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花魁云听
郡皎月四人听到动静后不免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毕竟听声音感觉离她们不远,就好像近在咫尺一般,可方才他们也没觉察到有任何异样甚至不对的人,这凭空冒出的死人着实令他们好奇的紧。
均安更是满心纳闷,按理说姑苏作为城治安理应不会差到哪里,更不应该出现当街出现死人而引起百姓混乱人心惶惶的事情发生。
如果是治安不行应该在自己还是太子之时恐怕就已经有人弹劾了,回想自己当值太子职位时并未听闻姑苏城内治安不可,要不然他才不会心神往之。
但却没成想来这姑苏城内先是被屿礼绑了去,看了一场疯疯癫癫的闹剧最后以药丸收场,再然后就是当街死人,着实让均安有些怀疑姑苏城的好治安是不是一个假象。
出于好奇均安便往外看了看,此时早已有一大波看热闹的人聚集在了案发处,甚至连客栈掌柜都按捺不住好奇心的出去了,单单留下一个账簿伙计。
郡皎月虽没出去但翘首以盼的头都在努力的张望着外面的种种,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好戏开场,可目光所及之处都被人围的水泄不通早已看不到案发现场,事情发酵至今连大理寺的人影都没见到。
对此郡皎月好奇的问道:“死人了?大白天的谁那么大胆子敢当街杀人?这也太不把大理寺看在眼里吧!不过话说回来咱们来了这几天好像没看到过大理寺的身影哈?”
均安之前身为太子自是知道大理寺一天到晚着实浑身乏术,后宫之中各位嫔妃大小事情不断,下毒下药把丫鬟乱棍打死投入废井之中,光是后宫中的事一天都得靠大理寺跑八百遍不为过。
所以均安才对大理寺深表同情,入大理寺需要有聪慧的才智和中等以上的武力,避免办案时出现一些不可控的因素,尤其是犯人被绑后通常会心有不服继而趁你不注意反过来杀你。
可在百姓之间学堂并不多,就造成了有些人想进大理寺但奈何学业不可,而朝臣家中的儿女近乎都会上学堂,女子学习针织女红男子则是学习治理国家和兵法。
所以大理寺之中多为有钱人家的儿子和朝臣家中的儿子,甚至更有甚者因位高权重直接把儿子塞进了大理寺,不用参加任何考核。
平日里娇生惯养不缺钱财的他们这些公子哥步入为百姓解忧的大理寺哪能设身处地的为百姓着想,思百姓之忧,尝百姓之苦呢。
只不过他们大多都不会分派到离京城甚远的地方,因为家中母亲担心,所以大多都会让在朝为官的丈夫替儿子换个离京城近点的地方。
这样他们安全家里人也放心,不需要他们思忧百姓,像姑苏城估计都是正儿八经考进大理寺的贫民百姓。
派的人不会很多,可姑苏城有那么大,不可能无时无刻都能发现任何的隐患,所以忙不过来就会是常事。
出于不让郡皎月误解的情况下,均安开口解释道:“大理寺处理的琐碎事务太多,一会儿是百姓的事一会儿是朝廷的事一会儿又要断案鸣冤,
再加上朝廷分人除了京城人多外,别的地方在职的大理寺人员根本就只有寥寥几十人,
这姑苏那么大巡查都查不过来呢更何况及时发现案情抵达战场了,而且咱刚来一天就被屿礼绑了,今天才刚第二天你能见到就怪了。”
郡皎月听完之后了解的哦了一声,随着外边讨论的声音不断变大使得郡皎月越发对那个死者而感到好奇,连饭都不吃直接放下碗筷激动的提议道。
“我们出去看看吧,听着外面的声音怪嘈杂的,估摸是死者的死法有些非同寻常,掌柜的我们等会儿再过来吃啊,别给我们收走了,收走了我可就要找你闹了哦。”
落晖他们也好奇的紧所以就没拒绝,而在柜台上正打盹的账簿伙计被郡皎月的这一声吆喝吓醒了盹,忙不迭的应声道:“好嘞客官!”
