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08-是困境
就在“江鋆之”即将有所行动时，方筠季却是突然退开了。
他不太理解地望向医生。
只见方筠季厌烦地从耳边摘下澜涯，同时拉开了一段距离，眼神往“韩城”所在的位置瞥一眼后，面色愈发暗沉了。
但在他看来并不清楚方筠季的视线是对准韩城的，不过是疑惑更多了几分。
随即方筠季又恢复一脸平静，干脆地转身就走，“算了，跟我走。”
见状，“江鋆之”心下多了些欣喜。
甚至对于医生这个“玩笑”也完全抛之脑后。
他尽力站起身，跟上了方筠季的脚步，同时也不忘道谢，“谢谢！”
方筠季微皱了皱眉，看一眼旁边的人，但并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刷卡出了门，毫无疑问是被一群黑衣保镖拦住了去路。
为首那人一板一眼道：“方少爷！这位先生是老板要人，可不能被你这样轻易带走。”
“那你是要和我动手了？你难道觉得今后可以安然无恙？”方筠季气势逼人，与为首那人面对面站定。
在“江鋆之”瞧不见的地方，方筠季继续开口对面前人道：这就是你们老板的安排！我会把他带回来的！
只是单纯的动嘴却未发出任何声音。
本来还想开口反驳的保镖们立马明白了意思，当即装怂道：“不！是属下们不知好歹！方少爷您的身份自然可以做任何事！请！”
几人迅速退到两旁让出一条路来，同时伸出手臂恭恭敬敬请他和方筠季两人走。
除了保镖之首，其余人都不自觉地在“江鋆之”身上多瞟了几眼，毕竟好奇没见过——“美人”。
片刻，两人乘着车往辛谷巷所在前行。
辛谷巷，也就是“江鋆之”住的地方。
一路上，司机沉默开车，他和方筠季也一言不发。
上车前方筠季甚至刻意坐到了副座，好像在避着他。
很快，两个人外加司机便抵达了辛谷巷。
“江鋆之”的人还坐在车子里头，心却是早已经飘出去了。
他提起十分的精神专注盯着家的方向，直到仅剩下十米的距离，他那心里头依旧是忐忑不安着。
如此距离，他也能勉强瞧清自己家了。下一刻就察觉出了异样。
分明是白日里，却能隐隐透出点橙黄色的微光来。
因为辛谷巷所处位置差不多四面都有高楼大厦，以致于整体都比较暗沉。白日里若是晴，到这大概就得成多云。
不过就算光线不好，他和奶奶也是从没有在白日里点过灯的，毕竟电费也是一笔不小的花费。实在是昏暗的条件下，他们就会点蜡烛。
而家里的灯光和这蜡烛的火光相差不大，他最是希望，奶奶是为了等自己回来，才点上这一支蜡烛，那也说明了奶奶依然安全地等在家里。
但如果是灯光的话……奶奶可能在他被绑走的那个夜里就已经被带走了。
不！也有可能是奶奶一晚上没见着我回来，所以着急出去找我了，这才忘了关灯。
想到此，他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情绪也不自觉地变得有些焦虑。
连车都未停稳他就已经是打开了车门，但顾及这腿部的伤，还是待到稳妥时才小心翼翼地下了车，快步冲向自己家的方向。
只是在即将跨进门槛时，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脚步微顿住，抬手去抹脸旁一侧的鲜血。
但过去这么久，早已经干透了。
最后还是一边遮着自己染了血的脸庞，慌慌张张冲进了屋。
方筠季倒是不急不缓，好似闲情逸致在散步。
小车司机也一同开车门下来了，貌似要一步不离地跟着，下一刻却是被方筠季的一句话喝住了脚步。“用不着这么谨慎，我会好好守着他。”
司机抬手按住耳中的澜涯，像是收到了某人的指令一般，等待几秒后给出了回应，“抱歉方少爷，老板说要跟着。”
“你……”闻言，方筠季有些气急败坏道。
挥着拳头作势要给司机面部招呼一下，但是到最后还是停了。
“好！那你就好好跟着吧！”方筠季的话语意味不明，同时做出一副逗小狗的高调样子，笑着在司机脸上拍个几下才转身进屋。
“江鋆之”此刻已然是在房间里转了两圈有余了，却怎么也找不到自己奶奶的踪影。
在踏进屋子的第一时间他就瞧见了亮着的是灯光，心跳的速度也因此莫名地拔高了一个度。
但他还是希望有那么一丝可能是自己想错了，可惜终究是没有如他所愿。
奶奶她……好像真的已经被那个人带走了。
他曲膝跪在卧房床榻边，捡起摔在地上的相框，照片上的玻璃已然四分五裂。
这是唯一一张剩下来的相片，也是他和奶奶思念父母仅剩的物质媒介了。
无论何时何地奶奶都不可能对这幅相框的好劣视若无睹。
“奶奶……”他的语气里多了些哽咽，泪水转瞬瞬间便落在那相片上。“对不起！对不起！”
“江鋆之”迅速用浴袍袖子擦去照片上那几滴生理盐水，生怕将最后一张纪念也给弄坏了。
随即双臂牢牢锁住相片，上半身随之一点点向地面下沉，哽咽声也是愈发浓重。
“对不起！是我的错！奶奶！都是小鋆的错！我……”好一会儿，他才停下哭泣，眼圈明显红肿了好几分。
现在他只能再去找韩城了。
这是他想到的唯一一个可能性。
奶奶一定就在韩城手里！他要救回奶奶才行！接下来，无论韩城要做什么，他都会奉陪到底！
思绪万千后，“江鋆之”的眼神里也莫名多了几分决绝之意。
