话,含着笑看了何泽书一会儿,一直盯到何泽书面红耳赤羞愤欲绝的时候,才悠悠开口:“100块钱就是100块钱,
() 还分高贵的一百块和低贱的一百块钱吗?再说,当人强大的一定地步,是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世俗的。”
“鄙人不才,”盛总双手交握放在胸前,“即便现在去做杀猪生意,也只会带来市场震动,导致股民警惕,甚至导致肉价变动……而不会有人讥笑我是个屠户。”
何泽书:“……”
“啧,”何泽书别过脸,“可恶的资本家。”
盛缙笑眯眯地纠正:“我更希望你叫我‘可恶的资本家里最出类拔萃的那一个’。”
何泽书心情复杂,感觉自己一腔担心喂了狗,拍屁股起身就往外面走。
身后响起一声轻笑。
何泽书愤愤无视掉了,门一掩,拔腿就往自己房间走。
等他洗漱完,已经是晚上10点了,叶子已经蜷在何泽书床上睡得跟小猪仔一样——估计雷都劈不醒。
《追爸》综艺结束后,回家的一天晚上,叶子就黏住了爸爸,说什么也不肯自己一个人睡。
他小小一个崽,“沾在”爸爸的腿上硬是不撒手,在大爸爸黑如锅底的脸色下憋着一股劲儿,嗲里嗲气地跟何泽书撒娇:“粑~粑~叶子不要自己一个人在黑漆漆的房间里嘛,好孤单,呜呜呜,叶子要粑粑陪嘛~”
盛总:“……”
论起脸皮,他比自己亲儿子还是逊色了几分。
只能说,机智的小叶子对自家家庭地位的拿捏相当准确——只要爸爸点头,那大爸爸的意见就不重要了。
果然,何泽书在自家糯米团子的软磨硬泡下败下阵来:“好吧。”
“好耶!”叶子一本三尺高,蹿进爸爸怀里。
“但是!”何泽书大声说出转折词,“叶子马上就要上幼儿园大班了。”
叶子瘪嘴:“可、可叶子现在还是个中班的宝宝。”
何泽书揉揉他白面团子一样的脸蛋:“那等叶子上大班,就要自己睡了。”
“好叭。”叶子果断把明年的自己给自己给买了,只记得甜滋滋地扒住何泽书的脖子,“反正叶子今晚跟爸爸一起睡!”
何泽书一半好笑一半无奈地捏了捏崽崽的小肉爪。
——突然,好像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很轻的“啧”。
何泽书一愣,转头,看到面色如常的盛董事长。
应该是我幻听了吧……
何泽书这样想着,冲盛缙道了声晚安,捞起自家牛皮糖一样的幼崽,朝自己房间去了。
——于是叶子就这样,靠着厚颜无耻的撒娇功力,暂时获得了“爸爸房间”的居住权。
今晚饭局几个人谈得不错,盛缙真无愧于网上那群粉丝盖在他头上的各种名号,什么“儒商”“沉淀在骨子里的修养和内涵”……谈起角色头头是道,听得景编跟尚导红光满面、连连点头。
结束的时候,盛缙喊住了景冰烟:“景编,你以我和小书为原型写了《十年》,那剧本里,两位主角的孩子……”
景冰烟当场滑跪:“对不起,我向叶子道歉。”
“景编这主意打的真不错,”盛缙笑笑,“买一送三,拐走了小书一个,附赠了我们全家。”
景冰烟脸红得能煮鸡蛋:“……”
“这个——”
何泽书起身打断盛缙:“景编,这个我们回去再商量商量,也要征求叶子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