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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安国公夫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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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店里伙计不少,基本上每桌人都有专门的小二,贺宣这桌伙计去后厨点完菜,就端上来一壶茶水。

    “客官,这是茶水,温热的,店里还送了一壶酸梅汤给您。”小二询问三人要茶水还是酸梅汤。

    走了一路,正渴着,贺宣三人都先喝酸梅汤。

    汤色呈现浓郁的茶褐色,闻起来有一股子清香,贺宣摸到杯子时,还有些凉意。

    喝到嘴里,才发现这酸梅汤应该是冰镇过的,夸道,“这汤很是清凉。”

    伙计与有荣焉道,“酸梅汤都是做好了,放在冰窖里镇过的,刚拿出来,夏日里喝最是清凉解暑。”

    确实不错,小竹已经牛饮了两杯。

    贺宣喝着,感觉里面不止有放了梅子,还有些甜味,可能有甘草。

    酸梅汤生津止渴,暑气消得差不多,肚子唱起了空城计。

    最先上来的是酱肘子和糖火烧,酱肘子是提前做好的,一整个猪肘酱香四溢,用大号的碗装着,里面还浇了汤汁,放了点小葱做点缀。

    伙计帮着把猪肘子分开,用筷子一夹,皮肉都散开,露出骨头,看得出来炖的很是软烂。

    贺宣夹了一筷子放到碗里,让两人也吃。

    猪肘还在冒热气,贺宣吹了两下,迫不及待的下口,嘴巴一抿,肉就到了嘴里,唇边上被猪皮的胶质糊了一嘴,这厚实的口感。

    肥肉到嘴里就化为汤汁,瘦肉也散开,一点不干柴。

    味道确实不错,难怪是拿手菜,这个猪肘子最起码要炖一个晚上。

    贺宣尝过猪肘,夹起一块糖火烧,就是烧饼,不过外皮很是酥脆,吃起来还掉渣,这个与其说是一道菜,还不如说是一道点心。

    一般的糖火烧里面包的是石蜜粉,化开了就是红糖浆,吃不了两个,就有些腻味,这家店里面包的是芝麻花生粉和石蜜粉,吃起来香甜,却不是很腻。

    伙计又上来一道京味白肉,这道白肉下面铺的是白菘,上面是切得很薄的五花肉,一片都有手掌长,薄的好像能看到下面的白菘。

    伙计还拿来几样蘸料,有豆腐乳,酱醋汁,还有一个绿色的酱,伙计说是菜花酱,特别鲜美。

    贺宣夹起一片白肉沾点绿酱汁试试,刚进嘴,有股青草香味,然后跟白肉一起嚼,绿酱汁的鲜味慢慢散开,白肉不仅不腻,还有股鲜香,确实不错。

    还试了豆腐乳和酱醋汁,贺宣还是喜欢这个绿色的酱汁。

    最后上的虾,已经吃的半饱了,这虾剥起来还算新鲜,脱壳很完整,沾了点汤汁,放进嘴里,汤汁醋味很浓,胡椒味没感觉到。

    一顿饭吃完,花了三两银子,小竹心疼的把桌子上的菜都吃干净了,猪肘子的汤都泡饭吃了。

    三两银子,自家铺子都得挣两三天才有,这一顿饭就花了三两,小竹心疼的不行。

    下午,贺宣还想走走,外面的日头却有些大。

    “公子,还是先回去吧。”小竹劝道,就怕公子再逛下去,带来的银钱都花完了,没钱回去。

    贺宣想想也不急在一时,先回去休息下,吃了不少,也有些犯困。

    回到安国公府,正好是未初,贺宣用温水冲了下澡,换身衣裳。

    七月流火,正是最炎热的季节,京城比起村里好像还要热上一些,贺宣扇着扇子,往衣襟里灌风。

    不知道村里情况如何,出来也有半个多月了,地里的水稻应该正是灌浆的时候,家里铺子生意怎么样了,自己不在家,黄金甲会不会没有人带着放风

    贺宣有些想家了,毕竟待了快五年,也是有感情的。

    午睡小息了一会儿,醒来后,到书房看书。

    谢端回府正是太阳最大的时候,这几日忙着兵营的事情,晒黑了不少。

    到正院给父母请安后,回到自己的院子,问起小厮,知道贺宣早上的行程,换身衣裳去暮云院。

    两个院子隔得太近,谢端进来的时候,贺宣还在看书。

    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眼睛还盯着书本。

    “三哥,你回来了。”贺宣问候道,翻过这一页,才放下书本。

    谢端直接坐在罗汉榻上,“你上午去城里逛了,可有好玩的?”

