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赶尽杀绝

    三哥的呼吸打在自己耳边，贺宣不是很习惯，稍稍躲避了下。

    谢端才注意到自己这个姿势保持好一会儿了，放开小四，让他自己练习，找找感觉。

    姿势问题不大后，贺宣才开始拉弦，把箭射出去。

    接连好几次都没中靶，最多就是擦着靶飞过去了。

    明明看三哥射箭都中靶了，自己怎么不行。

    谢端因为刚才不合适的举动，坐在边上观看，小四射了好几箭没中，心情变得浮躁。

    这才过去，重新摆好姿势，手把手拉开弓弦，瞄准后，“射。”

    贺宣听到命令，箭就射出去，这回总算中靶了，不过是边缘。

    “你要有耐心，别着急，自己找找刚才的感觉。”谢端安慰了几句，让贺宣自己练习，去书房画群山之巅的图纸。

    免得自己看到小四，总忍不住有些别的念头。

    比如舔一下脖子，尝尝会是什么感觉。

    谢端离开后，贺宣继续练习，射了十来次后，就活动下手腕，免得练习太多，拉伤经脉。

    小竹从西跨院过来，脸上有些着急。

    “公子，锅里没有白色的，黑了，还糊了。”

    怎么会，难道是火太大，贺宣跟着小竹去厨房看看什么情况。

    铁锅已经从炉子上拿下来，里面的水已经剩余不多，周围确实变黑，有股糊味，怎么会呢？

    “我一直看着，按照公子说的小火煮，煮着煮着就成这样了。”小竹解释，明明都没错，为啥不是公子说的白糖呢？

    贺宣也没想明白，不过这锅糖水，眼看着是不能用了。

    让贺青再准备几钵头石蜜水，用木炭吸附，两个时辰换一次木炭，看看多久颜色能变浅，直到浅褐色。

    “无事，把这些收拾了，可能是哪步弄错了，再试几次就好。”

    贺宣安慰好小竹，活动过手腕后，继续摆开架势，练习射箭。

    大约半个时辰后，谢华过来说。

    “贺公子，我们公子说可以停了，练习太久也不好。”

    贺宣点点头，把弓交给小秋。

    老杨在一旁说了今日安排的饭食，询问下午家里人要不要去摘野菜，还是在家里待着。

    “看天气吧，要是不下雨，就去，我这边有贺青小秋守着，你们自己安排就好。”

    贺宣倒是不用太多人伺候，四五个人围着自己，一举一动都有人看着也不舒服。

    午饭过后，两人在书房自己忙自己的，虽然有些动静，却并不打扰。

    贺宣把群山之巅版的人物招数写好之后，计算每次发招需要耗费多少筹码，胜利能得到多少，如果被阻挡又会失去多少。

    别看玩的时候很简单，背后都是经过精密的计算，不能让人物落差太大，如果一个人物的大招非常厉害，就要在别处设置阻碍，比如每轮只能使用一次。

    不然大家都喜欢厉害的人物，游戏非常容易取胜，也就失去了你来我往这种酣畅淋漓的快感。

    沉浸在算术世界的贺宣，没注意到谢端已经停笔，直到一杯茶放在自己面前。

    贺宣才发现有些渴了，喉结滑动咽了咽唾沫，接过茶水。

    “外面雨停了。”谢端递过茶水后，走到窗边，云收雨散，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阳光。

    贺宣喝过茶，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一个时辰。

    走到窗边看看院子里的小树苗，放松下眼睛。

    青石铺成的地面上还有些水迹，天边的云彩散发出七彩的光芒。

    “三哥，摘野菜去吗？”

    这几日正是吃野菜的时节，老是呆在书房也不好，不如劳逸结合。

    贺宣带着谢端拎个篮子就出门了，就在湖边的湿地附近挖野菜，不走远。

    贺宣觉得挖一篮子肯定没问题，毕竟自己认识荠菜，婆婆丁这些。

    一路上还给三哥讲解，“荠菜的叶片有锯齿，待会儿我找一颗给你认识，要挑又肥又嫩的挖，包饺子最好吃了”