他细致入微地将相片藏好，又从橱柜里翻出平日里穿的另一套衣服，刚准备关门换上时反被方筠季伸手拦下了。
“怎么了？”他心中疑惑，却也向医生解释了自己的行为，“我是想换个衣服，你能不能。”
“你哭了？”方筠季直接打断他的话，抬手贴近他眼角，貌似想替他擦去余下的泪迹。
“江鋆之”有些不适应地后退几分，又亲自动手抹了抹眼角，开口道：“没事！谢谢！就是没找到。”
只是话未说完，他的视线就已在无意间瞟见了方筠季身后倒在地上的司机。
他慌忙略过方筠季，走到那司机边上，摇晃半天儿也未能将人弄醒，随即他疑惑地看向方筠季，问道：“他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给他下了一点类似于安眠药的东西。”方筠季双臂环在胸前，靠着门檐淡淡道。
“为什么啊？他会死吗？”他试探性地去探司机的鼻息，对方筠季所说的话有种明显的指责意味。
“因为他在监视啊！”方筠季的回应也有那么一丝不爽的情绪在。“还有，只是让他暂时睡过去！你以为我杀了他？”
“额！抱歉！是我想多了！”“江鋆之”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手，随即便是道歉，他并没有细想方筠季所说的“监视”的含义。
又竭力将司机从地上扶起，将对方挪到了一旁的矮凳上后，他才又走回里屋，本是想着载关门把衣服换了。
结果竟是第二次被医生拦停了动作。
“嗯？”视线落在方筠季身上，他又添了几分不解道：“医生你是有什么急事吗？”
“我叫方筠季！”方筠季语气不悦道。
“哦！原来你叫方筠季啊！”“江鋆之”惊喜道：“其实在车上的时候我就想问的，但感觉你在刻意避着我，后来急着见我奶奶又给忘了！我叫江鋆之，谢谢你帮我！我本来以为你不会再情愿与我交流了。谢谢你！你的这份恩情我今后一定会好好偿还你的！所以我们可以做朋友吧？”
方筠季神情意外地静静看着面前人自言自语欣喜一番，心里却是完全没放在心上，但也不打算开口拒绝。
没得到对方的任何回应，他心中不免有些忐忑，但还是继续道：“好吧！才只是见过一次面的人，你应该对我也不放心！等我们之后熟悉了，再说这些！我们相互留一个联系方式吧！也为了方便之后回报你的好意。”
“不用，我已经知道你家了，如果真有难事的话，我会直接过来。”方筠季勾唇凑近他几分，眼神里像是藏着些什么。
总之他是没看懂，就连话也是听得一知半解，他觉得对方应该话里有话。
“好！那就这样！”但既然方筠季已然这样说了，他也不好再反驳，反倒是对于另一件事有些犹豫不决。
只是初次见面便要人连续帮自己两回，他属实过意不去，也有愧。
但是他自己是真的不清楚韩城住的地方。
就算之前乘车回来，路程也是相当的远，又是一心想着奶奶的事，他根本没去注意过路径。
不过为了奶奶，他最终还是开了口，“那个，现在我可能还需要麻烦你一次。”
“什么事？”方筠季问。
“我现在找不到我奶奶，她、应该就像你之前说的那样被韩城带走了，所以我要再回去一趟，我想知道韩城他住在哪里，请你告诉我吧！拜托了！”他恭恭敬敬对着方筠季又鞠一躬。
“原来如此！好啊！我告诉你！”方筠季笑着将人扶起，拉着他进到了里屋。
将房门死死锁住后，方筠季才转过身来面对着他站定，面上是掩藏不住的笑意。
“江鋆之”本以为他是谨慎，结果却从方筠季的口中再次听到了他意料之外且憎恶的话。
“他可没法那么快赶过来，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了。所以阿之，你可要有点心理准备啊！”方筠季莫名地把人叫得很亲密，整个人仿佛一座死神般向着他的所在步步逼近。
将面前人满是恶意的笑尽收眼底，他无疑是懂得了方筠季话中的意思。
第二次！他好像又被人骗了。
他畏惧地一步步后退，直至撞上身后的墙壁，他知道自己已然是无路可退了。
“为什么？你又是再开玩笑的吧！”他依旧有些不敢相信，却是底气不足地问道。
方筠季冷笑一声，一伸手便将他身上浴袍的绑带扯了下来。
“江鋆之”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只得无奈地用手攥着快要散开的浴袍，双臂紧紧圈在身前。
此时他也明白了，方筠季这一次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他不甘示弱地质问，“你要做什么？这里可是居民区！你不能，唔！唔！”
一瞬间，方筠季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将话硬生生给堵了回去。
“你未免想得太简单了！就算被人发现又如何？你觉得我背后的势力会应付不了这些？别说这周围的居民，就算有警方的人来，也得考量考量自己有没有那个命多管闲事。你确定要惊动别人？”
听着方筠季一句接一句，“江鋆之”突然觉得自己意外的无助。
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好像就算挣扎反抗，最后的结果也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