    “嗯,正阳门大街很大,铺子也多,我去正阳楼吃了午饭,他们家酱肘子不错,还有白肉的蘸酱也好吃,不过胡椒醋鲜虾,都是醋味,没吃到胡椒味。”

    贺宣把评价一一说来。

    “胡椒价贵,酒楼自然舍不得多放,你想吃家里就可以做。”谢端说道。

    “三哥,我出去一趟,觉得京城的夏日比村里还热,你有感觉吗?”贺宣是真心觉得,好像温度高了好几度。

    “应该是地理位置的原因,京城夏日热,冬日更冷些,雪下的也早,要是不穿皮袄,耳朵手指都会冻掉。”谢端说的是真事,冬日里的冷比起夏日热还要难熬。

    “这么严重!”贺宣还没见过耳朵被冻掉的人,村里人冬日里要是没准备好足够的柴火,最多长冻疮,皮肤冻得青紫。

    谢端担心贺宣觉得京城不好,转过话头道,“也还好,京城夏日里有冰窖,要是觉得热,我让人拿些冰块放你屋里。”

    “那倒不用了,主要是在屋外觉得热,屋里还是凉快的。”国公府的屋檐造的高,也就不觉得闷热,打开窗户,微风吹进来,安静待着,都不会出汗。

    谢端见刚才贺宣在看书,觉得小四还是一个爱读书的人,就问道,“小四,你要不要去书院读书,京城附近有好些有名的书院,里面的先生都是大儒,你喜欢看书,可以去书院呆上几年。”

    贺宣哪里是喜欢看书,纯粹是无聊,齐国没有手机,网络,只能看看书,打发时间,不然整日坐着发呆吗?不得不说,谢端真是大大的误会了。

    两人说起了京城的书院,贺宣这个年纪,还没到成家立业的时候,读书算是最好的选择,可以长长见识,还能接触到很多同龄人。

    贺宣听得有些心动,主要是谢端说起他之前读的书院,白鹿洞书院,这家书院,不单单是以科举为先,而是注重学子品德的培养,设有六艺。

    贺宣已经有官位,以后哪怕补缺也比科举来的简单,不用去拼那道独木桥。

    不过去书院学些礼仪,骑射,多交几个朋友倒是不错,如果没有这道圣旨,贺宣也打算等天气好了,去东昌府的书院看看。

    有些犹豫,不过贺宣也问了许多白鹿洞书院的事情,要是有时间可以去看看,必须等自己谢恩这些事情都做好以后。

    今日是二十八,朝廷每十日休一日假,如果不是月底就要等七月十日了,谢端才有休息,到时候两人有空可以白鹿洞书院看看。

    为啥要等休沐呢?因为书院离京城还是有些距离的,京城的地价比较贵,书院大多都建在山上,一来安静,可以培养读书的氛围,二来,这时候读书人讲究一个人与自然融合,山上树木清幽,就能静下心念书。

    两人走了一局棋,一年未见,贺宣的棋艺没有丝毫进步,为了脱身,把自己画的漫画拿给三哥看。

    谢端看着贺宣画的图,一张张都像是会说话,想起前年贺宣送自己的生辰礼是一本图册,白纸上用醋写道,“不知道三哥喜不喜欢我送的生辰礼,可惜不能亲手给你。”

    “我很喜欢你前年送的图册,一直都有好好收着,你要是留在京城读书,以后就能亲手送我礼物了。”

    贺宣想了下才想起来,三哥这是在回答自己当时写的话,哭丧着脸委屈道,“那我不是亏大了,年年都得准备礼物。”

    谢端捱了一下,用力捏了一把贺宣的脸颊,气的笑道,“外面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你还往外推。”

    贺宣眨巴着眼睛,乞求三哥放过自己的婴儿肥。

    傍晚,谢端跟贺宣说,“我带你去见见我父母,晚饭就在主院吃吧。”

