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明天见SeeYouTomorrow
两个小姑娘红着脸跑开了,温宿安无语地直接踹了林肆一脚,“流氓。”
“啧。”林肆深吸了一口气,一手抓住温宿安的脚踝,警告性地扯了扯,“果然睡过了就不生分了,现在还敢跟我动手动脚的了。”
温宿安嗤他:“跟谁没动过一样的。”
温宿安挣扎着从雪地里爬起来,林肆捡起她丢了一地的设备,“还要不要滑,我教你?”
“不滑了,累死了,我出去休息了,你自己慢慢玩吧。”
温宿安和渠小昭打了声招呼,抱着滑板走出了滑雪场地,去更衣室换下了滑雪服。
等她出来,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门口抽烟的林肆。
“你怎么在这?”看着他已经换下的衣服,温宿安问:“你不滑了?”
林肆吸了口烟,轻轻吐气,“难度太低了,玩着没什么感觉。”
温宿安:“……”
她觉得林肆是在骂她。
温宿安扭头就走,林肆笑着摘下烟,快步跟上她,“我真没嘲讽你。”
“抽你的烟吧,屁话真多。”
下山的时候他们没坐缆车,而是沿着北山小道慢慢往下走,这边的度假村温宿安还是上大学时来的,几年没来,倒是变化了许多。
“你大学是在雾城读的?”林肆问。
温宿安说:“嗯,雾青大学。”
“哟,学霸啊。”
雾青大学是雾城最好的大学,属于重点一本,但这对于温宿安来说算不上最好。
“我在凌城读的高中是升学率最高的,当年我们班的同学,一半去了帝都,一半出国留学,和他们比起来,我就是个学渣。”温宿安没有在凡尔赛,她只是在陈述事实。
只不过她这话落在林肆耳朵里就跟林肆说自己滑雪一样,怎么听怎么招人恨。
“那毕业后就留在雾城了?没想着回去?”
聊到这个话题,温宿安放缓了脚步,她说:“当时不是谈恋爱了嘛,就留下来工作了,而且我和家里人的关系一直都不太好,我本身就不太想回去,不然当初也不会千里迢迢地跑来雾城。”
林肆安静地听着,忽然想到了圣诞节那天,温宿安借酒消愁时说的那些话,当时虽然听不真切,但他还是隐约听到了‘家’‘父亲’几个词。
在这方面,林肆没有什么好安慰温宿安的,毕竟他自己曾经的生活也一塌糊涂,亲情这种东西,于他而言早就是不存在的东西了。
走到半山腰处有一座新建的游乐园,里面的游戏设施大多比较刺激,什么海盗船跳楼机之类的,温宿安明显来了兴趣,想要进去玩。
“你们女孩子不都挺怕这种东西的么?”
温宿安说:“会怕啊,但是又想玩。我以前就很想尝试蹦极这种东西,但是我前男友胆子小,他来游乐园只能玩旋转木马,所以久而久之我也不太来游乐园了,毕竟一个人玩是真的没什么意思。”
说完,温宿安转过头看着林肆笑了笑,她戳了两下林肆的手臂,“你玩不玩,我请你。”
温宿安属于又菜又爱玩的那种人,上了跳楼机后她紧张地快要把扶手给抠烂,但嘴上一点都不服输,硬要说自己不怕。
林肆看着她逞强的样子十分想笑,他抓住温宿安冰凉的手,握进自己手里,“怕就抓着我。”
温宿安怔了怔,她感受着包裹着自己的大手的温度,是这个冬日里难得的暖意,温宿安没挣扎,随着跳楼机慢慢升空,她也不禁握紧了林肆的手。
到底最顶端的那一刻,温宿安感受到了呼啸而来的寒风,吹得她的脸颊都有些发疼,她闭上眼睛,还未下降,心就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忽然,林肆的手动了动,像是要从她手中离开,温宿安紧张地想要去重新握住,下一秒,她的五指被分开。
他们在最高空十指紧扣。
3,2,1——
跳楼机骤降,温宿安倏地握紧了林肆,巨大的刺激令她连尖叫声都发不出。
……
下了跳楼机,温宿安腿软地走不动路,林肆倚在栏杆上看着她,然后好心提议:“要不我背你走?”
