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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同室操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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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弋桢看了看天色,宫中仍没有传来任何消息,这让他开始着急。

    于是他又亲自去了一趟皇宫,问了个公公,打听到皇帝和乐师正在御书房。

    自太子出了事,宫中的戒备也严了许多,到处是巡逻的官兵。

    老远便御书房传来了动听的笛音,那笛音似乎能治愈心灵的平静,伍弋桢心里一沉,看样子任太子还没有动手。

    御书房的门口立着两排官兵,一看是信王,也就没有盘查也没有详问,直接让道让他进了去。

    伍弋桢换了副愁容走入御书房,看见伍侯山正欣赏着任太子的乐笛。一见到他,任旸塵便停了下来,刚失去爱子的伍候山虽然神色忧郁,但相比前几日,还是精神了些许。

    伍侯山依旧每天吃仙丹,太医叮嘱他不可哀,不可怒,以免影响心肝脾肺,所以他每天都叫任旸塵来吹奏一曲治愈心灵之痛。

    “臣弟见过皇兄。”

    伍弋桢的到来似乎打扰了令伍候山,令他的表情略有不悦,但很快又消失,“刚才听王乐师说二弟打算去皇陵给伯轩守陵,朕甚是欣慰,要是伯轩泉下有知,他也会感激皇叔的一片心意。”

    守陵?

    伍弋桢猛地抬头看向任旸塵,这才发现竟被他给摆了一道,人没有杀,反过来还被算计,伍弋桢咬碎牙笑着答应,仍遮不住他眼底如深渊的晦暗。

    任旸塵倾起了嘴角,诡异莫测。

    当长风在他掌心写着“我能离开”几个字时,伍弋桢对他的威胁已失去意义。

    一切尽在掌控,倒不如让伍弋桢那个老狐狸早点露出狐狸尾巴。

    给晚辈守陵,看似诚心,实则是对他的侮辱,伍弋桢绝不会心甘情愿。

    伍弋桢扑通一声,跪在伍候山的面前说道:“臣弟愿意为侄儿守陵,可侄儿死的太冤,至今连凶手都未能伏法,作为叔叔的我实在是非常痛心,臣弟这几日一直在苦思冥想,突然想到一件诡异的事,或许可令侄儿有生还的可能。”

    “你是说起死回生?”

    伍候山一下子显得激动,他身子微微向前倾斜,扶起伍弋桢说道:“快说来给朕听听。”

    任旸塵在心里咯噔了一下,猜测到这伍弋桢肯定又要拿长风说事,明显就是在报复他。

    果然,伍弋桢提到了长风,“皇兄,那长风公主当日也是死而复生,说明她的身上一定有着不同寻常的神秘能量,我们要将她抓来救活太子。”

    皇帝黯淡的眼眸立刻升起了希望的光芒,闪烁间转瞬又是阴雨密布,“可那长风公主至今都未抓到,该怎么救太子?”

    伍弋桢献计,“皇兄不不必太过于担心,臣弟收到消息,当年骊国的太子任旸塵并没有死,而此刻他已经混入了皇宫之中,只要抓住了任太子,长风公主自然会现身。”

    “什么?任太子在宫中?”

    伍候山立刻站起身,他指着伍弋桢问道:“那你查出来是谁没有?”

    伍弋桢摇摇头,“任太子肯定是想报仇,目标应该就是皇兄,所以皇兄身边的人都该仔细的排查一遍。”

    伍弋桢说完,又故意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任旸塵。

    此时伍候山质疑的目光也落在任旸塵的身上。

    任旸塵的神色不露一丝慌乱,他的目光更是不卑不亢。

    伍候山将质疑的目光转向伍弋桢,“二弟莫不是在怀疑乐师,他可是你推荐给朕的,而且刚才一直都在说你对朕的忠心,如果他是任太子的话,未免牵强,也与你脱不了干系。”

    “是是是。”

    伍弋桢狗腿式的附和着,“臣弟只是怀疑,如果他真的是任太子,未酿成危险之前能帮皇兄及时止损,臣弟也愿意受罚。”

    他的含沙射影似乎就是在暗指任旸塵。

    “皇上,”一直未开口的任旸塵慢条斯理的开口,“微臣愿意接受调查,以证自己的清白而还信王清白。”

    任旸塵要自证清白,还要证明伍弋桢的清白,话说得很好听,但似乎也暗指伍弋桢的不忠。

    这时冰焰公主忧烦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父皇,长风公主逃去了城外,儿臣要加大兵力搜捕,为长兄报仇。”

    边说边走进来的冰焰公主神色阴郁,整个人充满了戾气,她的目光无意瞥向任旸塵,一双戾目充满恨意,“任旸塵,你怎么在这儿?”

