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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浓郁的男性荷尔蒙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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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生就不能再动笔墨,每间号房都有官兵在对面看着,一旦发现作弊,就捂住嘴巴被拖出号房。

    贺宣看着从这一排最里面开始,官兵把每个考生的卷子糊名,这样就可以防止阅卷官被买通的可能,县试没有这一道手续,可能是太初级了,没这个必要吧。

    这样卷子被收上去后,除非是考生本人,谁都不知道那张卷子是谁的。

    等到夕阳出现,考场的卷子才全部收好,考生管理的稍微宽松一些,可以申请去茅厕。

    贺宣之前就忍了好一会儿,为了不再卷子上被盖个屎戳子,大家都是能忍则忍,现在都七八个小时过去了。

    哪怕一日没喝水,也要去趟茅厕。

    这一排的考生纷纷要求如厕,官兵们只能一个个轮流去,轮到贺宣的时候,茅厕已经半满了,进去之前,深吸一口气,尽量快速的解开裤子,还是没憋住,吸了点味道入肺。

    yue~

    差点呛到自己,这浓郁的男性荷尔蒙气息,掺和着骚味,还好中午没吃啥,不然就吐出来了。

    出来之后,贺宣都感觉自己身上还有味道,拍打了下衣裳,跟着官兵回到号房。

    今日的卷子已经考完了,在明日发卷之前,考生稍微可以松懈一点,不过不能离开号房,也不能发出声音和大的动静。

    贺宣觉得,不止自己辛苦,对面看守自己的官兵也不容易,府试要考三天,每两个号房就有一个官兵看守,一站站一天,还好有人轮守,能休息一会儿。

    别问贺宣是怎么知道有人轮守的,坐在号房,实在无事,就盯着对面的官兵看,连人家肩膀处有白色的头皮屑都看清楚了,晚饭之后,就换了一个官兵。

    贺宣没有水洗漱,也不敢多喝水,吃饭只求填饱肚子就行,想着明日早上,要是茅房里的木桶换过之后,自己赶紧去上个大号,不然贺宣就怕拉了个便便下去,溅了一腚的嘘嘘。

    不要以为不可能,上过村里的茅房就知道,要是坑里面的积累差不多满了,每次拉粑粑就能听到落水声,坑口离屁股太近,就容易被波及。

    抛开一脑袋屎尿屁,天还没有黑透,贺宣正琢磨着晚上怎么睡。

    号房的长度并不够贺宣伸直身体,要是晚上睡着了,自己把腿伸出去,算作弊的话就太冤了。

    趁着天还没有黑透,把两块木板平铺好,今日穿了五件单衣进来,四月的温度,平日穿两件衣裳就够了,带五件进考场的原因,就是为了晚上。

    木板上铺一件当做垫子,上面盖两件,这样勉强可以抵御夜晚的降温。

    县考不需要在考场过夜,要是没有夫子提醒,早上只穿了两三件衣裳进来的考生,等到后半夜的时候,就会被冻醒,只能靠意志力度过漫漫长夜。

    为什么科考中途会有人病倒,日夜温差大是一个方面,一不小心就受凉了,考场连件夹袄都不能带进来,更不用说厚实的被褥了。

    为了避免自己睡着的时候把脚伸出号房,贺宣只能头朝外睡,连鞋子都不用脱,膝盖弯曲着,早些休息。

    现在太阳刚下山,还有些余温,号房的屋子相连,风吹不进来,早些睡着,哪怕后面被冻醒,自己也休息过一段时间,第二日的状态会好一些。

    院试并不是一日之功,而是三日连考,第一日的卷子非常优秀,后面两日精神不济,做不好题目,也是榜上无名。

    贺宣是后半夜被冻醒的,小腿以下有些冷,外衣做的长些,及脚踝,可是睡觉的时候总是保护不住全身,加上长时间弯着的睡姿,下半身都麻木了。

    抬头一看,没有看到月亮,不知道是被屋子挡住了,还是被云朵遮住。

    整个考场,号房外面这条路上,点了几盏灯。

    对面的官兵尽职尽责的看守考生,丁排的这一排号房,有考生睡着后磨牙,打呼,静谧的夜里,翻身时木板吱呀的声音都格外清楚。

    等下半身不麻了后,贺宣坐起身,让腿伸直一会儿。

    盖着的衣裳掉下去这一会儿,夜晚的冷气冻得贺宣一下子清醒了。

    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贺宣靠着墙壁,坐着,这样可以把腿伸直,衣裳尽量护住身体,贺宣透过单衣感受到墙壁的冰凉。

