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6章 卫楚玉她根本就不想跟你
见哥哥如此,知那碗水有些不同的夏若丹,眼里也有了曙光,她忙不迭伏身叩地。
“姑娘大恩,您这份雪中送炭的相助,若丹必当结草衔环来报。”
她抬头又向卫楚玉请求:“还请姑娘你能救好我哥哥,若是哥哥能活,我夏若丹便当牛做马报答姑娘您。”
说罢,她便叩头不起。
“丹儿!”
当牛做马?
卫楚玉似笑非笑,似乎不甚在意。
“之后,我会带这样的水给你哥哥。”卫楚玉从衣襟里掏出一块碎银,丢到她手头边,“这些给你哥哥买吃的。”
“不过不是白给,是借给你们的,以后得还我。”
夏若丹接过,与哥哥两人眼神传递,不胜欣喜。
日子这般艰难,流放的犯人都是穷过日,人家肯手头借出银子,已是很有诚意,还是冒着风险。
借的也好,这样的恩情也能还了。
“是,以后做工还给姑娘您。”夏子明承诺。
兄妹再番言谢。
一个想卫楚玉翩然而至,天人胸怀,帮得自己。
一个想着看错了这位姑娘,她面冷内热,是位热心肠的好人!
均是感激不尽之情溢于言表。
这时,卫楚玉天人恩怀的眸光里,现出狡黠的贼光,她笑着通知两位:“当然,做牛马另算。”
夏家两兄妹:“……”
突然感觉好像把自己卖了。
这姑娘还真是……不会吃亏呢。
可是,只要有人相救,两兄妹不再经历生离死别,往后且走且看,心里最终还是觉得幸运的。
这时,柴房门忽然从外被打开,还没落尽的天光,照出了几头影子。
两名官差抬着竹竿担架,将一个女人送回了门内,再吱呀一声,阖上了门。
女人头发散乱,双颊绯红,身上的囚衣凌乱且皱巴的厉害,像是被什么重压过,在担架上还没下来时,她就双手拿着一块饼吃。
这会儿,更是狼吞虎咽地抱着大馕饼啃。
“哎呀,这怕是去陪了官爷吧。”
“为了一点吃的,哼,真不要脸。”
“呵呵,一点吃的也够我们活命,我们谁还不是贱命一条?”
“她以前就是个下九流靠男人睡过活的,还能改了性?”
“可真好,身子一平什么都有了,我要是个女人我也去了。”
“哈哈哈……”
众人议论纷纷,有人不屑,有人羡慕。
卫楚玉望着那女人,是有几分姿色,不管别人怎么说,她只顾吃自己手里的东西。
只是无意间滑落的衣袖,手臂上都是落的红痕,人还是被抬回来的,这饼子怕是不那么容易得的。
方才在容波房间里的女人就是她吧。
不先伺候差头,还能伺候谁?
房间里,容波躺在小二备好的温汤水中,两手搭在水桶上,整个人处于一种疲倦后的餍足之色。
今儿个他火气大,对那个女人下手也就狠了些,不料女人中途忍不住尖叫,他一把捂住她的嘴,又是赏了几巴掌。
这些女人就是贱,给他提鞋都不配,也就是用来发泄,和那些女犯人一样,他根本瞧不入眼,
水汽氤氲,眸光里,渐渐浮现出一张娇艳的脸蛋,那张脸时嗔时笑,冲着他无比生动。
容波遐想的脸上荡漾出笑意。
卫楚玉,我们很快就会面对面的……
“芝赫,看来你是不把我们这些南家的长辈,还有我这个姑姑放在眼里了?”
身旁有人幽幽出声。
南芝赫徐徐睁开眼,侧头就见,南瑜芳杵在床边,神色嘲弄甚至有些幽怨地望着自己。
“姑姑坐吧。”南芝赫薄唇轻启。
南瑜芳在挨着的土床上坐下,此时通铺里人少,程氏和卫楚玉都不在。
“姑姑,没把你们放眼里?”
