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没这脑子
“在马棚啊。”谢端一脸莫名。
“那你跟我挤一辆车。”
“我住这里,今晚不回去。”这才弄明白纪盛贤的意思,谢端觉得自己交友是不是不太谨慎。
“啊!这样啊。”纪盛贤形只影单的上了车,明显还有问题,只是碍于大家都在,没说出口。
贺宣和谢端转身回去,谈起纪盛贤。
“你觉得他会看出来吗?”贺宣问的是两人的关系
“应该没这脑子吧。”
这是谢端对于从小一起长大兄弟的评价。
两人在院子里散步,消食,感觉差不多了,才各自去洗漱。
睡觉前,谢端递过来一张文书。
贺宣奇怪的打开看看,是契籍文书。
“这柳絮是谁?”文书上写了名字,生辰,还有父母的手印。
可是三哥给自己这份文书做什么?
“不是你要的吗?”
贺宣眨了眨眼睛,哦~马勇喜欢的那个丫鬟。
“三哥,你真是太棒了,这个,丫鬟多少银钱,我还是跟你买吧。”
总不好白要人家的。
“我们府里的丫鬟,可不是银钱能买到的。”
谢端说到这里,招手让小四附耳过来。
贺宣觉得其中有诈,还是凑了上去。
“你不要脸。”听完三哥的要求,贺宣耳根子都红了。
三哥,不,是谢不要脸看起来清风朗月的,怎么内心如此,贺宣说不出口。
这种非分的要求,真的是,太过分了。
为了给马勇娶个媳妇,还得搭上自己一回。
“就一次,试一下呗~”
谢端靠的很近,双手环住小四的腰身,不让闪躲,呼吸喷洒在贺宣耳畔。
看着眼前越来越红艳的耳垂,像颗颤巍巍挂在枝头的樱桃。
贺宣缩着脖子,有些站不住,躲又躲不开。
要不,试一下,万一,反正自己也不算很吃亏。
谢端试探着,见小四没再躲闪,心里一喜,动作上还是很轻柔,一步步蚕食。
早上起床,贺宣看到睡在外侧的三哥,想起昨晚的场景,看了看自己的胸口,赶紧把衣裳穿好,虽说没发生什么实际的,还是有种异样的感觉。
把脑子里少儿不宜的画面剔除,起来的时候,还踩了三哥一脚,说不上故意不故意,反正就是踩了,踩完就跑了。
出门前,贺宣把家里蜜渍的果子带了两份去书院,师傅肯定很喜欢,另外一份是给傅晶他们吃的。
眼见着秋意渐浓,小竹在行李里装了两件厚实的衣裳,本来想把厚被褥也带去。
不过贺宣嫌重,反正这会儿还热着,不急着用,就让小竹下次来接的时候再带。
小竹看了看这被褥,确实公子不方便拿,也就罢了。
路上的时候,把柳絮的事情跟小竹说了声,让他和杨管事看着安排,不明白的地方,就去问谢泰。
人家嫁过来,总要有个仪式,不能亏待了姑娘。
庄子有桩喜事也好,可以热闹热闹。
一路说着话,很快就到了书院,正好遇上丰叔明,一起上山。
一天的事情忙完,贺宣看了看自己抄的书,这本写完,已经抄了46本,平均三四天抄完一本,自己写字的速度也快了许多。
抄写的时候,也会记住些许内容,要是觉得有用处,抄完再读上一遍。
这些书,让府里的书架丰富了许多,反正,贺宣觉得自己的学费已经挣回本了。
时间匆匆,旬考完,许多同窗都换了课程,贺宣两门选课成绩也不错,重选了一门乐器——箫,还有泾渠图说。
这门课程主要是讲各种水利工程,目前绘测过的江河湖泊,贺宣觉得挺有意思,就选了。
泾渠图说在书院里选的人不多不少,要是对水利方面有兴趣,或者未来发展方向是工部的,有必要学一学。
贺宣则是想着见识下这时候的舆图,跟现世有什么区别。
书院里的舆图,尤其是大板块的,都是馆藏,不让随便阅读的。
选了这门课,就可以接触到齐朝各省的河流走向。
