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系统诓我的第八天
洞里的村民被天衍宗的修士看守起来，等人从深处出来，阿正断成两截的尸体也被抬出来，嘶心裂肺的哭喊响彻耳际。
“啊——”老妇人大叫着冲出来，死死抱住尸体，痛哭道：“阿正，阿正……”
男修欲拉开她，被她大力挥开，她睁着赤红的双目，眼神如刀飞过一众修士，“你们！又是你们！杀了他一次不够，还要杀第二次！”
“胡说什么，他是妖！”
“妖？”老妇人哭着哭着笑起来，“他是妖？那你们呢！你们仗剑行凶，不问青红皂白，又比妖好在哪儿！”
她颤颤巍巍地走向阿正，眼泪浸湿了盖在阿正身上的白布，“我们不过想救他，救他……”
“你们与妖勾结戕害人命，随我们一起回宗门受审！”
天衍宗的男修亮出利剑，冷冰冰的薄刃逼向手无寸铁的村民。
余青青几乎没有犹豫地挡在老妇人身前，“前有因后有果，难道第二宗只会在他们面前逞能耐吗！”
“你！”
“大胆！”
她眼中不见丝毫惧意，“执剑苦修是为斩妖除魔，他们非妖非魔，第二宗还不依不饶，岂非要被天下宗门耻笑小家子气。”
“姑娘好口才。”苏遥抱着兰芊到一边休息，吩咐道：“此地疑点重重，先守好出入口，等长老来了再定夺。”
她还想开口被镜琉拉住，他的眼神带着警告，“先处理伤口。”
洞内寂静无声，天衍宗的修士不苟言笑地在洞内巡视，苏遥守着兰芊一脸担忧，另外一边的村民们仍陷在悲痛之中，老妇人握着阿正的手不曾松开，她佝偻着背，乌黑的发丝染上白霜，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
“师尊，先休息吧。”
不待她回，天衍宗的抢剑贼扯着嗓门喊道：“师尊？你叫这个小姑娘师尊？”他一把抽出镜琉的短剑，“临渊，宗门中有这个门派吗？”
“石师兄真是的，小孩儿玩过家家罢了，偏要当众戳穿。”
“我就是好……哎……”
姓石的话说一半，手腕忽感沉痛，转瞬之间手心的剑已回归原位，同门齐齐愣住，他们都没看清红衣少年是怎么出手的，木头柄已经安安稳稳地插在剑鞘之上。
“天下宗门何其多，难不成个个都要让第二宗知道不成。”
他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但落在别人那里就成了挑衅，姓石的是个好斗的性子，被当众下了脸面如何肯依，当即就要与他到洞外比试。
镜琉背靠石壁，抱剑假寐，如此更激起了姓石的胜负欲，“小门小派的架子倒是挺足，你不应我的剑没关系，我找你师尊也是一样的！”
余青青：……
“她既然教出了你，修为定差不到哪儿去！”
话是这样说，可……余青青瞅了瞅自己，青莲道袍被碎石割出好些口子，再加颈上隆起的纱布，称得上狼狈不堪。
再看镜琉，红袍黑靴，飘逸出尘。
姓石的真的不是觉得她弱才挑了她吗？
“我既为师尊，怎好与你一个弟子打架！”余青青大义凛然道：“再者我也要替你的师尊训斥几句，你有利器在手应比寻常人更知礼守节，不问自取就是偷，就是抢，旁人不与你计较不是怕你，你怎么不想想你顶着第二宗的名头行事，丢脸得不是你，而是天下第二宗！”
“你若真想与临渊弟子比试，该依宗门规矩行事，兴致来了就打，岂不成了强盗！”
一番话说得天衣无缝情理两全，姓石的不自在地挠挠头，拱手朝她行了个礼，“是弟子行事冒失了。”
起身后将剑鞘举至镜琉面前，“天衍宗无璃峰弟子石大海与临渊弟子定下剑约，改日必去临渊拜会。”
无璃……好名字……
余青青脸憋得能红，狠狠心掐了大腿一把才没笑出声。
镜琉的背离开墙，掀起眉眼，抬起胳膊，木头柄轻轻撞向玄铁，剑约已成。