    到了湿地，刚下过雨的关系，鞋子踩上去就糊了层泥巴。

    贺宣立马就不想挖野菜了，能回去换双鞋嘛。

    想想自己刚跟三哥吹过的牛，要教他认野菜，低下头仔细的挑选，辨认荠菜。

    可是边上这几颗都有些像，叶片也是锯齿的，就是有些圆润，贺宣用小锄头把它挖出来。

    确实又肥又大，不过这个根茎的颜色？

    “这颗好大啊，我就按这个找。”谢端看到小四已经挑好模板，凑上来确认。

    “额，大概就长这样，你在附近找找，找错了也没关系，回去让小兰她们再收拾一遍就行。”

    贺宣不知道是安慰三哥，还是安慰自己，反正听着是很有道理。

    蹲下来的时候，还特意把下摆收起来，免得弄脏。

    谢端一心扑在找野菜上，要让小四吃上自己挖的野菜，根本没在意衣裳啥的。

    在湖边东挖一块，西锄两下，这片地方就有些坑坑洼洼。

    篮子不大，很快就半满了，贺宣蹲的小腿都麻了，想着差不多了就回去吧。

    “三哥，晚饭够了，你好了没？”

    谢端头也不抬，把手上这个弄出来，“快了，快了。”

    这颗好了之后，觉得旁边这个也不错，简直是按照小四要求长得，又肥又大，还嫩。

    一颗后面还有一颗，恨不得把这一片都搬回去。

    摘野菜是有成就感的，贺宣走过去帮着把这片锄完，就留下几颗小的，不对它们赶尽杀绝。

    往回走的时候，贺宣看到三哥后面的衣摆已经黑乎乎，光看上半身，还是个贵公子，膝盖以下，却脏兮兮，像个小孩子。

    忍着笑意，商量着晚饭是包饺子，还是摊蛋饼。

    谢端觉得小四推荐的荠菜饺子不错，不过野菜蛋饼也想尝尝看，沾点茱萸油，颜色肯定很漂亮。

    “那就都做，晚饭就是野菜席。”小孩子才做选择，成人可以两者都要，贺宣大手一挥，这篮子野菜就到了小兰手里。

    回到屋里，换衣裳鞋子的两人并不知道，小兰和杨李氏看到这篮子野菜的反应。

    里面一小半都挖错了，虽然跟荠菜长得很像，但这个并不能吃啊。

    “要不要告诉公子？”两人眼神交流了一会儿，谢公子在，还是不要去说，免得丢了公子的面子。

    不过去除相似的野菜后，剩下这点也不够晚饭吃的，赶紧找杨管事，安排其他人去挖，免得耽误晚饭。

    老杨天晴后确实安排人去摘野菜了，不过这会儿还没回来，不知道摘了那些菜，索性自己招呼狗蛋两人，去湖边挖一篮子荠菜回来。

    正堂里，两人一身干净的坐在罗汉榻上，小秋端了新泡的茶水上来。

    “看这天气，明日应该是个晴天，要不要去骑马？”难得的假期，总不好一直待在庄子里，谢端想着带小四出去玩一日。

    贺宣来了兴趣，自己在京城都没怎么出去玩过，有这么个机会，当然有兴致。

    这个时节，最适合外出游玩，谢端打算带小四去郊外踏青，晚上可以住在椿树胡同，不耽误后日早上去书院。

    两人兴致勃勃的说起需要带的东西，有什么好玩的

    小秋在一旁用心记下，待会儿帮公子准备好，免得落下。

    晚上自然是如愿吃上荠菜饺子，野菜蛋饼，除了这两样，还有腊肉炒水芹菜，鸡油菌菇婆婆丁，开胃羹。

    一桌子菜都有绿意，正是鲜嫩的时候，可惜吃不了几顿，野菜就过季了。

    贺宣叹息着又要回书院吃老三样，恨不得把小兰带去书院当大厨。

    饭后，两人聊起书院的选修课，谢端奇怪小四怎么不选个乐器，记得教琴的先生还是国子监的教谕。

    “乐器课僧多粥少，小弟我的排名，根本轮不上。”也不是贺宣不想，是不能。

    热门的课程都被选完了，自己选上算术和律法都是最后几个，总不能沦落到佛学课抄经书吧。

    谢端听到小四对佛学的评价，忍不住翘起嘴角，小四说话总是这么有趣。

    “今年选不上，后面还有机会，总能轮上的。”