南芝赫病色恹恹的倦容上,显得很是吃惊。
“自我受伤出狱,你们也没上前看我一眼,问候过一句,故侄儿私以为,你们视我如瘟疫,便没讨嫌地上你们跟前现眼。”
南瑜芳:“……”
想掌长辈的威,反被指责未尽亲人情义,落了下乘。
南芝赫就那么直盯盯的看着她。
该死,这倒是显得他们冷血了。
“芝赫,你、你还好吧?”南瑜芳这时不得不硬着头皮问上一句。
“姑姑看我这样子,是像好的吗?”南芝赫笑意苦涩。
南瑜芳:“……”
这南芝赫还真是和以往一样的让南瑜芳讨厌。
行了,南瑜芳抬起下巴,不见愧疚之色地哀叹。
“姑姑年纪大了,突逢你这般的变故,苏家又一向待姑姑不公,姑姑一时想不通也是有的。”
所以这些天发生的事,能怪她吗?
南芝赫咳嗽了两声,说:“姑姑确实是……老糊涂了,该是自持身份,哪能做那些大不守规矩之事?“
“也恕侄儿无理了。”
南瑜芳差点儿没一口老血喷出来,话是你南芝赫这样说的吗?
还能不能聊下去了?!
明明遭罪的是他们啊。
南瑜芳胸口发堵,觉得自这南芝赫受了打击重挫后,真是越发带刺。
想他黄粱美梦转头空,必是心中愤懑,痛不欲生,每日翻来覆去,身心双受煎熬,不得好过!
是啊,南芝赫,至少你跌的比我们重!跌的比我们惨!
南瑜芳眸光里划过一瞬的恶毒和快意。
这才心口顺了顺,把那口火气压了下去。
心绪稍平复后,她冷哼道:“罢了,你不理解姑姑,姑姑却要为你着想。”
南芝赫侧目倾听。
“南芝赫,你知不知道,你这新过门的妻子,根本就不想跟你呢。”
“她当时把我们南家上下数落了一通,说她是替嫁的,迫于无奈,差点儿逼得你母亲寻了短见。”
“你母亲当然是不舍得告诉你,她现在对你那媳妇的态度,不过因为你而迁就她,而你们大房,有苏家送包袱,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她便装一装,扮一扮。”
“她现在对你们大房,对芝赫你做的所有一切,兴许都是虚情假意。”
南瑜芳说的愈发激动,就怕南芝赫不信,她指着一旁的南芝泽道。
“芝泽,你说说,姑姑有没有说假,那天是不是因为卫楚玉,你大伯母想寻短见?”
“姑姑……”南芝泽脸色凝重地迟疑,他想了想卫楚玉这些天顾着家人的表现,便说:“其实,那天……”
“芝泽!”南瑜芳猛地打断他,“你有没有想过,卫楚玉是为了摆脱南家才有那样的说辞,如果当时狱卒肯放她出去,她早就不会回来了!”
她转头看向南芝赫说:“如果你南芝赫没有下狱,郡王府没有抄家,家族没有败落到如此田地,卫楚玉也许就不会这么说了。”
“南芝泽,你能保证,她对你大哥是一心一意,没有丝毫怨恨,始终如一?”
这……
是啊,南芝泽垂下了手,攥紧的拳头微微颤抖。
“姑姑,她是我妻子,就不劳您费心了。”南芝赫回应道,只是脸色又苍白了些,声音也更是沉重。
南瑜芳觉察出他的变化,更是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说。
“她挑拨我们几房间的情义,可我们才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呢。”
“当然你觉得她对你贴心贴肺,那就当姑姑没说过这话,你听了也别往心里去,万一,她不是那样的人,万一,你今后千幸万幸好起来,哎,世事也难料阿。”
南芝泽见南瑜芳淬毒的话句句如刀,一刀一刀捅向了南芝赫的胸口。
就见南芝赫紧抿着唇,额头已经滚出了先前都没有的汗珠。
“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