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温柔的诱惑
浮云山庄的夜晚没有点灯,显得很安静,虽然花草树木被冰焰公主粗鲁对待,但在夜里还是努力地自我修复,稳稳的扎根于土地。
喝了些酒的白羽走入若隐若现的雾气里,熟悉的长廊,花圃,一抹倩影如暗香浮动在脑海,思念如水,更添愁绪。雾气还在夜里飘散,带着几分凉意越来越浓,他丝丝缕缕的落寂,在眼底掠过。
推门而入,本来整洁的床铺被掀的凌乱,他也不管不顾,倒头便睡。
他又梦回梨花白村,风芒抱着幼时他,站在庭前,欣赏着一片片洁白的梨花翩然而下,他的父母很年轻,总带着笑容亲吻他。
转眼间,他的父母倒在血泊之中,一个黑衣戴斗篷的男人出现在他的眼前,他激动又惊慌,努力睁大眼睛,要看清黑衣人模糊的面孔,黑衣人扼住了他的咽喉,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挣扎,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咆哮,黑衣人模糊的面孔突然变得清晰,他一下子从梦中惊醒,弹坐在床,他大口大口喘着气,心口剧烈的起起伏伏不能平静,冷汗沁湿了后背。
雾楼。
阴暗的地牢潮湿而散发着霉味,地上老鼠横行,牢笼的铁门已锈迹斑斑。从铁窗透进来一丝明亮的光线映着一个披头散发的道姑,她面容憔悴,不顾老鼠猖獗,依旧紧闭双眸的盘腿打坐。
一个面容清瘦的老者出现在她的面前,老者将一枚古怀玉透过铁笼扔在了她的面前。
“南池……”
老者的眼眸泛着幽暗的光,他倾着嘴邪笑:“好好的在道观修行不好吗?非要给白羽通风报信自毁前程,可惜了,这枚古怀玉还是回到了你的面前。”
南池北斋缓缓睁开眼睛,她拾起面前的古怀玉,淡淡的说道:“以白羽的智慧,他肯定会查出真相,人在做,天在看,你的罪行迟早会被昭然若揭,而你的报应注定是逃不过。”
“哈哈哈……”
老者得意忘形的大笑,“老夫从不相信报应,而你一向自诩光明磊落,如今却已是阶下囚,南池,你就自求多福吧。”
花慕蝶潇洒的进入了京都城后,发现一切情况都不太对劲,到处都粘贴着白羽和长风公主的通缉令,大街上巡逻的官兵明显多了,就这种情况,花慕蝶还猜测白羽和长风可能还在京都城。
他便去了一间青楼,边喝酒边打探两人的消息,姑娘们告诉他,长风公主杀了太子,而白羽就是帮凶,如今二人早已不知所踪。
没有消息,也就是最好的消息,花慕蝶倒是一点都不担心白羽。
他心情尚好的和姑娘们喝酒嬉闹,无地瞥见对面的酒楼有一个熟悉的人影,刚才风花雪月的心情一下子就没了。
温柔在对面的酒楼里陪着男人喝酒,她一改往日的粗鲁,变得温柔体贴,谈笑间都风姿妩媚,哄着现场的男人一杯接一杯的笑饮。
对此,花慕蝶也找了一张空桌子坐下,他不喝酒也不说话,只眼勾勾的盯着温柔。
温柔见到他也不怯场,风雅的一笑:“公子是一个人吗?需要陪喝酒呢,还是要陪聊啊?”
“还有其他项目吗?”
“公子还要什么项目呀?”
温柔带着笑凑近他的耳边,小声的揶揄,“难道你还想要陪睡?”
“你能正经一点不?”
“呵呵,”温柔嘲讽的看他一眼冷笑道:“一向风流的花慕蝶什么时候改过自新了,竟然还装的假正经的说我不正经。”
温柔又立刻变了脸色,叉腰质问他,“你说说看,我哪不正经了?”
花木蝶皱眉,“一个姑娘家抛头露面不好吧。”
“关你屁事。”
“你……”
花慕蝶气急,但又不好在公共场合不好发作,他轻轻的拉着温柔的袖子说:“你现在有孕在身不宜喝酒,更不宜抛头露面。”
温柔瞅他一眼回答,“我乐意呀。”
“我不乐意啊。”
“你不乐意,你谁呀你?”
面对温柔的质问,一群喝酒的男人看着热闹,也顺着温柔质问他,“唉,对啊,你这穿着一身大红的这么妖孽,你到底是谁啊?要不你也来陪爷们喝一杯?”