也是大书院的底蕴之一。
京城里小书院就没这种福利。
选完课没两天,天气就变了,下了几场雨。
一场秋雨一场寒,气温很明显降了十几度,白天还好,小竹带的厚衣裳正好用上。
晚上睡席子就有些凉了,不过家里人很贴心的,刚降温就把被褥送到山下,让杂役带上来。
贺宣幸运的没着凉,不少学子,因为衣裳没带够,被褥也薄,天气变幻之下,感染了风寒。
症状倒是不严重,就是鼻塞,咳嗽。
斋长他们也很快的准备了驱寒汤,就是姜茶,让学子们下课后可以去食堂免费领取。
实在症状严重的,就安排人手送回家就医。
这几日,就连师傅,说话都带了些许鼻音,贺宣没法子,去食堂领了姜茶,可这味道太刺激。
陆九渊怎么都不肯喝,宁可用帕子擤鼻涕,贺宣劝了半日,姜茶都凉了。
还好症状没有加重,后面,贺宣也就不再多劝。
想着回家让小兰做些加糖的姜茶,给师傅带些来喝。
明明前几日秋老虎还耀武扬威的,这几日就秋风萧瑟,树叶都枯黄,掉落。
贺宣难得有些思绪,想了半日,也没能写出首应景的好诗,只能说,没这个天赋。
放下笔,把抄好的书籍用油纸包好,免得明日回家,路上被雨水打湿了。
这雨,淅淅沥沥的,下了两三日,就是不肯晴,山上弥漫了一层雾气,山峰凹陷处,汇聚了许多水汽,仿佛龙吸水般,云雾盘旋着上升。
期待着明日能天晴,不然路上深一脚浅一脚真不好走。
贺宣的想法,上天没能及时收到,休沐这一日还是下着小雨。
小竹专程来书院门口等公子,怕公子淋湿生病。
顺带着把之前的薄被带了回去。
下雨天,不敢走的太快,赶车的贺青,身上穿着蓑衣,都淋湿了半身。
贺宣回到家中,三人都没逃过,一人一盏姜茶,还好是加糖的。
喝完之后,身上确实热乎许多。
温度降得有些快。
“庄子里的布料都发下去了吧?”这些琐事都是杨管事负责的,贺宣突然想起,关心一下。
“杨管事八月份就采买好了,这会儿衣裳都做的差不多了。”小竹回答道。
“还好家里有你们在。”
听到公子的夸奖,小竹可有劲儿了,恨不得把方方面面都跟公子汇报。
说起这几日京里的琐碎,大到哪里的粮食被水泡了,小到这几日生病的人多,医馆生意好的不行,连姜的价钱都涨了几文。
今日天气不好,不想出门,贺宣让人把自己去年的衣裳都找出来,能穿的放一个箱子里,穿不了的,单独收起来,放到空置的屋子里去。
光是规整加收拾,就用了个把时辰,这还是自己衣裳少。
贺宣安排好了,就去书房,上回画的大赢家——长城篇,还没画完。
不过也不着急,半年更新一回,只要年前把图纸画出来,之后就可以交给谢泰,让他安排人批量制作,还有写话本的,要把故事情节填充圆满。
前面两个版本的大赢家,因为话本故事,在茶楼中传开,带动了游戏的售卖,这几个月,已经有不少外地的商家,特意找来,就是为了进大赢家的游戏和话本。
贺宣这几个月的分红拿的也比之前更多了,都快赶上毛衣的一半了。
谢端过来的时候,书房里已经点了蜡烛,雨天光线昏暗,点了蜡烛更清晰些。
看到三哥进来,贺宣放下笔,揉了揉手腕,画起来就没注意时间,一下子过去个把时辰。
手腕,肩膀都有些僵硬。
“以后看书也好,作画也罢,注意些时辰,你不知道,翰林院那些博士们,刚过三十,背也坨了,眼也花了,你可不准跟他们似的。”
谢端看小四不舒服,就猜到在书房呆了好一会儿,上前帮着揉捏手臂,还不停提醒,平时冷清的面庞,好像沾染了人间烟火。
“知道了,以后三哥一提醒,我马上放下笔。”贺宣笑着答应。
态度好的,谢端都说不下去,只能心里记着,要提醒小四不能一直伏案。