    冰焰公主直呼其名,使伍弋桢听出了玄机,这可能是扳倒任旸塵的好机会,他笑眯眯的看着冰焰公主,“公主殿下可不要瞎说,任旸塵可是骊国的太子,他已经死了。”

    冰焰公主紧盯着任旸塵,“不,他就是任旸塵,化成灰我也认得。”

    伍弋桢摸了摸下巴诡笑,“既然公主殿下这么肯定,那可真得好好查查。”

    任旸塵勾起唇角怼着冰焰公主,“据小的所知,骊国的任太子从未到过中原国,公主殿下从未离开京都,那公主殿下是何时见过任旸塵的?”

    “我……”

    冰焰公主竟一时回答不上来,若不是她穿越,她应该确实没见过任旸塵,但她肯定眼前人就是任旸塵,得找一个法子揭穿他的伪装。

    冰焰公主陷入短暂的沉思,伍弋桢便向伍候山献上计谋,“那骊国的宫廷画师现在还在府上,臣弟去把他找来对质,就真相大白了。”

    伍候山准了,不一会儿,那个画师小心翼翼的低着头走进御书房,只瞟了一眼任旸塵,就跪在皇帝面前说道:“这个人不是任太子。”

    “不可能。”

    冰焰公主斩钉截铁,她拧住画师的衣襟,将其拉到任旸塵面前,“你再好好看看。”

    对于冰焰公主粗暴的行为,伍候山颇有些不满的皱了皱眉,可怜的画师吓得额头直冒冷汗,他又爬伏在伍候山面前抖着声音说道:“回皇上,这人小的真不认识。”

    “你撒谎。”

    冰焰公主大声怒斥,“你是不是和任旸塵早已串通好了?”

    “冰焰……”

    伍候山已看不惯冰焰公主的粗暴的行为,他不理解一向品性温良的冰焰短短几日,因太子的死竟变得这么粗暴,为太子报仇可以理解,可白羽却不是想抓就能抓的住,就连不会功夫的长风公主都抓不到,实在太窝火,冰焰却还在京都城到处抓人,搞得人心惶惶,鸡飞狗跳,她过激的反应令伍候山觉得她像换了一个人。

    “你闹够了没有?”

    伍候山沉着脸,“成何体统?”

    冰焰公主也不敢造次,她狠狠的怒瞪一眼画师,隐忍着不再说话。

    伍候山问画师:“你可曾还记得任太子的样子?”

    “回皇上,还记得。”

    伍候山便吩咐画师再画一副任太子的画相。

    一炷香的时间,画师便将画好的画相递到伍候山面前,画中的男子五官出众,风华正茂的年纪令人感叹青春的美好。

    但和乐师明显不是一个人,这似乎不能令人满意,特别是冰焰公主,就是不肯承认画像中的人是任旸塵。

    伍候山只好又命画师画一副长风公主的画相,当郁袭的画相呈现眼前时,彻底打消了伍候山的疑虑。

    他不满的看向冰焰公主,“今天的事就此作罢,抓白羽和长风,就交给城防部就好。”

    “父皇……”

    冰焰公主不甘心,她还想说些什么,被伍候山打断,“去看看你的母后吧,这几日她几乎肝肠寸断。”

    “那父皇怎么不去呢?竟还有心思在这听曲,难道死了儿子你不伤心吗?”

    “你……放肆。”

    伍候山气的面色一变,他没料到冰焰公主会顶撞他,还敢挑战他的威严,儿子死了他当然痛心,可他的身体不允许太过悲伤,伤心伤肝伤身体,他还想着自己的长生不老之术。

    伍弋桢也装模作样的训斥冰焰公主,“你怎么能和你父皇这么说话呢,你父皇气坏了身子怎么办,赶紧向你父皇认错。”

    冰焰公主抿着唇杵在原地未动,伍弋桢像操碎心的老母亲,又恨铁不成钢的轻声责怪,“太倔了。”

    转头又做老好人的劝导伍候山,“皇兄别气坏了身体,冰焰公主说的气话,你别往心里去。”

    “行了,”伍候山板着脸对伍弋桢说道:“抓长风公主的事交给你去办,你一定要将长风公主活着给朕抓回来,如果做不到,你就去守陵。”

    伍弋桢唯唯诺诺的点头,他走出了御书房,听见看着宫墙之内的大树上栖息的几只鸟儿,正在欢乐的啾啾啾,他抬起头,此时和风惠畅,初秋气爽,这么好的天气,伍弋桢觉得不干点什么对不起自己,他看见郭柳和宫内的禁军统领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他一咬牙,那择日不如撞日,今天该是他大成的日子,他朝郭柳和侍卫禁军统领比划了一下手势,并再次朝着御书房走去。

    他在门口便听见任旸塵在给伍候山讲长生之术,门口的官兵还是没拦他,他便走了进去,见伍弋桢又折返,身后还跟着他的义子郭柳,似乎打扰了兴致,伍候山拧着眉头很是不悦,“你怎么又来了?”

