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哦吼！
叶子原本暗下去的眼睛“呼哧”一下亮起来，捏起小拳头，紧张地看着爸爸。
何泽书拉开袖子，露出手腕上的石英表，一边潇洒操作，一边跟崽崽解释：“让手表的时针对准太阳，找到时针和表盘上‘12’刻度之间的夹角的平分线，这个就是南方！”
他往右手边一指：“这边就是西北方！”
“哇！”叶子嘴巴张得大大的。
虽然崽崽听不懂什么“刻度”，什么“平分线”，什么“夹角”，但他越听不懂越感觉——
“爸爸好厉害！！”
网友也很惊讶：
【何泽书有点东西啊？】
【而且长得是真好看……yysy他的脸比唐渊精致好多】
【+1！】
【+2！】
【楼上不要命了！这是能说的吗？】
【说实话看到现在他挺讨喜的】
【一直是唐渊粉丝在追着人家骂吧】
何泽书在崽崽的一声声赞美中迷失了自己，翘起尾巴在亲儿子面前“卖弄”一波：“其实吧，就算手表被导演叔叔没收了，爸爸也有办法。”
他指着旁边的一棵比较粗壮的树：“树的南面枝叶往往茂盛一些。”
叶子很认真地盯着树看了一会儿，然后沮丧地摇摇头：“叶子看不出来区别。”
何泽书：“……”
弹幕又是一片狂笑：
【哈哈哈其实我也看不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论拆台，我们崽崽是专业的】
【崽，别这么严格，爸爸就想静静装个b】
【何泽书：为何我总是帅不过三秒？】
总之，确认好了方向，一大一小两个人，手牵着手往目标方向走，沿路收获了三个苹果，两块面包，还有两瓶矿泉水。
天还大亮着，何泽书凭借身高优势先一步看见远处木屋的影子，幼稚的大人非常兴奋：“崽！我们到了！”
但叶子表情悲愤，气鼓鼓地啃了一口手里的面包。
他腮帮子鼓起来，跟只小仓鼠一样，一边嚼，一边小声说：“没有小饼干，导演叔叔是坏银。”
【哈哈哈哈哈！为什么崽这么难过，我还这么想笑呢？】
【叶子：我的心里只有饼干】
【那群准备麻袋的，知道拿什么东西去骗崽崽了吧？】
入目是一间非常简单——甚至简陋的平房，何泽书蹑手蹑脚地走进去，清清嗓子：“有人吗？”
叶子跟在他屁股后面，有样学样，两只小手放在嘴边，比出来一个“喇叭”的形状：“有——人——吗？”
没有回音。
何泽书回头看叶子：“我们是第一名！”
刚才还一脸悲愤的叶子瞬间兴奋，当场蹦起来：“第一名！我们是第一名！”
他哼着不知道从哪里学的战歌，挺着小胸脯，雄赳赳气昂昂在木屋里巡视，活像巡视自己领地的国王。突然，“小国王”一拍脑袋，好像想起来什么，他吭哧吭哧跑到张导面前：“导演叔叔，第一名没有奖品吗？”
张导：“？”
看着叶子充满期待的大眼睛，张导抹了一把冷汗，拿起台本使劲翻：自己早上讲规则的时候有提奖励的事吗？
小崽崽失望地垂下大眼睛：“好吧，虽然第一名连奖励都没有，但叶子是善解人意的小孩，叶子不会怪叔叔的。”
张导：“……”？
这种“导演叔叔罪大恶极”的氛围感是怎么回事啊？！
但叶子没走，他歪了歪脑袋：“那导演叔叔总该把小饼干还给叶子吧？”
张导：“……”
【还给他！还给他！】
【哈哈哈哈哈哈看张仲那个表情！你小子也有今天！】
【明白了！叶子是张导的克星！】
也有人琢磨出点不对劲：
【我崽这招是以退为进吧？！宝，你懂兵法？】
【叶子有点腹黑在身上的啊？】
帮何泽书说话的人也越来越多：
【何泽书不是个又蠢又坏的笨蛋花瓶吗？能生出这么聪明的崽？】
【楼上饭圈洗脑包看多了吧，这一路何泽书表现没得挑ok？尬黑也要在点上！】
【有的人别听风就是雨，脑子是拿来判断的，不是拿来出气的】
【有的人心里就是没b数。把你扔森林里你能找到方向？你能把自己饿死！】
【呵呵，唐渊粉丝换话术了？yue】
张仲，一个在娱乐圈浸淫多年的老油条，看着直播屏幕上划过的一条条弹幕，在众工作人员和观众谴责的目光中屈辱地从兜里拿出小饼干，在崽崽期待的眼神中郑重放到他小手上。
张导被这种气氛感染，诚恳道歉：“对不起。”
叶子大度地摆摆小手，冲导演叔叔粲然一笑：“没关系！”
工作人员和弹幕顿时划过一片：
【啊！多好的崽！】
【斯哈斯哈！崽崽给姐姐吸吸！我的赛博天使！】
【信女虔诚感谢何泽书，给我一个无痛当妈的机会】
张导看着叶子举着“战利品”奔向何泽书，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诶？我到底为什么要道歉来着？！
与此同时，唐渊那边的直播也在继续。
可能是昨天被黑热搜影响了心情，从今早直播开始，他心里就有点说不出的慌，做任务的过程中也频频出神，但好在他的人设一直是“被龙傲天崽崽宠上天的温婉美人”，所以表现得粗神经一点应该也还好。
