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宝剑赠英雄
吃了晚饭,郁袭陪任旸塵小坐了一会儿,看着他喝了汤药才回了房。
她打开窗户轻咳了两声,落叶便跳落在她的窗前坐下,“嗨,郁袭!”
看他精神抖擞,神清气爽,郁袭觉得自己的担心多余了,但还是问了一句,“你和飞霜都还好吧?”
“好的很。”
落叶嘴角上扬,摸头耍帅。
“那冷无……”
落叶将手指向邻宅,一个中年男子正绻缩在角落伤心落泪。
郁袭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落叶很得意的告诉郁袭,“我俩二敌一都打不过他,还好有飞霜最新研制的“伤心欲绝”发挥了很好的功效。”
郁袭同情的望了一眼冷无痕,不忍的说:“你们也太狠了,把他的剑都给卖了,还把他人搞成这样,简直是对一个杀手的最大侮辱。”
“这种人不值得同情,没杀他已是便宜他了。”
郁袭暗暗佩服飞霜,最近她研制的药都挺成功的,这么灵活的脑子,在现代社会,绝对是精英中的精英。
她朝落叶摆摆手,“好了,我也没什么事了,你走吧。”
准备离去的落叶又回头问她,“郁袭,我也应该叫你长风公主,你在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后,你会原谅将军吗?”
郁袭抬高下巴撅起嘴,“不会,我恨他。”
“有吗?”
落叶蹙眉挠挠头,一脸困惑的自言自语,“我怎么没看出来呢?”
郁袭不耐烦的将他往外推,“快走!”
在妘婳的指点下,经过一段时间练习的温柔,琴行大有进步,一首完整的曲子弹下来,还别有韵味。
到了中午,温柔高兴的拉着郁袭同饮,郁袭却有些心不在焉,任旸塵独自去赴约白羽,她总觉得有些隐隐不安,温柔看出她的漫不经心,碰了一下酒杯后问:“你有心事吗?”
郁袭小抿一口酒担忧道,“闻人煜邀王公子和白羽他们去了剑廬,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打起来。”
温柔一下子弹跳起来,“什么?白羽他们去了剑廬?”
她立刻拉起郁袭,兴奋的说:“那还等什么,我们也去啊!”
“这合适吗?人家也没有邀请我们啊!”
“不用邀请,脸皮厚一点就行。”
郁袭明白她的心思,还不忘调侃,“你是想看剑还是想看人呢?”
“剑人都看。”
闻人家住在城西,通往剑廬的必经之路有闻人家弟子负责看守,剑廬是一座高四层的楼阁,大门上的金丝楠木牌匾用篆书写着厚重的两个字,剑廬。此阁建立在山水之间,四处环境清幽,绿树参天。虽没有雕梁画栋,却也是斗拱飞檐,浮翠流丹,气势恢宏。
白羽和花慕蝶在与任旸塵碰面后,穿过守卫森严的必经之路,一同前往剑廬,此时闻人煜也在剑廬外等着他们。
任旸塵首先环顾了四周,除了他们四人并无其他人。
闻人煜打消他的疑惑,“此处就我们四个人,没有闲杂人等,可更专注的赏剑。”
白羽礼貌的朝着闻人煜抱拳作揖,“在此要感谢闻人兄为我们大开方便之门。”
闻人煜笑着抱拳回敬道,“白将军客气了,在下久闻白将军大名,仰慕已久,今日由花公子引荐,乃三生有幸。”
“白羽现在只是一介草民,闻人公子无需这么称呼。”
闻人煜很会说话,“将军是我们敬仰的楷模,乃永远的战神。”
这番话听着令人舒服,如沐春风。
只有任旸塵的脸色很不自在。
花慕蝶与闻人家在生意上有来往,所以很早便认识了闻人煜,此次也是他暗地牵的线,在征得了长辈的同意后便首次开了剑廬。
闻人煜又抱拳友善的向任旸塵作揖,“王公子气宇轩昂,有幸结织,乃我闻人煜之福。”
