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凤舌
贺宣在心里嘀咕，怎么解释，难道说我是穿来的，没喝孟婆汤，上辈子这些都是日常所见，倒推下就知道了。
口中却老实道，“下官幼时在村里就养了几只羊，那时家中不宽裕，生计所迫，就想把羊毛卖出去，可羊毛作用有限，只换了几只粗笔。
剩下的就自己折腾，用水冲洗，用草木灰浸泡，没想到歪打正着，祛除了羊毛的油脂和异味，就可以避免腐烂虫蛀，到京城后，手头紧张，就用这种法子折腾出来毛衣，缓解家计。”
“那你运气倒是真不错，两根木棒织毛衣的法子也是你想的？”
“下官不会织，那两根木棒到了下官手中就跟打架似的，织毛衣这法子是庄子上的女仆做的，把羊毛捻成线，本想跟棉线一样织布，可毛线比棉线粗，不好织布，试了好些日子，才琢磨出织毛衣的法子。”贺宣这话也不算假，只不过简略了些。
“为何现在想着上交，我记得你去年就做出毛衣了，老三还买了好几身。”
这事还有内情，看到谢端送上的毛衣，安国公一开始觉得怪模怪样，嫌弃套头不舒服不肯穿，没想到上身却很轻薄，还挺暖和的，后来天冷就默默穿上，不吭声，反正穿在里面谁也不知道。
“实不相瞒，小子虽有意向献上，但也有些私心，毕竟在京城花销大，下官想着先攒些银钱，再上交方子，这东西一旦做法传出去，知道的人多了，大家都会做，也就不怎么值钱。前半个月，下官派人去草原上收羊毛，被告知有不明身份的人也在收集羊毛，为了保平安，这才下定决心上交方子。”
“你担心有人做出一样的毛衣？”安国公猜测，却觉得隐隐有些奇怪。
一般人家，要是自家方子被人知道了，有冲动些的，上门起争执的，性格懦弱的，心里瞧不上，暗自期待对方倒大霉，就算各卖各的，也不愿意公之于众。
“不是，下官担心收羊毛的人没想出方子，却有权势。”
安国公一听就明白了贺宣的担心，方子想破解有些难度，这小子担心自己人的安危，宁可少赚些钱，也不愿意妥协，想来也是上次下人被抓一事吓到了。
“不管什么原因，毛衣要是能用来给士兵们取暖，就是于国于民有益之事，方子我会让人跟你去拿的，此事在公布之前要求保密，你约束好家中下人，不得泄露，其余事情，有牵涉到你的，我会让老三去找你。”
清楚前因后果，安国公放心些，有些事情对于贺宣来说很难，但在安国公这个层面上，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总算问完话了，别看贺宣回答的还算流利，实际背后的汗把衣裳都浸湿了，要知道，花厅四角可是置了冰块的，屋里不算热，可紧绷的心神，却没松懈。
“东西已经准备好了，下官回去就上交，有一事，想请教国公爷。”
“你说。”
“下官这方子里，涉及到好几样的内容，能否自用和交于他人，当然了，不会在公布前泄露。”
“你想给谁？”
“下官也有亲朋好友”
这事说来话长，贺宣简要说明，保证自己这边不会泄露出去。
安国公想了想，总不能人家的东西，献给朝廷就不让自家做了，在贺宣保证后，也就做个顺水人情。
最后，贺宣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之久。
谢端在门口这点地方来回打转，都快把台阶磨薄了，可守门的侍卫拦着，不让进，站在这里，也听不到里面说话的声音，不知道谈的如何？
好不容易等到小四出来，赶紧上前询问。
“聊得如何？你没事吧？”谢端话语里满是关心。
贺宣弯了弯嘴角，示意自己无碍，不看过程和充满汗水的里衣，结果还是好的。
“都说好了，安排人跟我回去拿方子。”
