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狐狸操纵下的屠戮
“废物！一群连垃圾回收站都利用不了的废物！”t先生气的一把抄起身旁狗腿养子手中端着的咖啡杯，也不管咖啡烫不烫、剩没剩下，冲着为首的刀疤脸就是当头一砸。
刀疤脸本就挂彩的脸更加狰狞，却是连叫喊都不敢，只是低头闭眼等待死神降临。明明巫溪日均温早已达30c，这人抖的却像个筛子，嘴唇都在哆嗦。
翠绿山林中难得的空旷场地：乌乌泱泱蹲了三堆，跪了十行，又被数以百计立于四周的人所包围。还有六七人搬着凳子远离纷争……
谁都不敢开口触这霉头。
“百来号装备精良的干将，昂？让五个耍刀的小卡拉米子给抄家了？”t先生火冒三丈，抽出腰间的配枪，直接喂了刀疤脸身旁那名下手一枪子儿。“我要你们何用？嫌自己命长给自己折寿吗？！tm的给老子说话！”
眼见着自己过命的兄弟扑通倒地，鲜血从心口间喷流不止，刀疤脸顾不得半脸上沾染的零星血迹哐哐撞地，场上蹲跪着的人更加心如死灰，暗自祈祷。
等待死亡的过程，往往比死亡本身更恐怖。
“先生饶命啊！弟兄们实在没想到那群蛀虫这么不要命，敢往死穴里跳啊！”刀疤脸的右护法目睹左护法归西的全过程，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抢在自家老大前就开口“撒泼”。
“饶命？”t先生被气笑了，抬枪正顶着那人的脑袋。“你总得给我一个理由。有吗？没有！”
话音刚落，右护法便也头嵌血洞的笔直趴在地上，没了生气。鲜红溅染于刀疤脸的眼睛里，他仍不敢抬手去擦。
“三秒之后，如果你也没有能说服我的理由，那么结果……你知道的。”t先生的枪口终究是移到了他面前，“为了你自己这条烂命，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价值的东西。一，二……”
“先生！”‘三’字未出，刀疤脸猛然抬起那溅满鲜血的骇人面庞，“我们的人也许找到了内鬼的线索！”他紧闭着双眼，一脸决然赴死的意味。
“哦？”居高临下的人松开了原本扣在手里的扳机，但依然没有将枪移开的打算。“也许？你是要我亲自为你核实答案的对错吗？”
“不不不！我肯定！我们安插的内线……反水了！”刀疤脸不敢耽搁，当即从怀中掏出来一份揉皱的废纸。上面赫然是那份仓库示意图的初稿。
“我们的人在康乾集市附近的乞丐手里搜来的！他说是想在集市公用回收站捡来卖钱！这讯息只有我们内部才有，肯定是出了内鬼！那群不速之客，一定也就在康乾附近！”
他一口气说尽自己加班整夜的收获后喘着粗气，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前的“判决官”能大赦天下。然而……
t先生将手缓缓放下，就在刀疤脸怅然的认为自己逃过一劫时，已经垂下的手却是突然再次对准眉心。
一阵疾风。刀疤脸，无。
而这一切都罪魁祸首，却是连枪都懒得装回去，一把扔给身旁杵着的p。“冯儿，你跟我过来下……”
p的全名叫唐冯，据说是t先生唐统捡来的养子。当然，也只是据说。
唐统烦躁的看着场上还聚着的“囚犯”，向x发来话：“让其余人散场干活！至于他们……你知道怎么做。快些处理，深山里还是不安全，早些回基地的好。”
随后轻哼一声，领着p步入林子深处，“深山中，万人墓。埋葬生命的好去处啊！”他不顾身后那群“囚犯”绝望的叫喊与求饶径直远离“行刑地”。
他不在乎任何人的死活，无论这个人是多么的有价值，只要触及到自身利益，都必须死。不论是谁！
到哪儿都免不了被压榨的x一脸无奈的收起自己的小凳子，冲着身边同款在座的几人摆摆手，那意思：各位伙计在下先行料理后事去了，保重！然后伴着欠扁的声音“离席”，“愣着干啥呢？等着我挨个给你们装弹上膛吗？”
立于外围控制着喧嚣溃逃着的闹军，听x如此发话当即拔枪瞄准他们，这就是所谓的“处理后事”。