听着窗外滴滴答答的雨声,谢端想起在安德县的时候,贺宣淋雨生病了,不肯吃药,还要自己哄着。
那时候,可不知道自己会喜欢上这个人。
只能这会儿多心疼些,让他再也离不开才好。
想到这里,谢端眼里的柔情仿佛能溢出来,把贺宣愣生生,看不好意思了。
“三哥。”贺宣眼眸低垂,想说别这么看我。
“嗯~”
被这嗯的一声,忘记了思绪,声音拉长,仿佛带了钩子,夺去所有心神。
两人越凑越近,用唇齿的追逐,感受着对方的思念。
情到浓处,大脑不在运转,无法思考。
吃过晚饭,洗漱后,换上舒适的衣裳,贺宣懒洋洋的躺在罗汉塌上,等着三哥帮自己擦头发。
谢端这项任务已经非常熟练,轻柔的擦拭每根发丝,却不会扯痛头皮,擦干净后,还会用大手的拇指按按头皮上的穴位,舒服的贺宣不想停下,就这么睡着。
可出力的人才不干,按到差不多就停下,索要报酬。
胡闹完,贺宣半眯着眼入睡,实在困极了。
谢端起身拿了帕子,沾水后,擦去贺宣身上的汗液,让他睡得更加舒服。
夏日里,贺宣出了汗,不擦洗就翻来覆去睡不着,慢慢的就养成谢端起来擦汗的习惯,好让他睡得更舒服。
把帕子拧干放在架子上,喝了口水润润喉,熄灭灯烛后,谢端上床。
某人惯性的躺进怀里,找了个喜欢的姿势。
相拥而眠。
一转眼,已经九月,重阳节,双九之数,宜登高望远。
书院重阳这一日放假,就能多休沐一日。
九月八日下午,书院的先生通知学子们可以去登高,特意打开了后山的通道。
贺宣正想着下午的课还上不上,外边就传来学子的喊声。
“大家都去山上登高吧,先生们说了,今日下午的课都后延,快走吧!”
“真的吗!”
“嗨,不信的自己去问,我先走一步。”
“同去同去。”
大家七嘴八舌询问着这事的真假,身体却诚实的往外走。
等到了后山,看到往日锁着的门确实开着,更加热闹了。
兴高采烈的去爬山。
贺宣四人走的不算最快,边走边欣赏风景。
还偶遇了两位先生在前面慢悠悠的上山,大家路过的时候,站定行礼。
先生微微点头,表示回礼。
然后才继续攀爬。
白鹿洞书院这座山不算很高,书院在山腰的位置,从这里爬到山顶,走的快些,也就一刻多钟功夫。
还没登上去,就听到有学子在山顶处叫喊。
声音回荡在山峰之间。
“这人谁啊?”傅晶问道,觉得大声呼喊的这位学子勇气可嘉。
“没听出来。”
“要不我们爬上山顶,也去喊两声。”孟长生跃跃欲试,提议道。
“你们去吧,我就算了。”丰叔明第一个放弃,觉得自己实在做不来。
“试试嘛,万一很好玩呢?再说了,我们四个一起喊,谁知道谁喊得”
孟长生其实一个人不好意思,这才鼓鼓劲,让大家一起,就不显得丢人了。
虽然山不算很高,但是爬上来,还是出了一层细汗。
越往上,人越少,有些学子沿途发现风景优美的地方,就分散开来。
还有些体力不济的,走的慢些。
山顶一片空地,零零散散也就二十人不到。
四个方向都看了看风景,确实,登高望远,心情格外开阔。
感受着山上的微风,带走汗意,深呼出一口浊气,人都轻飘飘的。
看到远处的一角,天空中飞着一只小小的纸鸢,要是不细看,还以为是飞鸟呢!
贺宣辨认了好一会儿才确定,应该是哪户人家的小娃娃在玩纸鸢吧。
指给孟长生看。
“我也想放纸鸢来着。”孟长生感叹道。
学子们中,他年纪最小,还是个孩子心性,这般年纪的,都有些要面子,觉得纸鸢是小孩才玩的,很少会说出来。
“明日就休沐了,可以在家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