谢端跟着贺宣回椿树胡同，一起的还有安国公的心腹，把方子带回去，这桩事就差不多了。
纪盛贤那边也不用自己出面，安国公表示会解决这事。
贺宣不知具体解决方案，但想来应该不会有意外。
师傅这边，贺宣可以安排些好处，不过得等段时间，前期消息不得外泄，贺宣保证过的。
回家后，把花厅发生的事情，跟三哥复述了一遍。
国公爷威压这么大，要是跟三哥在一起前，贺宣跟国公爷单独聊过。
重来一回，估计贺宣没勇气同意跟三哥在一起。
所以自己和三哥的关系一定要保密，不然自己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以后分开，还能
不想这些不吉利的，贺宣转念想到，上次献炭，换了个官职，这次总得意思下吧，当天下之主的总得大气些，把这个想法委婉的暗示了下三哥。
“国库没钱，户部尚书每次上朝都哭穷，其他几部，尤其是兵部，都弹劾户部好几回了，但户部也变不出银钱。
这几日都安排人手去收夏粮了，说粮食晚些收，官员的俸禄都发不出来了，更别提赏钱，前几日陛下吃了道凤舌，都被御史弹劾，太过奢侈。”
谢端说的是实话，今年过节，宫里发的东西都扣扣搜搜，大臣们只收到陛下御笔亲书的福字，往年夏日，府里都会收到宫里赏的瓜果，今年档次也差了许多，连荔枝都只见过一回，皇家都节衣缩食，可见朝廷财政有多紧张。
“凤舌是啥？”贺宣被泼了一盆凉水，觉得自己升官发财没戏，不由得感到失望，却被谢端口中奢侈的菜肴吸引，好奇的问。
“就是用禾花雀舌头做出来的一道菜，每只雀只有一根舌头，做一盘就需要几十只禾花雀，这道菜想要做的好吃，还得用乳雀，因为长大后，舌头上会长出肉刺，吃起来也会微微粗糙，做这道菜还要事先卤制，配上不少香料，费时费力，才被御史说奢侈。”
贺宣听完美食，深感自己长见识，两辈子最多听过鲍参翅肚，哪里见过这种菜色。
不过凤舌这种奢侈菜，不是自己吃得起的，当个故事听过就好。
还是去沐浴更衣实在些，刚才出的汗黏黏糊糊粘在身上，很不舒服。
毛衣方子的事告一段落，家里的活计还得干，而且杨李氏得教庄子的人织新花样。
不然毛衣的方子公布出去，自家还是做原先的样式，肯定会竞争不过人家，只有款式新颖，还能多挣点银钱。
过了一年，让手艺忘了大半的妇人先学捻线，能上手了再开始针织，免得浪费庄子里的羊绒。
洗羊毛，晒羊毛，刷羊毛都靠家里这群人，还好罗家旺他们不用出远门，能换换人手，不然日日干活，连点休息的时间都挤不出来。
家里的杂事安排好，贺宣有心情关心下大富翁二的售卖情况，比起一的销量要差些，不过有了一部分受众，售卖的前景还是好的，加上现在天气热，出门的人少，自然生意也会差些。
“三哥，可以让谢泰找几个书生，以大富翁里面的人物为原型，写话本，写的不错的，我们花些银钱买下来，免费给说书先生，让他们在茶楼里讲，说不定能带动游戏的售卖。”
“要是话本有效果，说不定还能编成戏剧，让人传唱。”
这是后世常用的推广手段，前期得付出些成本，但是见效广，就说海尔兄弟，那是多少小朋友看过的动画，长大了都对这个品牌有特殊情感。
要是话本火了，说不定直接印刷话本来卖，都能挣钱，更不用说大富翁游戏了，肯定能成为京城热门话题，销量更是噌噌噌往上涨。
“小四，你这脑子里，随便一个主意都能想出挣钱的法子，该不会是财神转世吧。”
谢端这话当然是玩笑，不过情人眼里出西施，反正自己看小四怎么看怎么好，哪哪都能夸上两句。
贺宣笑的眉眼弯弯，心想，一对父子，怎么当爹的一副阎王样，儿子却英俊非凡，帅的人神共愤，就冲这张脸，自己也不亏。