无用之人不论给他们多少次机会，都会令人失望的。
“一人对准一个昂！别误伤“友军”。放跑一个，就用自己的命补！”x站在那处由木箱临时架起的“高”台上，背手而立俯瞰大局，还不忘趁此机会使唤下w，“既然t先生交给我更重要的任务，那现在就要麻烦w帮我领人搬下货了。山里不安全，还是尽快为好，免得一会儿先生苛责起来，你们说对吧？”这话夹杂着惨叫与哀嚎声传来，乍一听还以为他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来找人索命的。
他们今日是来山里“裁员”的，更是来运货的。东西不在自家的地盘上，终是不得安心。
w瞥了眼x欠揍的嘴脸，又看了看自己的那位监视对象，也舍得从马扎上起身，“那些个看热闹的！是觉得自己太闲吗？如若想加入他们我可以做主！不想死的，都给我过来搬货！”
他有心领着“劳工”立刻开干，可转头发现陆仪姝半眯着眸子养神，似是快要睡着了，不由感到纳闷：就算未经爆炸后受伤，这也不是一普通女子干出来的事儿！刑场上居然打瞌睡？心里警惕更甚，开什么玩笑，这可是t先生眼中的一级“可疑人员”，只得踌躇片刻又折返将她叫起来一同干活。
陆仪姝清梦被扰，起床气比较大，狠狠的剜了w一眼，“怎么？我丈夫出任务就没人核算账目了？还需要拉着我？”w对此不置可否，陆仪姝见这蠢货对自己的定位如此清晰，也没兴趣同傻der多费口舌，只是习惯性的单手把玩着蝴蝶刀，冲向她投来关切的江卿冉抬下眉再跟上。
“好嘛！一个个的都争着被资本家压榨是吧！都不带着我是不是想抢功劳？”江卿冉面上继续发扬她胆大妄为的“优良”传统，暗地里背对x给杨乔打电码，紧握板凳的手指一下下敲打着发出清脆的声响，但却完美的隐匿在周边嘈杂中。
江卿冉：[ 方致榕反水？]
杨乔：[ 自上次接头所知，可能性不到一成。]
江卿冉：[ 要通知她们紧急会面吗？]
杨乔：[ 暂且按兵不动。]
x到底没太大胆子对江卿冉的“抱怨”充耳不闻，毕竟杨乔的本家也不是好惹的。虽说这孩子在外长大，六年前才被寻回，现在又同家里闹了别扭，但也不是他能惹得起的存在。也多亏有她护着江卿冉，不然就凭r这大大咧咧的个性，早被t先生制裁了。
于是开口邀请闲来无事的二位一起“清场”，总忙着“后勤”工作会害自己背上孤立兄弟这口黑锅的。
这边将马扎板凳敛好的两人迅速变脸。杨乔一如既往的生人勿靠进，熟人隔三尺，江卿冉除外；江卿冉将倒是将怨气写了满脸，“一天到晚，不干好活！”吓的x急忙往林子里瞅，生怕这位“勇者”把t先生喊回来，第一个受罚的肯定是自己。
“苍天啊你快闭嘴吧！近来饮食太过清淡致使你想吃刀子了是吧？”x想上去堵江卿冉的嘴，奈何还未靠近就被杨乔用眼神威胁了，有股哑巴吃黄连的赶脚。“我真是倒八辈子血霉！”
江卿冉可不管他心里的小人儿怎么骂自己，明面上谩骂着收拾残局，心里却是琢磨林子里那俩儿混蛋又在密谋些啥丧心病狂的疯癫事。
江卿冉：“妈的老头子拖欠我加工费，怎么有脸让我干活的！画饼也要有底线的好吧，你老的职业操守呢？捐谁了？卖多钱啊？估计不咋赚……没人买才对。”
x：“……我滴亲娘小点儿声！你给大熊猫留点活路吧！”
江卿冉：“我又不是没干活！你差不多得了，别给脸不要脸！”
x：“……这怼人的本事儿跟谁学的？和q朝夕相处这么久，为啥就是不肯学习一下人家这身高冷气质？”
江卿冉：“少管我！”
x：“wc你tm闭嘴！你这夹子女高音又是跟谁学的？”
……
不同于外界的喧哗，幽深翠林总是给人宁静之感。
“父亲，要去核实下派出去的那两个吗？”唐冯恭敬的问道。“f亲自上阵第一次就传了个虚假消息，真是令人意外……至于他几年前策反的那个丫头，也是始终未向我们透过消息。这主仆二人……”对此，他有些担忧。
“f自我竞选时就在编制了，说起来这几年出的力较你只多不少。”唐统叼着雪茄，手欠的薅着树上的绿叶回答道。“反倒是那丫头，五年前顶着血海深仇都没完成自己的任务，现如今从狱里出来也没什么用处！给我们留下个这么大的麻烦。”