    这么突然,贺宣惊讶,不过自己在国公府住了两日,也该去见下主人。

    “那我是不是要换身衣裳?”见安国公和贞平长公主,穿着一身家常的衣裳是不是不太好。

    谢端不在意,自己也是一身家常衣裳,“只是吃顿便饭,没什么的。”

    两人从西院走到正院,大部分阳光都被围墙挡住,谢端还给贺宣介绍了下西院。

    谢端住的是西院的前院,在正中间,贺宣住的是前院还要前面一些,待客的地方,一般也是给未来孩子住的。

    谢端的兄长住的东院,靠近的一个院子就是给儿子留的,现在还小,跟母亲一起住在后院。

    谢端的后院是空置的,也就放一些东西,还没有迎来女主人。

    西院出来,沿涌道走到仪门,就是主院的正堂在,这边大多是用来招待贵客或者是有身份的人来访。

    在往后走有一道宅门,这边的院落是正院,安国公夫妇休息的地方,主院的屋顶是绿色的琉璃瓦,这种瓦片只有勋爵人家才能用,门窗都是描金彩绘的,贺宣看了两眼,就收回目光。

    两人踏进主院开始,就有下人前去通报,等到了正院,安国公和长公主已经在花厅喝茶。

    花厅用来日常休闲,或是待客。

    贺宣进门,感觉温度低了不少,应该是放了冰块,地面铺了方砖,像是大理石的面料,还有些反光,应该是下人每日都打扫的很干净。

    谢端行礼,向安国公和长公主介绍贺宣。

    “小子贺宣,见过安国公,见过长公主。”贺宣弯腰行空手礼。

    长公主听语气是个和气的,赶紧说道,“不用这么客气,跟老三一样行礼就成,你给老三送的吃食,家里都觉得挺好吃的。”

    贺宣抬头,看到安国公和长公主,安国公的面色有些黑,还是个大胡子,穿着一身深蓝色道袍。

    长公主穿着就比较华丽,一袭红色织锦长裙,戴着一串珍珠头饰,看起来就像二十余岁,一点都看不出来有两个这么大的儿子。

    谢端和贺宣坐在椅子上,跟长公主说话。

    “长公主喜欢就好,三哥谢兄也帮了我不少,家中只有这些,多亏您不嫌弃。”贺宣如实道。

    安国公看了贺宣一眼,“你跟往常一样称呼老三就行,那藕碳是你想出来的?”

    贺宣看了谢端一眼,安国公有些威严,毕竟是从战场上下来的,气势很难完全收敛。

    “小子分家分到了三十亩荒地,就在黑岩山下,无意中挖到了泥炭,村里人说不能用,后来把泥炭跟黄泥和水混和,发现烧起来可以取暖,也不会中毒,家中贫寒,就去集市上卖,三哥来到村里买碳。”后面的事情,安国公应该清楚,贺宣就没多说。

    “那你运气还不错,不过看你的年岁,分家是否早了些?”安国公无意道。

    贺宣觉得自己家里的事情村里人都知道,也瞒不住,不相信安国公不知道,不过人家问了,回道。

    “小子父亲早逝,去世前留下遗言,大兄就按父亲的遗嘱分家了。”

    “那为何只分你一个人?”安国公步步紧逼。

    贺宣不好说长辈的坏话,一时想不到说什么,“母亲身体有些不适,大师说,早些分家可以化解。”含糊的把原因说了。

    谢端也觉得父亲问这些不好,岔开话题,“父亲,母亲,晚饭吃什么,我有些饿了。”

    “晚饭有你爱吃的炸鹌鹑,我让人催催去。”长公主接口,把这一茬揭过去。

    屋里有侍女去厨房催菜。

    接下来,安国公就不主动插话,听着长公主寒暄。

    饭菜准备完毕,四人移步餐厅,贺宣跟着照做,不多话,也不乱动乱看,要是有人问起自己,就答一下,不问绝不多话,菜也只夹自己面前的。

    饭后,两人告辞。

    安国公问长公主,“你觉得这小子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开始挺好的,被你吓的不敢多说,再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家中情况,还逼着人家开口,要是老三跟你闹脾气,我是不来劝的。”

    长公主跟安国公,自小青梅竹马,说话也很自在,年近四旬,神态中还有些少女的娇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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