    把身体弯折,头和脚抵着墙,这样就不会伸出号房,贺宣闭上眼睛,努力适应环境,再睡一会儿。

    这一觉醒来,天色还看不出什么,可是已经有考生醒来了,贺宣听到压低的咳嗽声。

    刚醒,还有些冷,把盖在上方的两件外袍穿好,跟官兵示意去茅房。

    要是换过木桶,贺宣就上个大的,没有就上个小的。

    不过茅房的木桶总要换的,昨天傍晚就已经满了大半,要是再不换,肯定会满出来。

    贺宣去的时候果然换过木桶,跟看守的官兵多要了两张厕纸。

    茅房的味道比昨晚要轻一些,但还是有些味道,蹲上去后,贺宣就用一只袖子捂住口鼻。

    满身轻松从茅房出来,回到自己的号房,大部分考生都已经醒来,轮着去茅房。

    这时贺宣就很庆幸自己昨晚睡得早,醒的也早,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考生有坑上。

    把两块木板并列叠在一起,空出一半位置,贺宣伸展下筋骨,这一觉睡得,腰腿酸麻。

    天光大亮,有人来分发早饭了,今日的早饭是两个包子,贺宣咬了一口,里面是豆腐馅的,没啥味道,为了不饿肚子,还是吃完了。

    今天的考卷内容看起来比昨天要少一些,实际上花费的时间会更多,帖经题变成墨义,增加了杂文,主要是考论,表的文体。

    天气不算很好,太阳只在中午的时候出来一小会,到了下午,天色渐暗,贺宣还没还得及誊写,就有些看不清了。

    很快,考场的人就给每位考生发了一根蜡烛,可以放在头顶的灯架上,照亮卷面。

    贺宣无法按照天色判断时辰,只能抓紧时间抄写。

    等誊写好答题卷,晾干墨水,自己在看一遍卷子,哪怕再次答,也写不出来更好的答案了,两天待在一件狭小的号房里,不能说话,只能做卷子,已经有些精疲力尽,感觉身体被掏空。

    可是还有一日,府试已经这么困难了,院试,乡试,会试,越到后面越难,而且要在考场呆七日,自己真的能熬得住吗?

    脑子放空的这一会儿,天空堆积的云层中,划过一道闪电,照亮了整个考场,随后就是轰隆隆的雷声。

    贺宣赶紧观察了下号房,可惜头顶的瓦片好像不是很给力,都能看到一些缝隙。

    还好自己已经写完了,赶紧把答题纸卷好,收起来,小小的屋子,除了两块木板,只有一个竹筒和灯架,贺宣只能把答题纸裹在自己的衣服里,就算自己淋湿了,卷子也不能弄湿。

    要是字迹被雨水渲染,模糊不清,就算写的再好,也没用。

    号房靠里面的角落估计没有维修,趁着雨还没下,贺宣把里面的木板移出来,两块木板都架在靠外面的墙上,自己站一会儿。

    对面的考生还在奋笔疾书,雷声大作,那声音好像就在头顶,要把这考场给劈开似的,贺宣都吓了一跳,耳朵嗡嗡了一瞬。

    雨滴唰唰的洒下来,躲在号房里还算幸运,没有直接淋湿,站在号房边上监督的官兵,裤腿以下被雨水溅湿,头上还好有号房的屋檐能躲一躲。

    可是他们哪怕下雨打雷也不能离开位置,除非到时辰换岗。

    雨声,雷声,还有风把考生的卷子吹起,吓得惊呼出声,还好及时捂住嘴,没有说话,考卷也被雨淋湿了一小块,贺宣坐在木板上,把对面一些考生的情况都看清楚。

    看来我们这一届运气不是很好啊,贺宣心想道,要是因为卷面弄脏考不上,该有多可惜啊!