“好,这个好。”
温柔首先拍掌,随后一群男人也都起哄的拍起了手掌。
花慕蝶看着一群男人冷冷一笑,他随后从腰间袖子里拿出了几沓银票,霸气的甩在那群男人面前。
沉着脸色说道:“滚!”
一群男人们愣了一秒,迅速像打架般的架势涌上前去抢银票,个个你推我搡,手忙脚乱,抢到银票都眉开眼笑,然后咚咚咚咚的便下了楼。
看着一群男人都跑光了,温柔撇撇嘴,不屑的自言自语道:“太没骨气了,就为了几个臭钱连脸都不要了。”
花慕蝶换了笑脸相向,“有钱能使鬼推磨呀,这世界上谁不爱钱?”
温柔痞痞的看着他问,“你到底想干啥?”
“跟我回家。”
“呵呵,我为什么要跟你回家?”
“别闹,回家好好养胎去。”
“养什么胎呀?这腹中的孩子我也没打算要了。”
花慕蝶一惊,急着朝温柔嚷嚷道,“我不同意,你可别擅自做主啊。”
温柔自顾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我的事我做主,与你何干?”
花慕蝶赔着笑脸,苦口婆心的劝道:“别那么冲动嘛,打胎伤身了,三思哈。”
温柔想起自己的童年,忧郁的说:“我小的时候我爹从来没有关心过我,有和没有一样,一直有我自生自灭,而我现在生个娃又没有爹,我不想重蹈覆辙,还不如不要呢。”
花慕蝶挑眉,“谁说他没爹?我不就是吗?”
温柔斜睨的他,“你终于承认是你的了吗?”
“当然,我也没有说不承认啊。”
“温柔咬着唇看她他几秒,眼里竟有些细碎的光芒闪烁,我还以为你担不起这个责任,不敢认呢。”
“认认认。”
花慕蝶走近扶着她,挽她他的手动容的说:“我承认我很贪玩,从来没对姑娘真心过,可我刚才在对面看到你,我就很紧张了,虽然咱们之前有一些不愉快,那不都过了吗?说实话,我并不讨厌你,这段日子还多多少少总有些牵挂你,我不知道我这是不是喜欢,只不过这身份的转变,一时让我难以接受。”
温柔不知是感动还是羞赧,只低着头回答:“我也是。”
花慕蝶将她拉入怀中,轻声细语的说道:“不管怎样,我以后不会绝对不会让我的孩子流落在外,不管不顾,我会向你证明,我会做一个好父亲。”
花慕蝶的成熟与暖心,让温柔一时间没忍住,眼泪稀里哗啦的就下来了,鼻涕眼泪都擦在了花慕蝶的衣襟上。
花慕蝶笑了笑,用手拂去她眼角的泪,细细打量她,虽然哭的梨花带雨,但是五官却很出色,隐藏不住的清秀,特别是近几日不见,越发觉她的皮肤百里透红,神采更加丰韵,忍不住去用手去捏了下她的脸颊,“原来你也有柔弱的一面呢!”
温柔又蹭着他的衣襟擦了擦眼泪,噘起嘴说道:“我也是人嘛!”
“是是是,而且是一个非常好的人,连我老娘都夸赞你好,实在难得呀。”
“你老娘人也挺好呀。”
花慕蝶在呵呵的笑笑,“那是对你,我家那方圆十里,谁不知道我老娘是个脾气暴躁的母夜叉,一些姑娘听说婆婆是刀月乔,即使我家财万贯也吓得都不敢嫁,可对你竟是另一种态度,你说,这是不是缘分呢?”
温柔被他逗的破涕为笑了。
哄好她后,花慕蝶牵着她的手说:“走,我们回家。”
温柔抗拒:“我要找长风,如今,她和白羽落难,我不能不管,相信你也不会袖手旁观。”
花慕蝶拗不过她,只好答应与她一起去浮云山庄寻白羽和长风。
信王府
伍弋桢闲喝着茶,依旧装作一副老好人的模样笑容可掬,但嘴角一丝阴险的笑容让人觉得,此人并非善类。
他面前的任旸塵看出他的得意,仍从容不迫,“如今太子已死,不知道信王,接下来会如何打算?”
