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系统诓我的第十一天
余青青看着她与自己错身而过，想让镜琉快跑却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原书中，苏遥成为剑主后的喜讯传回天衍宗，长老携弟子们至云殿道喜，多少年了，天衍宗终于教出一个天赋、才情、道义兼具的剑主。
坐在云殿之上的归云掌尊听着他们谈论自己的二徒弟，恍惚忆起大弟子清浊，她的天赋远在苏遥之上，十八岁那年，第一次握星辰剑，剑便认她做了主人。
他有心将大弟子扶上未来掌尊的位子，是以将她藏得很好，只等她一战成名，各方宗门皆来拜贺。
可她偏偏要受妖蛊惑与妖相恋，如果当初没派她去狐岭，今日的盛况是不是早就发生了……
镜琉不是她的对手！
血藤被她左手的星辰剑牵制住，镜琉的血术是可以操控所有活物的，对清浊竟起不了一点作用。
只见她手起剑落，血藤断成好几截，镜琉靠木柄剑撑着才没倒下，他的唇角溢出血痕，一滴一滴落到地上开出红花，木柄微晃，生出的风吹开血腥气，轻易勾出人心底的暴戾与杀戮。
红幕遮住视线，余青青开始还能辨清两道身影，可红幕外又盖了层，这下她连影子都瞧不见了，只隐约听到镜琉虚弱地喊：“师尊……”
冻住的血液霎那间沸腾，她一把掀开头顶的幕布，入目依旧腥红，她怒了，气冲冲地挥舞双手，想扯掉根本不存在的红布，心底好像打开了一个缺口，迫切地需要用什么把它填满。
她的举止落在别人眼里，成了癫狂症发作，清浊讥笑道：“你的师尊是个疯的，哈哈哈哈。”
镜琉撑着剑站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向发疯的人，心里隐隐觉得不安。
刚走出两步，身后响起轻蔑的笑，“她教不了你。”
“谁、说、的——”
泉石被水流击碎，爆发的声音震得四周发颤。
镜琉拔出短剑割破手腕，血凝在指尖落不下去，断在地上的血藤像是感应到他，瞬间活过来如游蛇一般爬向他，一截接一截，而后一点点进入他的伤口。
他重新看向清浊，眼眶像刚离开血盆，瞳孔在叫嚣着噬血的杀意。
血藤从指甲盖大小的银铃下不断蔓延，惹得铃声叮叮响个不停，下一刻他收拢指间，提步冲上去。
感受到邪气，日月剑在鞘中震动，清浊随即抽出剑，没了束缚的剑绕着三人转了一圈后，径直往回冲！
“连你也在笑我！”
她大喝着空手接住剑，“如果没有剑修，没有宗门，阿正怎么会死！”
溢出的血抚平躁动的日月剑，她随手扔掉它，喉间像含了把沙子，“你们都该死！”
【任务：保护反派镜琉，奖励二十年修……】
“吵死了！”
余青青大叫着轰走脑中的机械音，心里的缺口越来越大，视线依旧不清，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让所有人闭嘴！
行动被这个念头牵制，意外地不难受，好像身体里一直被淤泥堵塞的地方突然疏通开，畅快极了。
“师……尊……”
镜琉望着她。
青莲道袍下生出红烟，随着她毫无章法的攻击，烟如灰烬洒向四周，而沾上那东西的像被野火燎过，土坡上零星的杂草漆成了黑色。
清浊的衣服被烫出好些洞，灼伤的痛让她拉开距离，可这个疯子的速度极快，很快就又攻到近前。
“啊——”
趁她愣神的空档，脖子被掐住，人被提起来，‘疯子’咧嘴笑了笑，不等她弄明白笑容的含义，肩膀被生生戳穿了。
尖叫声没能叫停她的动作，反而让她兴奋起来，她的手肘往后撤，指尖对准另一边，就要穿过血肉时，手腕被东西拉住。
“师尊！”
镜琉拽紧血藤，溅了一脸血的脸慢慢回头，懵懂地睁着血瞳回望他。
他将人一点点拽回来，离他三四步远的时候，她倏地顿住，瞳孔里的血色逐渐褪去，清亮的眸子聚起光芒，轻声问：“怎么了？”
“哈哈哈哈，疯子！真是个疯……”
清浊的声音戛然而止，她视线下移，胸口被血藤贯穿，像是怕她不死，藤上的倒刺深埋进血脉搅动，难以忍受的痛夺走她所有的力气。
“嗤”
血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回，与余青青擦身而过时，她看见藤上沾血的倒刺，饱满的血珠被抛到天上，倒刺立刻追上去，吸得干干净净才缩回来。
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镜琉、你、她、她还活着吗？”
【山鬼：任务进度100/100，奖励一颗二十年修为丹药，随身小包已到账】
……已经死了……
她一屁股跌坐在地，余光瞅到殷红，手、身上都是血……头晕晕沉沉往下坠，幸好身下的这块地不硬，不痛……
镜琉将怀里的人翻过来，取了块帕子仔细地擦拭她脸上和手上的血渍，得带她回临渊找镜清。
余青青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山洞，没见着镜琉，注意力全被跪了一地的天衍宗修士吸引。
“仗势抢剑，同门相残，经年所学连几只小狐妖都对付不了，怎配做第二宗的弟子。”
说话的老头从头到脚都是白的，训话时闭着眼睛，声音像历经岁月的磬钟，厚重低沉。
修士们低下头，“弟子有愧。”
想来他就是天衍宗的归云掌尊。
果然，掌尊和掌尊之间是有壁的，破山洞都让人坐成了洞天福地，正感慨时，老者突然睁开眼睛，“余掌尊醒了。”
这声掌尊听起来怪怪的。
余青青学着他的样子挺直腰脊，手垂在膝上，压低嗓音应了声“嗯”。
“余掌尊年少有为，教出的弟子也出众，要不是有他在，只怕天衍宗的弟子将尽数折在这小小的狐岭。”
“哪里哪里。”
她眼神乱瞟，四处找寻镜琉的身影，该不会被他发现了吧？
“石洞里另有两只狐妖，余掌尊的弟子和本尊那不成器的徒弟一同去了。”
？？？
余青青险些从座位上跌下去，她急急起身，刚站起来，绯红身影从洞口处走出来。
是镜琉！
跟在他后面的是苏遥和兰芊。
他们三个先是朝归云掌尊行礼，苏遥：“师尊，躲在石床下的狐妖已经死了。”
归云掌尊瞅眼他手里的妖丹，挥一挥衣袖，妖丹即刻化为粉末，弟子们的头垂得更低了。
镜琉走向余青青，“师尊，我们下山吧。”
“慢着！”磬钟再度敲响，天衍宗的弟子识趣地退出山洞，连兰芊都被拉了出去。
余青青直觉要出事，脑子飞速旋转如何脱身，便听他道：“本尊另一个不成器的徒弟被掌尊杀了。”
“那是因为……”
“杀得好。”
坐如磐石的人动了动，边迈步往外走边说：“不瞒余掌尊，逆徒的修为之高非常人能比，余掌尊能杀她，修为不必言说，既如此，三年后的宗门大比，本尊在千剑峰恭候余掌尊。”
他眼含深意地扫了记镜琉，“你既然已经在临渊门下，戒铃就不必再戴了。”
“是。”
镜琉没有丝毫犹豫地摘下铃递过去，拉上呆楞的余青青率先离开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