    心有余悸摸了摸自己的答题纸,确认还是完好的。

    刮风下雨也阻止不了时间的流逝,考场的锣声响起,马上就要交卷了。

    来收考卷的官兵穿着蓑衣,轮到贺宣的时候,把卷子从衣裳里面拿出来,等糊名之后,放到一个盒子里,确保不会弄湿。

    交完卷,浑身放松下来,发现下雨降低了温度,贺宣只穿了三件衣裳,再穿好一件,等卷子都收上去,自己要去茅房。

    本来还能忍一下的,这两天喝水只是沾了沾嘴,嘴皮子都起皮了,可是外面下雨,雨滴从房檐滴落的声音,贺宣夹紧了腿,再忍一忍。

    卷子交上去之后,有些考生忍不住哭出了声,多年苦读,好不容易上了考场,却被天气这些情况弄湿了卷面,不止是贺宣的屋子有些漏水。

    一两个运气不好的考生直接是雨水漏到卷子上,就算文采出众,这下子也要失去一些印象分了。

    贺宣的号房雨水从缝隙里渗进来,倒不是直接滴落下来,而是沿着墙壁掉落在地面,看来雨不停的话,里面这块木板就无法铺上去。

    轮到去茅房之后,发现茅房漏雨漏的更多,就算是嘘嘘这一会儿功夫,贺宣的头发和身上都被雨水滴了好几次,来回走路的功夫,鞋子裤腿也溅湿了。

    回来之后,把号房的蜡烛熄灭,反正卷子也交上去了,蜡烛每个号房只有一根,不知道明日还会不会发,能省则省。

    贺宣坐在两块木板上,把脚抬起,免得鞋子都泡到水里,用自己的体温慢慢烘干衣裳。

    今日的风吹得东倒西歪的,时不时吹进号房,还好不算很大,就是朝外的胳膊有些冷,最后一件衣裳半垫半盖在身上。

    脑子里思绪复杂,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

    直到官兵送来了晚饭,两个馒头,一碟子咸菜和肉沫炒青菜,要不是吃到肉沫,贺宣还没看出来里面有肉。

    馒头到贺宣手里的时候已经半冷不热了,赶紧把饭吃完,贺宣想念家里的红烧肉,醋炒鸡,还有芦菔丝蒸肉。

    这几日都没吃上一顿正常的饭菜,正在长身体的时候,胃里拼命的叫嚣着,这些东西根本吃不饱,缺油少盐,没滋没味的。

    这群人怎么就不知道改善下考场环境和伙食呢?

    贺宣吃完后,裹着衣裳就坐在木板上,半靠半坐着睡。

    雨水已经小了很多,可是之前的雨已经漫进号房,过道和号房积着一层雨水,没处倾泻。

    睡了一觉,贺宣是被冷醒的,自己睡觉的习惯还不错,睡之前什么动作,睡醒还是这个姿势,可是坐着睡,脖子很不舒服,还有就是到了晚上,温度低,湿气重,呼口气都有些白雾。

    贺宣吸了吸鼻子,呼吸还算通畅,就是继续睡下去很可能会受凉。

    安静的晚上,对面的官兵已经换人了,地面还有些雨水,官兵也换了靴子,看来他们的待遇还可以。

    贺宣的鞋子里面有些潮乎乎的,之前去茅房的时候,外面湿了一部分,就不是很暖和。

    换了个姿势,抱紧自己的双腿,把脑袋放在膝盖上,衣裳可以遮住自己全部的身体,会暖和一点,有些冷的夜晚,最好不要睡的太熟,醒来后会觉得很冷。

    贺宣就坐在木板上闭目养神,醒醒睡睡,直到天色蒙蒙亮。

    被旁边的咯吱声吵醒,应该是在动木板。

    低头一看,地面的积水已经退去不少,这雨断断续续的下了一晚上,现在就剩一点雨丝了。

    跟官兵示意去茅房,等了一会儿才被允许,贺宣从木板上下来,活动了下身体,四肢僵硬了都。

    坐着睡觉,屁股一直受力,左腿麻了,好像被千万只蚂蚁啃噬,贺宣一瘸一拐的去了茅房。

    再一瘸一拐的走回号房。

    号房最里面的墙面已经不漏水了,把一块木板铺回去,下半身终于能伸直了。

    自己的状态还可以,鼻子有点堵住了,不算严重,没有咳嗽,也没有发热,下雨天没有被子睡了一夜,不受凉就是万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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