他吐出一口浓烟，皱着眉头将手中那片被撕的稀碎的叶子扬向空中，捻着被组织液覆盖的手指啧啧一声，从自己那有眼色的养子手中接过手帕轻轻擦拭。又将脏手帕随意一丢才继续道：“派几个人，去探探那丫头。她不见得是真反水，两边的路都封死了……但如果她真有这意思，不妨咱们添把火。且看看她们间的故友情，撑不撑的住。”
“父亲的意思是……”唐冯摆出一副了然于心的神色，“妙啊！在性命攸关面前，想必也容不下隐患。而且如此做，也不需要咱们动手。借刀杀人！”
看到自家便宜孩子如此上道，唐统满意的点点头。老奸巨猾的抛出真正想谈的话题。“布防图，是每个基层人员都能接触到的，真要追究起来，泄露出去我并不吃惊……但是，她们为何知道咱们那处仓库里有什么？为什么甘愿冒这么大风险烧这处？又怎么会如此及时？赶在咱们打算转移的短短几小时前，哪家的寺里求的一卦？这么准。”
“父亲是想说……高层泄密？”唐冯打起精神，开始在脑海中搜索最近林外几人的可疑之处，但劳而无功，只得摇头道：“可这消息父亲您只同我细说过，连驻守之人都不甚了解……莫非您怀疑……？我怎么会！”
唐统冷哼一声，但顺毛工作还要做。“我又没说是你干的，我知道你没这能力，更没这敢戏耍老子的胆子。”他望向入林的那处间隙，隐约能看到忙着埋人的r、q与x。径自蹦出一句：“我与你布置这件事时，是三日前，货品储藏室吧……”
唐冯抓耳挠腮的琢磨了许久，“当时那里存着商会交易淘来的上等货，必须同我亲自会面洽谈，咱们的人也都是鉴定过的。”忽的，他猛然抬头盯着t先生。“……那倒真莽的志同道合。”
“你说，咱们做买卖这么些年，如今也算做大做成，水逆却也招进来了。”t先生看着唐冯那张没懂的傻样莫名烦躁，干脆问的更直接些。“依你看来，历经爆炸后的人，真的能将过往的所有都忘记而只保留一身本事吗？就算如此，仅凭一个与自己戴着同款对戒，声称是自己丈夫的“陌生男子”，就能让一位优秀至此的女性深信不疑的跟着咱们营销？”
p：“您怀疑贺家的那两位？”
t：“我今早出发胤山前让亲军排查储物室，传回消息称已找到可疑器品，藏有监听器！”
p：“可是招揽他们是贺家老爷的决定，也是您考量希冀的。”
t：“哼，贺家旧人都为咱们助力颇多，轮到这辈的三位却是突然变了味。两双胞胎兄弟一个被迫无奈只得加入，另一位更是自成为高层就明里暗里的同我作对，偏偏我现在还要忌惮他手中的军火库！”
t先生口中的另一位，正是贺孟锦的双胞胎弟弟贺伯钰，现如今保持中立的c。但两兄弟关系也并不好。贺伯钰早入邪域好多年，手段也雷厉高明，短短两年就达到了与唐统同级的水平，开始了对他明目张胆的针锋相对。t先生对此人很头疼。
t：“还有他贺家早前嫁给z的那个疯婆娘，猜透人心的本事终究自噬。揣了崽子之后更是一心想脱离组织，连自己丈夫被人害了都不关心呐……”
p：“那我们现在动手吗？”
t先生将手中吸尽的雪茄掐灭，丢进杂草中。还未回答就听见林外喧嚣又起。惨叫、鲜血、枪声夹杂着风尘打破了深山中的幽静。
敌袭！来自本家黑道的敌袭。
正装卸货物的w迅速带人遮蔽，陆仪姝一个闪身躲掉正冲自己而来的那枚子弹，匿在半人高的货箱之后。
当突袭开始的第一枪响起，不远处收尸的三人还短暂的认为那个孙子的枪走火了。
江卿冉骂骂咧咧的嘴就没停下过，一枪一个不速之客。杨乔与她配合的很默契，兢兢业业的射杀未被江卿冉冲锋枪波及到的漏网之鱼。
偌大的黑区里也不乏自家人的私下交火。原因很简单，也很繁杂，各组织间能共有追求的利益少之又少。邪域作为盘踞的霸主，这样大大小小的交锋一月之内没有十五也有十回。
当然，半数以上都是t先生的“老朋友”贺伯钰的手笔。
林中的唐冯听闻外面弹如雨下的响动难免担忧。t先生有令，他们今日都只带了自己的十来名亲军。那群本还勉强能用的驻守也已经失了将功补过的机会。他们与来敌的人数差距太大了。这种情况下战术撤退为上。