他们四人一出去就见到了极为震撼的场面,光是围观的人就已经围到了客栈的门口,并且还有络绎不绝的人听到消息前来看戏,郡皎月不免被这种大阵仗吓了一跳。
在她的认知里人界的人要是知道有人死了不应该会很畏惧觉得晦气么?就像厝明宗山脚下的采塘小镇那样一听到有人死了家家户户基本上都两天不出来,直至觉得没有危险后才敢出来。
反观姑苏城内的百姓一个两个的生怕见不到死人,来来往往的全都蜂拥而至到离客栈不远的案发现场,不过短短喝口水的时间客栈面前的这条早已人满为患,堵的水泄不通。
郡皎月他们和那些拥拥攘攘的人群挤了好一会儿才进到最里面,在挤得途中原本在一起的四人被人四散冲来,各自遇到了些不一样的困境和意外。
先是郡皎月总感觉有人在用手摸自己的身后,但一转头却又没发现是谁,想用法术又怕把他们这些围观的人吓一跳,只好忍了下来。
谁知道这人好像知道郡皎月在忍,手上的动作愈加放肆,把郡皎月惹得忍无可忍直接一个反手抓住那双在自己后背乱摸的手,一个利落的转身把那双手的主人按压双腿跪在地上。
郡皎月低头一看才知是个胖乎乎的油腻男子,脸上的那二两横肉和猪都有得比较的了,郡皎月一想到自己的后背被他乱摸由心的感到恶心。
不管手下的男子怎样的求饶喊叫郡皎月都不为所动,反而还加重了擒他的力度,但奈何他太会颠倒黑白,张口闭口间郡皎月就成了那种风流女子。
“大家快给我评评理啊,这个娘们跟脑子不好一样唰的一下就把我扣住了,死活都不放手,我可什么也没干她就这样,这偌大的姑苏城居然还有这等蛮横的女子,
你们可得给我评评理啊,要不然被我家夫人知道了她还生气了,这个女子我和她有过几面之缘,本以为萍水相逢可每每我在哪她就在哪,
肯定是心悦于我却找不到方法,想用这样的方法引起我的注意,可我是个有家室的人啊,大庭广众之下一个女子这样成何体统你们说是吧,赶紧劝劝她吧诸位。”
随后以郡皎月为中心火速散开了一个圆圈,众人围着他们二人指手画脚,过了好一会儿反应过来的郡皎月才回想起他刚才说的压根就不是什么求饶的话。
而是造谣自己的话,由于他声音粗狂中又带着些女子的尖锐让郡皎月有些听不太懂他到底说的什么,还是听旁人的议论相结合才知道自己被造谣了。
低头看着手下跪在地上的男子冷哼一笑,眼底透露着丝丝冷意,神色淡淡的扫视着周围不明所以却以为可以替他伸张正义的百姓。
最后把目光落到了始作俑者的身上,再一次加重了手上的力度,把他疼得吱哇乱叫之时郡皎月才不咸不淡的在他惨叫声中为自己辩解抨击着他们这些自以为正义的人。
“你们想要伸张正义可以,但麻烦你们不要只听信一个人的一面之词,具体是什么情况你们清楚么?不你们不清楚,你们只知道曲解事实,
去听你们想听的,认为你们想认为的事实,继而毁了一个女子一辈子的名声,你们觉得你们这样和杀人有什么区别,倘若你们的孩子被人造谣侮辱清白你们还会这样么?”