温宿安意味深长地看了林肆一眼,然后顺势说:“好啊,你背。”
温宿安其实没真像让林肆背,只是刚才被林肆嘲笑了一路,她这会儿可不想服输,但当她看见林肆真在她面前弯下腰,温宿安愣住了。
“算了,我怕你摔着我。”
林肆蹲在地上回过头,“我什么时候摔过你,单手抱着你的时候也没摔着你好吧。”
林肆总有这种能力,能把一个好好的话题扯到那一晚有颜色的画面中。
温宿安还是不愿意,“不要了,被别人看到不好。”
“走吧,昭昭他们要去搭帐篷,我们过去集合了。”
林肆从地上站起身,看着温宿安离去的背影,半晌后,他才轻勾了一下唇,“胆小鬼。”
——
今晚是跨年夜,傍晚时分山顶的平台处就已经聚集了好些人,他们在这搭了帐篷,生了篝火,打算晚上就在这看烟花跨年。
跨年夜的意义大概就是和三两好友一起欢聚着迎接新年,温宿安已经好多年没有和这么多人一起跨年了,她想自己大概也还是幸运的,新的一年到了,属于她的好运应该也会很快降临。
吃过晚饭后,大家围着篝火坐了一圈,在迎接新年到来之前他们一起唱歌跳舞喝酒玩游戏,最俗套的真心话大冒险也被他们玩得乐此不疲。
“到阿肆了!我来问我来问!”
玩了一圈终于轮到了林肆,梁幸这会儿喝上头了,吵着要问林肆问题。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心话。”
“真心话啊……那就,上一次doi是在什么时候!”
这个问题一问出来,现场的气氛直接爆了,因为平时他们这几个人中只有林肆玩他们的份,哪轮得到他被问这么露骨的问题,但因为是游戏又是跨年夜,所以大家壮着胆子怂恿林肆必须要回答。
一群人闹疯了,唯有温宿安安安静静地喝着酒,未发一言。
林肆坐在温宿安对面,他可以很清楚地观察到温宿安的表情,虽然温宿安此刻极力保持镇定,但她缠绕着披肩上的流苏的动作还是暴露了她的情绪。
待人闹够了安静了,林肆才慢悠悠道:“上一次啊,我想想……”
“快点快点!别想蒙混过关!”
温宿安不知是在想什么,忽然抬起眼来,两人遥遥相望,那一刻温宿安感受到林肆那比篝火还要炙热的目光,包裹着她,灼烧着她。
接着,一片安静中,林肆的声音再次响起:“圣诞夜的时候。”
一秒后,人群再次炸裂。
“卧槽你居然偷偷背着我去外面找女人!”
“我就说你圣诞节那天怎么没回来原来在外面有别的人了啊!”
“林哥,你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啊,哪天带出来给我们见见呗。”
“是啊是啊,你女朋友谁啊,我们认识不?”
温宿安杯中的酒已经喝光,而她身旁的渠小昭急的裤子都要挠破了,那种秘密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的感觉,真的很折磨人。
林肆仍旧是散漫地喝着酒,没回答任何一个问题,“都说只有一个问题了,超纲了啊。”
“行,我就不行接下来你就能逃过。”
结果接下来一连玩了好几轮都被抽中林肆,最后一把的时候,瓶口缓缓转向右侧方,大家看去,是温宿安。
温宿安眉头一跳,觉得不太妙。
梁幸喝多了,嘿嘿笑了两声,大着舌头问:“那就还是那个问题,上一次doi是什么时候!”
“……”
温宿安深吸一口气,抬眼,发现林肆正好整以暇地注视着她。他喝了酒,看过来时的眼神也带着朦胧的暧昧。
她听见渠小昭在身边倒吸了口凉气,周围的起哄声敲击着她的心脏,而林肆那直白的目光也让她无法忽视。
恍恍惚惚的,温宿安嗫嚅开口:“半年前。”
大概是时间太过久远,大家觉得没什么意思。
“那么久了啊!”
“你男朋友不行啊!”