长的好优势太大，最起码在贺宣这里，占据分值挺高的。
贺宣在心里暗暗嘲笑自己，你就看个脸。
心里小人反驳道，哼，三哥家教好，出手阔绰，哪儿哪儿都是满分。
想的高兴了，忍不住凑近三哥，偷袭下，嗯~口感也很好，皮肤嫩滑嫩滑的。
谢端反客为主，用手扣住小四的后脑勺，不让他离开，简单的触碰怎么够。
“你不准动。”贺宣后退不了，干脆勇往直前，主动一把，让他看看什么才是亲吻。
捧着三哥的脸，仔细端详从哪里下口。
这人每次亲吻都像饿虎扑食似的，狼吞虎咽的，弄得自己喘不过来气，这次就好好教教他。
谢端一看这是有好事啊，乖巧的点头，闭上眼睛，等着小羔羊主动送上门。
贺宣虽说实践经验不多，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嘛，亲个嘴而已！
别人亲吻都是很浪漫唯美，温柔缱绻的，怎么三哥顶着这样一张脸，能亲出饿了两顿的架势。
贺宣琢磨着角度，试图找到下嘴的地方。
等的谢端心急的想睁开眼睛，看看什么情况，噘了半天还不亲。
迎面感到一阵呼吸，是小四凑上来了。
内心满满的期待，谢端屏息等待着。
许多人是言语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贺宣没想到今日，自己也做了一回小矮子。
磨蹭了好久，还是被谢端拿下。
一招饿虎扑食。
半夜，贺宣被饿醒了，旁边睡着罪魁祸首。
想到傍晚的事情，还是有些面热，不过失节事小，饿死事大，饿着肚子睡不着。
套上衣裳，准备去厨房寻摸点吃食。
刚下床，谢端就醒了，“小四，你去哪里？”
贺宣特意放轻了手脚，没想到还是把三哥吵醒了。
“三哥，你饿不饿，我去厨房找点吃的。”
“我让谢华拿进来吧。”之前，下人来问晚饭，当时谢端正在紧要关头，随意打发了。
想来，以谢华他们的细心，会备用些吃食。
两人起身，点燃灯烛。
贺宣本想随意出去吃点，就回来睡觉，衣裳都只套了一件，没想到点燃蜡烛后，发现胸口一块块斑驳，脑子一转，就想明白缘由，这哪里能随便出去。
恶狠狠瞪了眼某人，把衣裳整齐穿好，谢端已经出门叫人备饭。
吃过晚饭，贺宣又冲了遍澡，还是不可避免的把贺青他们吵醒了。
回到屋里，严厉的控诉了三哥一顿，自己身上这些痕迹怎么办，明天要去书院，怎么才能消除。
谢端被训了也不生气，态度很好的认错，用手轻触这些吻痕，仿佛想擦除，又像是重温。
贺宣无奈，出了气，熄灯睡觉。
天刚亮，光线透过纸糊的窗户，顺着纱帐进了屋，贺宣朦胧间听到响动，睁开眼睛，应该是下人路过院子发出的动静。
躺在床上，享受这静谧的生活，安静的发会呆，才起身，打算静悄悄从床边下来。
没想到刚一动，就被一只手拉住。
“三哥，你醒了。”
其实谢端起床的时辰跟贺宣差不多，遇到朝会什么的还要更早些，可贺宣总是记得三哥在村里要比自己多睡一个时辰，该晚些叫他。
两人脸贴着脸，像小狗似的互相蹭蹭，贺宣被三哥下巴上的胡茬磨得皮肤微红，用指腹轻蹭，静静的抱了一会儿。
贺宣意识到要起了，谢端放开了手，跟着起床吃早饭。
谢华进来伺候的时候，直奔床上，去收拾床褥，弄得贺青有些搓手不及，毕竟往常这是自己的活计。
不过都是干活，也没什么好争的，不铺床就去倒水。
我写了好多中间过程，可惜过不了审，你们自行脑补吧，从早上改到晚上才发的出去，头疼。
凤舌这道菜，写的时候，想象了半天，只能拿鸭舌作为参考。
不过鸭舌确实挺好吃的，四舍五入下，我也是吃过凤舌的人啦！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