    “对，等下次排名，我要冲到前，前，前五十。”本想立个豪言壮语，想想自己的实力，贺宣结巴了两下，还是实际点。

    “前五十怕是选不到学琴。”

    “没琴箫也行，没箫笛子我也不挑。”贺宣自认为是个不挑剔的。

    两人斗着嘴，散完步回去整理行囊。

    既然明日去城里，贺宣就不回庄子了，直接在胡同里住下，带回来换洗的衣裳被褥都要带回去，就得准备一番。

    谢端这边，谢华今日出去了一趟，两人在屋里说话。

    贺宣就去前院找贺青，石蜜水应该过滤的差不多了。

    这回足足有三钵头水，省的跟昨天一样。

    厨房人多不方便，小竹干脆搬了炉子，铁锅去东跨院，罗家旺三人出门了，这里最安静。

    小竹熟练的生火，倒入过滤的石蜜水，煮开，调成小火。

    贺宣守在一旁，担心再次糊锅。

    煮开后大约一刻钟的时间，水分已经少了许多，铁锅边缘有些黏糊。

    让小竹把火在调小一些，可能成败在此一举。

    小心翼翼的守着，还是有些糊味传来，赶紧停止烧火，小竹把铁锅从炉子上拿开。

    “昨日就是这样，火已经很小了，可是直接糊了。”

    难道不需要把水烧干，贺宣想到直接把白糖放在锅里炒，也会变成焦糖，所以析出白糖难道要加些化学用剂。

    如果是这样，这白糖确实不好提取。

    围着锅，思索了一会儿，让小竹把剩下的水倒在碗里。

    不能在烧下去，索性倒出来看看。

    一钵头的水就剩下大半碗，颜色看着还是不够清澈，呈现淡淡的黄色。

    小竹继续煮下一锅，都滤出来了，总不能扔在哪里。

    贺宣用筷子搅动碗里的水，发现底部有细细的颗粒。

    惊喜来得突然，本以为又是失败的一次实验，却峰回路转。

    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

    哈哈哈~

    水逐渐变冷，碗底的白糖越来越多，可以明显看到沉淀。

    等第二锅石蜜水煮开，让小竹烧到只剩大半碗水的时候就倒出来。

    贺宣用筷子把底部的白糖捞出来几粒，放在舌尖尝了尝，就是这个味。

    比起石蜜，甜度加强许多，而且没有杂质，只剩白糖的清甜。

    终于把白糖弄出来了，时间也过去半个多时辰。

    贺宣让小竹把剩下的白糖弄出来后，熄灭了炉子就去休息，不过白糖的做法一定要保密。

    自己得知结果，倒推过程都试了这么多次，好不容易弄出来的，可以挣大钱的方子，自然不能泄露出去。

    回到卧房，贺宣的心情很是美好，面前好像有许多小钱钱向自己飞来，挡都挡不住那种。

    “怎么出去一趟变得开心许多？”谢端洗漱好了，在榻上翻阅贺宣之前画的漫画。

    “自然是有喜事了，不说了，我先去洗漱。”免得自己太想炫耀，不小心说出口，贺宣赶紧离开。

    谢端摇摇头，年纪小就是好，一点小事就高兴的不行。

    不过是个有想法的，把鸟，虫画的很是传神，仿佛它们真的会说话似的。

    谢端继续翻看漫画，每一幅都能品味一番，想象小四是怎么想到这个画法的。

    贺宣洗漱回来，看到自己的衣裳被褥都收拾好了，方便直接带去城里。

    贺青小秋两人适应了贺宣的生活习惯，这方面做得仔细，小东西都是单独包，干净又整齐。

    明天要骑马，最好穿的方便些，贺宣找出一身开衩的窄袖直裰，跟谢端的衣裳放在一起。

    卧房的衣裳架子就这么一个，只能挤一挤。

    第二天吃过早饭，家里的事情再交代一番，白糖让小竹悄悄弄，做个一罐子出来先。

    出门的时候巳时初了，不过两人不着急，早点晚点的事情，带上黄金甲，牛车跟着马车往城里去。

    先进城，谢华去牵三哥的坐骑，安排人在城里买些吃食，去椿树胡同汇合。

    也没等多久，谢华就回来了，带了三个谢端的下属，大家都骑着马。

    没出城这会儿，两人还是安心坐马车，离开城门没多久，贺宣就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