“准确点,是前男友。”
“对对对,渣男不提也罢。”
渠小昭挑了下眉,低头朝温宿安凑近,“宝贝,你鼻子变长了。”
温宿安皱眉把她推开,“吵死了你。”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撒谎,只是在那一刻,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和林肆有过的那一夜,下意识想隐瞒。
温宿安再抬眼,被对面人的眼神烫的收回了视线。
——
时间还未到凌晨,一半的人就已经喝得七倒八歪的,为了安全起见,剩下的人便将他们一一送回房间。
温宿安把喝醉了的渠小昭带回房间,因想到自己还有东西落在帐篷里,她又折返了回去。
等一切收拾完,时间接近零点,温宿安快步走回房间,刚过转角就被人忽的拽住手臂,下一秒她被迫进入了黑暗。
温宿安被迫抵在门板上,身前是令人不容忽视的男性躯体,她知道来人是谁,所以没有太过惊讶。
“温宿安,你撒谎了。”
林肆被酒水浸泡过的嗓子有些沙哑,他将温宿安困于身前,故意贴近她,低声说:“真心话这种东西,怎么能撒谎呢?”
“游戏而已……”
“半年前?和顾政啊?”带着淡淡酒气的呼吸落在肩颈和锁骨处,温宿安的v领毛衣滑落了一半,露出圆润白皙的肩头,纹身图案若隐若现。
温宿安推不动林肆,只得说:“我就随便说了个时间,你计较什么。”
“你就这么怕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温宿安笑:“我们有什么关系?”
他们有什么关系,是啊,确实没什么关系。
林肆轻笑了一声,他莫名有些烦躁,忽然用力捏住温宿安的下巴,低头吻了下来。
两人今天都喝了不少酒,在这样独处的环境中,很多暗涌的情绪都在发酵,不然林肆也不会把温宿安带进自己的房间,温宿安也不会放任他与自己暧昧。
一门之隔,外面还有来来往往的脚步声,他们却在黑暗中肆无忌惮地接吻,呼吸缠绕间,谁都不肯服输,在这种事情上他们不像是合作者,反倒是竞争者,不分个高下不罢休。
身后的门被人拍响,两个人都是一僵,从情/欲中清醒过来。
“阿肆,睡了吗?打游戏不?”
“……”屋内无人回应。
“阿肆?”
温宿安紧咬着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而林肆突然将她抱起走进屋内,混乱中不知是谁碰到了桌子,撞倒了上面的瓶瓶罐罐。
温宿安被再一次放在桌子上,林肆俯身压下,呼吸就落于她的耳边。
“林肆你……”
“我刚才想了想,既然你那么喜欢玩游戏,那我们就再玩点别的。”
温宿安微愣,在一片漆黑中她看不清林肆的神情,呼吸发颤,“什么?”
他又开始回答她之前提出的那个问题:“成年人之间的关系,不仅只有朋友和恋人关系,还有一种不需要交心的,来自身体与身体之间的关系,比如,生理关系。”
“温宿安,forcountlessnights,玩么?”
温宿安不确定自己在游戏里那句无心的谎话是不是真的刺激到了林肆,但现在她唯一能确定的是,她现在已经逃不开也躲不掉了。
或许从圣诞节那天她接受林肆的那一刻开始,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注定无法单纯。
温宿安从未和任何人建立过这样的关系,从前是不敢,后来是不愿,而到现在,她却觉得有一种变态的刺激。
林肆像烟,又烈又令人上头,温宿安不否认自己已经上了瘾,被林肆唤醒了内心深处最原始的欲望。
门外的人大概是听见了里屋内的动静,仍在不知疲倦地敲门,温宿安双手后撑在桌面上,视线往外面偏了偏。
“有人。”她说。
“他等会儿就走了”
“这里隔音不好。”
夹子被人取下,固定在脑后的长发滑落,扫过林肆的手心与虎口,他缠绕了一缕头发在中指上,然后低下头,吻住温宿安的唇瓣。
零点的烟花在同一时间绽开,烟火光亮笼罩了屋内相拥的两个身躯。
他边吻她边说:“是啊,所以你轻点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