但想起来昨天直播的出师不利，唐渊还是坐不住了，他跟副导演耳语了几句，让直播镜头先聚焦在儿子粽粽身上，自己到镜头死角里拿出了手机。
唐渊之所以如此“嚣张”，原因很简单——他老攻周于青是这个节目的重要投资方，也是整个节目真正的/唯一的真·皇族。
所有核心工作人员都知道谁才是要捧的祖宗，副导演当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按他的要求来。
唐渊打开手机的时候心“砰砰”地跳，点进节目主页，他的脸瞬间黑了——人气值最高的居然是何泽书父子的单人直播间！
排名第二的是影帝邢烨然父子，而自己和粽粽的热度只排在第三！
和第一一比，自己直播间的数据甚至不到人家的一半！
怎么会这样！
如果说昨天的舆论状况只是个意外，怎么会今天再次出现这么离谱的状况？！
不不不，何泽书这人有多烦人自己是最清楚的，就算昨天骗过了观众，今天他肯定露馅，热度这么高肯定是搞出了什么带话题度的事，靠黑红才把数据艹上去的，他那种人，也就这点上不得台面的手段罢了。
唐渊这样安慰自己，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点进了排名第一的直播间。
但让他完全没想到：弹幕上全是“哈哈哈哈哈”，还有各种“崽崽亲亲”、“姐姐抱抱”，连何泽书的粉丝都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涨了不少，唐渊只看了两分钟，就有不少人在弹幕疯狂示爱：
【颜神！何门永存（双手合十jpg）】
【有谁懂！我真的好喜欢他每次挑眼尾的那个狡黠劲儿，md幻|肢|硬|了】
【我不管！他就是在勾引我！拉上床焯逝这个小妖精！】
【姐妹们捡两条裤子吧！】
……
唐渊脸色越来越难看，偶尔划过几条阴阳怪气何泽书的弹幕，就会有路人在后面追着嘲讽：
“唐渊粉丝吧？”
“不去给你家giegie艹数据，在这儿当什么阴阳人？”
“sb，不会真觉得哗众取宠的自己很帅吧？”
他深吸两口气，点进自己的直播间，弹幕与其说热情、不如说无趣——全都是意料之中的饭圈控评。
【糖糖的神颜有谁懂！啊啊啊360度无死角的美貌！】
【小宝贝完全遗传了糖糖的美貌！】
【美人就是该被宠着，不服憋着！】
【嗷！我们糖就是被全体工作人员和崽崽宠溺的宝贝！】
偶尔飘过几句
【这弹幕真踏马没法看】
【唐渊这组就是很无聊好吧】
【内容无聊+粉丝捂嘴，呵呵，拜拜了您嘞】
【我到底是来看娃综的还是来欣赏饭圈战斗力的？】
就有一群粉丝追着骂：
【红眼病滚】
【你主子必糊】
【谢谢，这里是糖糖直播间，粉丝有发弹幕的权力，不爱请别伤害】
唐渊黑着脸放下了手机，他深吸两口气，拍拍脸，努力让自己的脸色缓和下来，带着一如既往的温和微笑回到了镜头前。
“……爸爸？”粽粽是唐渊精心培养的“龙傲天”崽崽，各方面都很早熟，他很敏感地察觉到爸爸情绪上的不对劲。
“没事，爸爸有点累了。”唐渊笑着拍拍粽粽的头，在旁边一块石头上坐下，撒娇一样小声说，“我们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好不好。”
这是唐渊上节目前跟粽粽排练过的内容：爸爸负责温柔微笑，粽粽负责努力向前。如果爸爸说“不想做了”，“休息吧”，“粽粽不要这么拼了”，粽粽就一定要在镜头前好好鼓励爸爸。
果然，粽粽绷起小脸，一副小大人的样子：“爸爸再坚持一下，就快到了，我们一定要第一组到达营地！”
周琮（粽粽）跟原书攻长得很像，虽然年纪小，已经可以看出来五官的英气，这么一开口，果然不少人在弹幕里尖叫：
【啊啊啊宝贝a死我了！】
【已经在畅想糖糖的老攻有多a了！】
【啊啊啊！粽粽宝贝！姐姐愿意等你十年！】
靠崽，唐渊确实挽回了一些直播间的人气，但他大概是真有点太着急了，一路上总一副身娇体弱的样子，把团宠娇气包的人设演得过于用力，也有不少路人观众看得直皱眉头：
【唐渊这也太过了吧，孩子都能继续走，你不行？】
【怕累接什么综艺啊？想躺着把钱挣了是吧？】
【看得人心烦】
【社畜看不得这些，md想到身边的恶心同事了，拜拜吧您内】
唐渊的粉丝“小汤圆”们自然不乐意，在弹幕里跟路人撕了起来，还没和其他明星会和，这个直播间就已经吵得不可开交。虽说热度倒是艹起来了，但这种半黑半红的热度唐渊怕是也不怎么想要。
得赶紧想想下一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