“洞内无事，你随为师出去走走。”
听过刚才那番话，众修士对她的态度已然转变，觉得她气度心胸与年纪不匹配，教出的徒弟修为又不俗，对她不免尊敬起来。
但真让他们叫‘前辈’、‘长老’又喊不出口，只能将礼做得足些，腰往下沉，头往下低，由着两双靴子一前一后离开山洞。
‘呼——’
余青青手撑树干长长地舒一口气，亏得他们好骗，不然她这一出手准走不掉。
“师尊唬人的功夫见涨。”镜琉轻笑，“入门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训话，等回临渊了，弟子一定一字不差地讲予两位师弟听，绝不能辜负师尊的教导。”
“你——”她偏头撞进噙着笑的凤目中，想发作又不是时候，剜了他一眼后道：“赶紧离开此地。”
镜琉不慌不忙地跟在她后面，天光微曦，林中的白雾逐渐飘散，依稀能看清前路，青莲道袍被林中的湿气染成更深的颜色，裙摆的莲花沉甸甸的，随它的主人提不起劲儿。
“镜琉，是往这边走吗？”余青青气喘吁吁地问，步子迈得越来越小。
常年修练的人身轻如燕，更甚者能御剑飞行，可她才走了半个时辰就汗如雨下，和脚步轻盈都搭不上边，如何能只用一掌就灭了妖物。
“镜琉？镜琉？”
他缓过神，回：“也许吧，弟子没来过狐岭。”
这句‘狐岭’倒是提醒了她，营救女主的任务已经完成，系统呢？奖励呢？
【山鬼，任务进度80/100】
？？？
妖都被她一掌打成两半了，死得透透的了，还要她干什么！！！
“你是不是想耍赖！”
【山鬼，任务进度80/100，请宿主返回山洞】
“我tm……”
镜琉望着突然停下来的人，双手叉腰摇头摆脑的，像在跟人说话，可不见一人未发一声。
“妖都没了，剩的20不就是男女主你侬我侬，我还能摁着他俩的头亲热啊！蛮不讲理！报错了也不知道好好修一修，你错了知道嘛！这儿是狐岭，狐岭！狐妖换山鬼，关键时候帮不上一点忙，就会为难宿主！你姑奶奶我不伺候了！”
摇头摆脑的人原地坐下，脸涨得通红，秀眉拧到一起，似被气着了。
“师尊，再等一个时辰天就亮了，到时候下山的路更好找些。”镜琉打开水囊递给她，“喝口水歇一歇。”
余青青接过来，手指用力将水囊捏到变形，拿到嘴边还没沾唇就塞回给他，“回山洞！”
她倒要看看还有什么幺蛾子等着她！
天衍宗正在林中搜寻他们，用苏师兄的话说，此地古怪异常，别让他们再中了妖邪的圈套。
“青青……呃……”石大海犹豫她的称谓，对着个比他小的姑娘叫前辈，实在难为情。
“师尊是临渊的掌尊，姓余。”看出他的窘迫，镜琉用话点他。
“拜见余掌尊。”
其余几人齐声道。
余青青顿时觉得心虚，她清清嗓子，道：“有何事？兰芊姑娘可醒了？”
“尚未苏醒，吾等怕林中残余的妖邪会加害掌尊，特意出来迎候。”
“嗯。”
言罢，她昂首挺胸往回走，脑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难道石室里的妖不是山鬼？
“小兄弟，你叫什么？”石大海凑近镜琉，“你们师尊修为很高吧？曾经师从哪个门派？她的师尊是谁？”
不只他好奇，天衍宗的人俱围着他，按余掌尊这个年纪，连长老都做不了，怎么就开山立派了？而且教出的徒弟一点不输名门弟子，那她的修为……该不会到四重？
“师尊赐名镜琉，至于别的……”镜琉故意顿住，“师尊行事隐秘，收弟子的时候还没有我现在大，故不知晓那些前尘旧事。”
还没他现在大？？！！
众人看向行在最前面的青莲道袍，震惊之余满是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