对于郡皎月平淡的质问,周围原先还在叽叽喳喳议论纷纷的众人霎时间安静了下来,许是觉得郡皎月说的有道理也就没在议论默默的看着郡皎月的做法。
郡皎月的做法就是以牙还牙,既然他那么喜欢摸别人,那这手大可以不要,轻轻的转动了下男子的手腕只听嘎达一声男子的叫声便响彻云霄。
但声音太过聒噪了郡皎月不喜欢,索性伸手把他打晕摔在了地上,然后右手掐着兰花指在大袖衣下轻轻一抬,一条条白白的细如蚕丝的线窜进了他的喉咙。
既然他喜欢造谣那便一辈子也别说话好了,他以为自己惹到了个软柿子实际上却提到了木头,相反受伤遭报应的只能是他自己,解决完他郡皎月面露嫌弃的拍了拍手掌。
负手站在原地坦然自若的扫视着周围异样的眼光,许是他们怕郡皎月以同样的方式对待他们,连忙给她让出了条道生怕晚一秒就惹火上身。
反观均安那里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大群的女子把他围的水泄不通,走走不了退退不了,只能站在原地四处张望散落在四处的郡皎月他们。
想喊却发现自己的声音都盖不过周围女子尖叫的声音所以只好作罢,与其做无谓的抵抗不如直接在原地坐下静等时机,但奈何这时机来的好像有些慢。
坐在地上听周围女子的尖叫和挑逗让均安无时无刻都觉得坐立难安,可眼下自己不伤女子是他的教养,所以他选择好声好气的和她们商量,能不能让一下。
结果换来的是更大声的尖叫和挑逗,对此均安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企图用越走越快的步伐摆脱她们这些疯狂至极的女子。
这么一对比落晖那就显得格外顺利了,只不过就是在挤来挤去的路途中一只脚被人踩掉了鞋罢了,无念那也只是头被那些没见过和尚的百姓盘出了油。
四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走到了案发现场,死的那人脖颈上的已经干的血窟让人看的毛骨悚然,按理来说那么大的血窟出现在脖颈上会有一滩血迹。
但地上一滴血迹都未发现,可见这里并不是凶手杀害死者的第一地点,凶手是在哪里杀得人又为何费尽力气的把死者带到这里引起注意,这些种种他们都不曾可知,而周围围观的人只在乎一个看热闹。
眼前这个死者是个女子,面容姣好现如今面色苍白,可见如若她要还活着定是美若天仙的一位美人,但可惜了没有如若。
死者脖颈上的血窟深则露骨,这让头一回见这样死法的郡皎月倒吸一口凉气,后知后觉的说道:“这人应该不是现在死的,她嘴都白成那样了估摸得死了两天得有了。”
落晖凑近仔细看了看皱紧了眉头,摸着下巴静默的思考着,过了一会儿才淡淡的说道:“她那血窟好像用的是那种类似锥子一样的东西戳进去的。”
均安一听大声惊呼了一声,好在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声音有些大了就放低了声音,小声惊叹道:“妈呀!一个柔弱女子平日里是招惹了什么人干了什么事居然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但再小的声音在这人挤人的环境之下还是会被人听到,更何况均安这近乎平常嗓门的声音了,没过一会儿便有看热闹的人给他们说了死者。
“这人啊是春花楼里的花魁云听,一看你们就不知道,是外来的吧?”
郡皎月一听死者的名字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了一首诗,没意识到的小声嘀咕的说了出来:“蓬边山色和云看,枕上风声带浪听,如此好听的名字为何当花魁啊,话说这花魁是什么地方?”
落晖听着郡皎月这自言自语的说话像是在询问,便出口回答了郡皎月的话:“不知道,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杀她的人是谁?为何要把她杀了之后扔到这里。”
但凭他们几个人生地不熟的肯定不知道这死者的背景只能询问长期住在这里的百姓。
放眼望去所有人都在和身旁的人议论纷纷,谈论的不亦乐乎,所以他们的目光便落在了方才告诉他们死者名字的大叔身上。
只不过以四人腼腆内向的性子站在原地踌躇了半天也没敢踏出和大叔交流的第一步,因为那大叔剑上有一道疤痕像一条虫子一样,身材虽不说魁梧但也不是精瘦的类型。
光是脸上的那道疤郡皎月就已经望而却步了,落晖和无念也不敢,最后还是均安看不下去了,眼睛一闭鼓着勇气走到了大叔的身边。
壮着胆子为自己打气的吐了口浊气,小心翼翼的戳戳大叔的手臂,轻声又礼貌的问道:“这位兄台冒昧打扰,这云听可是有些与常人有异的地方?你们都认识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