“当然有。”
伍弋桢放下茶盏,他递给任旸塵一把匕首,还风轻云淡:“你去用这把匕首,杀了伍侯山。”
没有委婉的言辞,甚至连装也不装了,直接叫他去杀了他的亲大哥,六亲不认,心狠手辣,伍弋桢的凶残终于暴露。
任旸塵没有接匕首,他冷冷的看着伍戈桢,“信王手下大把人才,为何不亲自动手?”
“那不一样,他们动手,外人一看就知道是本王干的,但你不一样嘛!”
老奸巨猾的狗东西,任旸塵在心里骂着。
“是吗?信王的如意算盘打的真好,我若杀了皇帝,弑君谋反的罪名便会指向我,而信王则可撇清一切关系,名正言顺的登基,干干净净的坐收渔利之翁。”
伍弋桢哈哈一笑,不加掩饰的回答,“没错,就是这样。”
“信王明显是想过河拆桥。”
伍弋桢挑眉冷笑:“什么叫过河拆桥?人不就是用来相互利用的吗?我向皇上引荐的你,助你杀了皇帝报灭国之仇,你好我好大家好,你看多好。”
任旸塵的眼底闪烁讥讽在风云变幻,他幽幽的开口,“那我若是不呢?”
伍弋桢眯的一双阴戾的双眼高傲的看着他,“你忘了你的初衷吗?难不成你真的只想做个乐师,每天陪着皇帝吃喝玩乐?你让长风公主情何以堪,何况,如今的你也没得选择。”
伍弋桢最后一句话意味深长。
“信王怎知我没有选择?”
“你真的以为本王会相信你是为长风公主而报仇而来吗?任太子……”
任旸塵心里一惊,这个老狐狸竟然抓到了他的把柄,到底是哪露出破绽呢?他彷徨不定。
伍弋桢闪着一双狡猾的眼睛继续说道:“即便你掩饰的再好,可你眼底的孤冷超出了常人,你刚才的反应也证实了本王的猜测,你……就是任太子。”
果真是老奸巨猾的东西。
伍弋桢顿了顿又说,“不过你放心,本王不会供出你的身份,毕竟是你帮本王除去了伍伯轩。”
“伍伯轩不是长风杀的,是你的义子郭柳杀的人。”
“谁杀的无所谓,反正有白羽和长风公主背锅。”
“这一切怕是信王早已计划好的吧?”
“这一切不也是我们一起计划好的吗?是你以长风公主引诱伍伯轩,然后再杀人,只有这样杀了人,怪不到你头上,也怪不到我头上,刚好让白羽来背这个锅。”
任旸塵阴冷的看着他,“可现在信王太不厚道了。”
伍弋桢摸了摸下巴笑眯眯的说道:“别说的那么难听,这是体现你的利用价值,如今你接近皇上不会引起怀疑,你是最佳的人选,知道你的想法,怕你想念妹妹,所以特地请来了长风公主来府上做客,做与不做,你可想清楚了。”
任旸塵咬碎了牙,一双本沉静的眼眸填满了可怕的冷酷,“伍弋桢,你卑鄙……”
伍弋桢奸笑,“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他拍了拍手,一个男子押着长风公主来到了他的面前。
郁袭不哭不闹,他背着伍弋桢,在他的掌心写下了几个字。
任旸塵看着她轻点了点头,便拿起了匕首。
他咬牙警告伍弋桢,“如果你敢动她一根头发,我定不会饶了你。”
伍弋桢呵呵的,“放心放心,只要你的事办完了,我肯定不会动她一根头发的。”
任旸塵愤愤的离去,伍弋桢却笑了,甚是得意。他又笑对郁袭,“长风公主,还要委屈你在我府上小住几日呢!”
郁袭冷哼,“我可是通缉犯,你就不怕被人告发你窝藏罪犯?”
“什么罪犯这么难听,本王就是怕你在外面太危险,所以才请你来府上小住几日,你可以将这里当做自己的家一样,行动自由,绝对不会有人阻拦你。”
哼,明明就是限制了人身自由,还说的这么好听,郁袭皮笑肉不笑,“那实在是太感谢信王了。”
“长风公主客气客气哈。”
就好像长风公主真的与他很客气似的,转念又换了一个话题,“前两日听说长风公主在宫门前突然飞起来了,虽然本王没有亲眼所见,但很好奇长风公主是怎么做到的?”
郁袭歪着脑袋想了想要怎么回答他,想起飞霜塞给她的瓷瓶,便想要戏弄他一番,从袖子里取出,“我用的就是这个,此药可是居家旅行的必备之良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