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嗜血
看着铺满尸体的蛆虫，江横即使心中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但还是不免感到一阵恶寒。
“怎么会变成这样？”
看着屋内的尸体，吕庆被吓得瞠目结舌。
“是被人在瞬间割开喉管而死的。”
上前检查了一下尸体，看见四周的墙壁上满是喷洒而出的鲜红色血液，江横说道。
紧接着，他们又检查了几间房子，发现结果差不多，都是被人割喉而死，而且死前都没有挣扎的痕迹。
随即，一个可怕的猜想逐渐浮现在江横的脑袋里。
赵家庄，全庄上下几百号人，该不会全部都遭到恶人的毒手了吧。
“现在情况不明，要不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
江横见状提议道。
“不可！我们钱都还没拿到，现在回去怎么交差！”
“那你说怎么办？”
“这赵家庄可能是遭到山贼的洗劫了，赵家可能还有线索，我们过去看看。”
听完他的话，江横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回答道：“好。”
就这样，两人朝着中央赵家府邸的方向走去。
路上，江横目光扫过周围尸横遍野的景象，一边像是闲聊一样对吕庆说道：“吕兄很精通医道吗？”
“怎么说？是我的妹妹，她对医道比较了解。”
江横笑了笑，手掌在衣服的下摆拍了拍，说道：“就是对先前吕兄拿出来的驱蛇药物有些好奇。”
“江兄若是想要，何必拐弯抹角，等这趟镖结束，我可以直接告诉你！”
“那可真是谢谢你了，与其说是医道，还不如说是毒道吧，吕兄不是也还奇怪为什么我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晕倒吗？”
此话一出，吕庆的脚步停了下来，回头看向江横淡淡问道：“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吕兄，你下山之前给我喝的那碗水结合你送给我的驱蛇药，不正是可以致人昏厥的迷石散？”
这下，吕庆彻底不说话了，低着头，表情格外阴沉。
“你不应该发现的”
再抬起头，吕庆的眼里已经布满了血丝，“你不应该发现，这样你也就不会有痛苦了”
说着，只见他脚下一踩，身体就像离弦之箭，猛地向江横冲了过来。
“我的妹妹需要你的血！所以还请你去死吧！”
行动之间，吕庆抽出腰间的佩刀，向着江横便砍去。
早就已经做好准备的江横怎么可能拿拳头和刀对拼，立马便身形向后撤。
“小子！哪里跑！”
见一刀落空，吕庆马上跟上，转头又想劈一刀。
但迎面而来的一把白灰瞬间遮住了他的视线。
“啊！”
遇上白灰的瞬间，他的一双眼睛便是火烧般的疼痛。
担心他趁这个时候进攻，他用上他全部的速度，向着前方挥拳踢腿，只为将江横逼开。
拳头在空中呼呼作响，一环连着一环，这是他的独门绝技，残影拳！
残影拳不仅是拳法，也有腿法，出招间虚虚实实分布清楚。
终于，他的眼睛勉强能看清，但是眼前哪里还看得见江横的身影。
难道他直接跑了？
正当他这样想时，他的胸口突然一痛，一抹银光从他的胸前透出。
“卑鄙小人！”
挣扎着从他的手上的掌心匕发离开，看着站在他背后的江横，吕庆嘴里含着血，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句话说完，可能是体力不支，吕庆撑着刀，双腿跪在了地上。
见状，江横没有轻举妄动，反而是在原地呆了十多分钟。
虽然他的确是往心脏扎的，但是万一吕庆的身体构造和常人不同呢？
到时候他如果突然冲起来给他一刀他找谁说理去。
等到吕庆身下的血都已经流成了一道血泊，江横又扔石头将他的脑袋砸烂。
见他还是没有动静，他才放下心来。
张家堡外，镖师们不知怎么的倒在了地上，吕燕则是独自一人跪坐在入口前，嘴角残余着血迹，呆呆地看着前方。
终于，张家堡中出现一道身影，轮廓分明的身躯，沉稳有神的双目。
吕燕看清来人后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江横来到她的身前，看见了被迷晕的满地的人，也看见了吕燕逐渐干瘪的身体。
“你来啦。”
声音中像是解脱，吕燕坐姿格外挺直，脑袋却仰视着江横。
“结束了吗？”
嘴唇有些颤抖，吕燕红着眼睛说道。
“嗯。”江横回答道。
他的警惕并没有放松，只不过认为眼前的女人对他威胁并不大，吕燕的毒药也奈何不了他。
“那就好。”
淡淡地看着眼前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老化的女人，江横说道。
“嗜血症，被归为所有先天性病症中不可治愈的一类，医书上甚至说得这种病的人实际上是中了一种诅咒，需要以鲜血为食。”
“最开始牲畜的鲜血也能勉强用，但随着年龄的增加，患者会对血液的量要求越来越高，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只能选择气血更加强壮的武人！”
“想来这赵家庄便是如此被屠戮殆尽的，吕燕负责制作迷药，吕庆负责杀人取血，人杀完了，现在吕庆又通趟镖的机会暗杀同行的武师。”
“现在失去了血液的供养，吕燕就会加速老去，直到成为一具干尸。”
弄清楚前因后果，江横发现地上躺着的大多数人都是昏迷，唯独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失去了生命。
“这么多人，你为什么只杀他？”
“他路上暗中骂我和我哥。”
江横：“好吧。”
两人简短的交谈期间，吕燕原本小麦色的皮肤逐渐变得灰败，萎缩。
两颗洁白的眼球也染上了一层老人才拥有的昏黄。
“江横我的衣服里有我给你准备的东西”
“这是我的罪对不起”
声音越发苍老，嘶哑。
最后变成一具脱水的干尸，身体蜷缩，脑袋贴在地面。
从旁边看去，就像是跪在地上，是那种最为虔诚的姿势，面朝尸横遍野的张家堡。
因为失去了水分，衣服也变得宽大起来，一本黄色的书籍从她怀中掉落出来。
江横将其小心拾取起来，翻开后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清新娟秀的字体。
从字上就能看出来，写这些字的人在做这件事儿的时候一定非常珍重。
“龙舌草二钱，甘草一两三钱”
页面上密密麻麻的，记载的竟然全部都是各种药的配方！
她先前就知道江横懂医，但她并没有将这个情报告诉吕庆。
其中不仅有驱蛇粉这种辅助性药方，还有鹤顶红这种剧毒，和一些增长气血，疗伤的药，品种可谓是样样俱全！
另外，他在其中还看见很多吕燕的标注，还有她自己研制的药方，为了治愈她的嗜血症。
将书籍用布包好放在怀里，江横在吕燕面前站了许久。
他不知如何评价，她就是想活着而已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