    伍弋桢笑了笑,也不行礼,直接无视伍候山和任旸塵,一屁股坐在旁边呢太师椅上,行为放荡不羁,“臣弟觉得皇兄每日吃仙丹乞求长生不老便可以了,这天下还是交给我伍弋桢打理比较好,不知皇兄意下如何?”

    他的一番话终于让伍候山看到了他的野心,伍候山阴沉着脸,大力一拍桌子,“大胆,难不成你想谋反?”

    蓦地郭柳的剑已指向了他,他一时惊的不知所措。

    伍弋桢笑得云淡风轻,“没错,本王就是想谋反。”

    伍候山气的身子打颤,他朝门外大声叫嚷,快来人护驾……”

    伍弋桢笑眯眯的说道:“皇兄别叫了,门外守着的是禁军统领林襄,我的人。”

    门外静悄悄的,这让伍候山终于慌了,他面色煞白,“你们……”

    他看着伍弋桢阴险的笑容,自己则无力的瘫软在地上,又愤怒的指责伍弋桢,“朕平时对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谋反?”

    伍弋桢笑得邪恶,“本王已经做到这种地步了,再不谋反,觉得人生没有乐趣,何况,本王的才能不在皇兄之下,你该退位让贤了。”

    他看着一旁镇定自若的任旸塵冷笑,“任太子处事不惊,遇事不乱,令人佩服啊!”

    任旸塵笑了笑:“怎比的上信王的魄力,杀了太子,还要谋权篡位。”

    “什么?太子是你杀的?”

    伍候山愤怒又震惊。

    伍弋桢也不装了,依旧笑眯眯的回答:“是啊,就是本王杀的,伍伯轩就是骄奢淫逸的废物,杀了就杀了,你能怎么样?”

    他的态度嚣张至极,总看似一副老好人的模样,实则坏到骨子里。

    伍候山看看伍弋桢,又看看任旸塵,这才清醒过来,悔恨自己太糊涂,他疯了一般扑向伍弋桢,被郭柳一剑封喉。

    鲜血顺着脖子往下流,伍候山抓着伍弋桢的衣袖,摇晃了几下渐渐的倒了下去,伍弋桢嫌弃的掸了掸自己的衣袖,眼神透着冷酷,就像地上躺着不是一个人,而是令人嫌弃的蝼蚁。

    他将目光转向任旸塵,阴冷的笑像魔鬼渗人都溢出眼底,“本王会告诉所有文武百官,是任太子为了复仇而杀死了皇帝,所以任太子,你注定还是在劫难逃了,哈哈哈……”

    任旸塵的冷静超乎寻常,眼底晦暗不明,他似乎胸有成竹,还颇有深意的笑了笑,“我看未必。”

    他的冷静和笑意令伍弋桢恼怒,伍弋桢咬牙,示意郭柳动手。

    杀机骤起的郭柳瞬间将剑指向任旸塵,在他一剑封喉时被一把黑鳞剑拦下,黑界的及时出现刺激了郭柳,两人在御书房来了一场对决,御书房的动静很大,两个人在对决中都掀翻了书柜,声面书籍凌乱,大型的瓷器和摆件碎了一地,尽管如此,大门外还是静悄悄的。

    虽说郭柳的剑快,但黑界的剑更胜一筹,身为大内侍卫的他对待敌人更是严谨,他见招拆招,总是能主动迎敌。

    任旸塵则慢慢绕到伍弋桢的面前,步步紧逼,伍弋桢慌忙向外喊道,“救驾……”

    一把刀悄无声息的搁在了伍弋桢的脖子上,令伍弋桢猛然的一惊。

    林襄的剑在头顶闪过,很快郭柳败阵下来,被黑界和林襄擒住。

    伍弋桢吃惊的看着林襄,“你……”

    “抱歉。”任旸塵说道:“你以为林襄被你策反了,实际上他是我骊国的人。”

    “什么,这怎么可能?”

    伍弋桢脸色煞白的看向林襄,一双惊恐的眼眸充满疑惑,他根本不相信任旸塵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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