t先生笑出了声，“真是想睡就有人递枕头。我们的s太太若是负伤入院治疗，挨两针“麻醉剂”是不是在正常不过了？”他没有理会一旁唐冯的溜须拍马径自道：“正巧实验科新研制的“dream”20版本已经通过，既然她失忆过一回，不妨再忘一次给我看看。”说罢侧头对着唐冯道：“通知撤退，留下s！”然后先行驾车远离纷争了。
清理战场的三人离战火中心的仓库有段距离，收到撤离的消息也并不惊讶。但除w外，她们不知道唐统刚刚做出了什么丧心病狂的决定。
这头靠近战线的陆仪姝回神，却是发现自己已经同w隔的比较远了。她向w打了个手势，让他帮忙吸引敌方的火力自己冲刺过去汇合后撤。
奈何她刚往外踏出一步，便惊觉自己人的枪口却是对向自己。当下警铃大作，只得退回。w带人将火力引向陆仪姝后，顺利撤出包围圈，空留陆仪姝一人，还最后落井下石一把。
陆仪姝手握激光枪扫射，“果然是该凌迟的败类，老东西你是真敢昂！敢tm把你姑奶奶丢下！我＊ヅド……”
杀出重围的江卿冉正焦急的等待着陆仪姝的汇合。可当她看到w带着一个不少的亲军赶到，唯独少了陆仪姝时，差点没绷住上去给t先生一大逼兜，多亏杨乔拽着她的手不放。连杨乔面无表情的脸上也多了些许冷冽。
一分钟，三分钟，五分钟……终于t先生准许领援兵打回去了。江杨两人殷切希望不算太晚……
最后一人应声倒地，一人两枪，敌人全灭！陆仪姝包扎好擦伤严重的胳膊，浑身浴血的从遮蔽物后走出来，有不少自己的，但大部分是别人溅上的。
看着满地少说也有四十来个的壮汉，陆仪姝却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江卿冉对不住昂，我不是故意又造这么一地让你埋的……”
这是她第一次用枪杀人，也是头回一口气送走这么多人。
可说到底，他们总是该死的。
陆仪姝倚在货箱上，等待着那个试探他的败类头子派人回来“支援”。
阳光有些刺目，她又想瞌睡了。
站在山巅屹立的巨石附近，能清楚的俯瞰半山腰处的战场。
“瞧瞧我看到了什么？埃尼奥居然在打盹，这可真令人堪忧呐……”
烈阳当头，却是越来越近。
那是一枚子弹！千里之外配备消音器的狙击枪射出一枚子弹。弹壳上点缀的银色祥云一看便知主人绝非善类。在底部的方寸大小，刻着一个字母：c！
声音很小，但陆仪姝察觉了；做出反应，但却有些来不及了。子弹贯穿了她的锁骨，没入身后的木板里。
“呦呵，躲开了？”山巅上的人冷笑，他瞄准的是陆仪姝的心口。“也罢，命不该绝。咱们撤！”
这位亲自出手败坏初印象的小叔子现在还并不自知，悠哉悠哉的下山了，只当是一场郊游。
左右在他那里，同这哥哥早在加入邪域那日起就闹掰了。他也没想到贺孟锦一世英名，抵制多年还是妥协了，还带着自家夫人一起？他贺伯钰一辈子都看不起他！幸亏他们是异卵双胞胎，不然长得大差不差自己骂起来都别扭！
江卿冉带人八百里加急赶来时，只看到了遍地的敌人以及“入睡”的陆仪姝。
“杨乔……”江卿冉唤道。“他妈的我们为什么不能现在杀了他？”她极力按捺着自己的声音，不让其他人听见，可那双眼睛却是忍耐的通红。“真不是东西……”
杨乔不语，她默认了……
手术中的指示灯闪烁着红光，白色的无影灯，各种仪器的运作声中。
手术台上陆仪姝只觉得自己做了个很长的梦。梦中的那个自诩冷漠的小孩儿，顶着满目晶莹问她为何食言……
“陆仪姝，你也抛下我了……”
巫溪市郊区：
沈宜陌接到向熙的紧急任务，没有商讨没有告知的匆忙离开，只带了王怡鸿一个人。
目的地是坐落于黑区内poppy医院。
而在她们离开后不久，方致榕狗急跳墙的选择剿杀第二小队。他在队伍中已经暴露，再跟她们耗下去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倒不如直接擒了沈宜陌审来的方便。就是不知那个他费心费力在第一小队埋的丫头中不中用，需待自己回组织再联系她了。
屠杀不止，血染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