彬彬有礼,温良恭谦,这样的闻人煜获得了任旸塵的好感,他也友善的抱拳作揖:“闻人公子客气了。”
寒暄片刻后,闻人煜缓缓打开了厚重的铆钉古铜铁门。
印入眼前的陈列架上,有条不紊的放着各种精致图案的剑匣,几个人抬头望去,低层直直通向四层的楼顶,没有楼梯,上面陈列的宝剑需要轻功才能上去观摩,幸好几个人轻功卓越,飞檐走壁不在话下。
闻人煜更是出口豪爽,“如有缘,宝剑便可赠英雄。”
他们几个人的眼睛早已被剑匣淹没,各自施展轻功飞跃,像蜘蛛吸附在陈列架上,精雕细琢的剑匣图案丰富多变,古朴而又华丽,有着一种庄严之感,无不令人惊叹,他们从剑匣剑柄剑刃,抚摸着各种长短窄宽,花纹雕刻不一的剑,感受着工匠带给他们的惊喜。
观赏了一轮后,白羽和任旸塵各自挑选了一把剑,花慕蝶则两手空空的,他是个商人无需名剑附身。
白羽所选之剑身轻巧秀丽,雪亮通透,无刃无锋,高贵典雅,故名曰无为。
任旸塵则选了一把剑柄为麒麟,两眼镶碧玉宝石,剑脊刻麒麟暗纹,周身呈金黄色的宝剑,剑刃锋利,阳刚精纯,有掩日遮天之气势,此剑名曰执天。
闻人煜向他们介绍道:“无为剑和执天剑乃世间独一无二,剑的威力会随主人的功力增强,它们一直在等待有缘人,自祖辈以来未曾开封,曾有人想将两把剑占为己有,却连剑鞘都拔不开,如今这两把剑终于找到各自的主人,可喜可贺。”
白羽抱拳道谢:“感谢闻人公子的仗义,这份人情白羽记下了。”
“将军客气了。”
任旸塵却不怎么开心,他和白羽花慕蝶并不熟,和闻人煜没有半点的交情,不曾想对方竟豪爽的赠宝剑,这似乎是倚仗了白羽和花慕蝶的人情关系,任旸塵不想欠他们人情,可又太喜欢这把剑,他想开口买下这把剑,又担心令闻人煜难堪。
犹豫之际,闻人煜看出了他的纠结,“王公子的顾虑在下明白,请王公子相信,这把剑,必定能助王公子一臂之力!”
任旸塵听了一惊,莫非对方知道自己的底细,还是道破了什么玄机?
他不由得仔细打量闻人煜,翩翩公子一脸正气,不像是说笑的话。
他握着执天剑朝着闻人煜抱拳,“那恭敬不如从命,闻人公子的这份人情,我王某记下了。”
花慕蝶走到闻人煜的旁边,小声的附在他耳边问,“你就这么送了,会不会亏?”
“无妨,多结识了几位朋友,也值得。”
他看着花慕蝶两手空空,“花兄不打算挑选一把?”
“我不喜欢打打杀杀。”
接着又风雅一笑,“不过你闻人家的暗器非常不错,用着顺手。”
“感谢花兄的赞赏与青睐,最近正在炼制新型的暗器,到时一定送给花兄试用。”
“闻人兄够仗义。”
白羽握着无为想起了另一把剑,趁此便请教了闻人煜:“闻人公子,可否有听过需要以血养剑的饮血剑?”
“饮血剑?”
闻人煜皱了皱眉头,思索片刻说,“恕在下孤陋寡闻,从未听过此剑,兵器史书也未曾有记载,不知是何人铸剑?”
连闻人家族都没有听说过饮血剑,很可能是胡编乱造。
白羽便敷衍道:“我只是听说,可能是我听错了。”
几个人惺惺相惜的寒暄一阵子才离去。
闻人煜立在山石上,静看着三人远走的背影,眉头微微皱起,他想起了昨日在凤凰阁,祖父看见王公子说的一句话,“此人有帝王之相。”
闻人煜当时就心惊,祖父虽善造兵器,但在面相占卜上,也非常出色,他也相信祖父所言的帝王之相。
他崇拜白羽,但从刚才白羽选择无为之剑来看,白羽是无心政权,反观王公子选择了执天之剑,也寓意着他志向远大,野心勃勃。
闻人煜抬头望了望天,烈日当头,晴空万里无云,东方隐隐有紫气萦绕,是福是祸不定,看来这天下很快要变天了。
远离了剑廬,经过一处山林石丘,打算离开的任旸塵却被白羽和花慕蝶拦下。
白羽:“王公子,如今你我各得一把好剑,不如在此比试一番如何?”
任旸塵却并不想和他比试,即便执天在手,对方的剑也不容小觑,没有胜算的事,他不会再随便出手,何况他还是需隐藏锋芒的时候,一旦比试可能会露出破绽,提前暴露自己。
“我王某功力一般,剑术有限,不是战神将军的对手。”
“王公子谦虚了,正所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比试一番,怎知王公子是不是天外之天的那个人呢?”
任旸塵沉着脸色,“白公子不要强人所难。”
“若我今日就要强人所难呢?”
白羽的语气咄咄逼人,花慕蝶则双手抱臂,一副慵懒闲适的表情等着看热闹。
任旸塵紧握着执天,以犀利的目光与白羽对视,对方如此挑衅,若不比上一场,他怕是不能离开此地了。
皇室中人怎能如此畏缩,还不如来一场真正的战斗,冲动的任旸塵眼底燃起了熊熊烈火,全身的血液开始沸腾,他要手握执天再战一次,为自己一雪前耻。
战火几乎一触即发,一个理智的声音却在心里告诫他冷静,不忍则乱大谋,对方有意激将不能上当。
任旸塵开始犹豫了,战与不战令他很纠结,他曾经多么的想打败白羽,可现在似乎还不是时候,他的实力不允许,也不允许自己暴露。
理智渐渐占了上风,熊熊烈火便渐渐熄灭在了眼底。
可白羽已经不容他犹豫,无为出鞘,雪亮通透,以一股清流之气横扫而来。
逼不得已,蠢蠢欲动的执天似乎感应到主人的召唤,剑“嚯”的一声出鞘,以猛兽之力毫不费力的阻挡了那一股清流之气。
执天的力量强的令任旸塵惊喜,剑仿佛附上了神兽一般的力量,在与白羽的较量中,执天似乎越战越勇,它的光芒耀眼,剑风在怒吼,以要吞没一切的速度和力量紧逼白羽,脚下乱石溅飞,草地留下一道道沟壑,这使任旸塵信心大增。
然而没过多久,白羽的无为之剑便开始抵制执天,无为则无所不为,他以柔克刚,以静制动,剑法变幻莫测,防不胜防,以自然无为之道回敬执天剑的狂暴破坏,狠狠的压制执天。
任旸塵武功不弱,但他遇到了剑法出神入化的白羽,执天之剑耗费他太多的体力,他渐渐感到体力不支,白羽趁机将真气灌入无为,即使没有剑刃的无为此时也是雪亮的耀眼,它气势如虹,磅礴厚重,在一阵火花四溅的剑光对碰中,震得执天和任旸塵被甩出数丈。
任旸塵单膝跪地,还未站起来,无为之剑已抵住他的咽喉。
“任太子,别来无恙啊!”
任旸塵惊愕的抬起头:“你……你说什么?”
“即使你换了一副皮囊,我依旧能够认出你。”
任旸塵简直不可置信,他与白羽曾经仅一面之缘,被攻陷城门的时候,他身受重伤倒在了死人堆。如今的他已找不到任何以前的影子,对方到底是怎么认出来的,自己是哪里露出了破绽?
白羽回答了他的疑惑,“因为你的眼神,即使你换了皮囊,可是你的眼神是不会变的,而且,从你握剑的姿势我就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
花慕蝶惊讶的指着他问白羽,“他真的是骊国的任太子?”
白羽诡秘一笑,“他的眼神似曾相识,我之前就有所怀疑,但那时还不能确定,就在刚才看他拿剑的姿势就已基本确定,他就是骊国的太子任旸塵。”
“握剑的姿势?有何不一样吗?”
花慕蝶盯着任旸塵握剑的手,皱了皱眉头,他还没有看出什么不妥。
白羽解释道:“我们握剑是虎口紧贴剑柄,在力量和速度上能够更加的精准制敌,而任太子的大拇指并非紧握,而是按住剑柄,原因是他的拇指关节应该在小时候受过伤,后来才养成了这种握剑的习惯。”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