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柯恩女巫之耻
声音激荡，不知过了多久，运动所产生的急促呼吸与痛苦呻吟唤醒了妃莉娅。
“呕。”
胃里没有食物，她意识迷离，身体虚弱到难以凝聚一丝力气，但在周围恶臭气味促使下还是本能性蜷缩身体做出干呕。
稍稍适应后妃莉娅发现视线昏暗，难以用肉眼观察环境，可她清楚记得自己昏倒在荒野不可能有如此令人作呕的气味。
再加上嘈杂运动声音……
是女性。
妃莉娅隐约意识到了处境，那对女性来说极不友好的，闻之色变的残酷地狱。
是哥布林，自己多半被捡回巢穴了。
恶臭与周围人类女性发出的声音让妃莉娅坚定了想法，毕竟低级魔物中只有哥布林会把人类女性带回巢穴而不是立即处死。
哥布林是一种低智类，仿地精生物，他们身材矮小，实力在魔物中属垫底，但成年哥布林的精力与肌肉力量却还是远超普通壮年人类男性两倍。
然而他们的可怕之处不在武力，而是连龙族都无法比拟的繁殖能力。
据传不论任何种族、任何体型，只要是雌性理论上都能成为哥布林的生产工具，并且所需孕育成长时间极短。
再加上他们是被欲望支配的生物……
总之雌性噩梦，哥布林实至名归。
现实的残酷让妃莉娅绝望，可身体状况让她连恐惧都无法升起，甚至不曾过多挣扎就坦然接受了命运安排。
她早就放弃了继续生存，反正作为女巫的自己被一切唾弃、厌恶，没必要反抗所有人的意志偷偷生存下去。
累，太累了。
既然姐姐已经死去，自己也再没理由值得留恋这个世界。
就这样吧，被魔物当做生产工具，留下一批拥有女巫血脉的哥布林。
反正……自己就算活下去，最终目标也仅仅是找男人增加女巫数量，与其以后竭力隐瞒女巫血脉骗别人与自己留下后代，不如被动选择与魔物结合，生产模样怪异的女巫。
如此，自己应该对得起姐姐了吧？
她生前一直希望自己能结婚生子，留下女巫血脉。
算了……无所谓了，妃莉娅明白自己别无选择，她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
没有让自己获得自由的力量，思考任何事都没有意义。
一秒、两秒，许久后。
不知具体过了多久，耳边女人喘息惨叫的声音渐渐平息。
妃莉娅放空脑袋等待着哥布林，她本不愿意浪费力气继续脑补自己马上会被魔物摆弄成什么形状。
可是很久很久，哥布林都没来碰她，这让妃莉娅等待的愈加煎熬。
“为什么还不来？”
难道就连哥布林，连魔物都嫌弃拥有女巫血脉的自己，不愿触及，那他们又为什么大费周章的把自己搬回巢穴？
一时想不开的她甚至觉得委屈，差点因为哥布林不碰自己这件事哭出声。
这段时间妃莉娅一直不曾吃喝，但诡异的是她没感到口渴或饥饿，甚至从猎巫人手中逃跑时不小心造成的身体伤痛都在慢慢恢复着……
不知又等了多久，迟迟看不见哥布林身影的妃莉娅眼中映入了火光。
终于有人来了，是女人。
她高举火把，身后簇拥着大量正常哥布林与一个貌似哥布林但体型却异常高大，宛如成年人类的哥布林。
“……你，你是？”
来人是女巫，妃莉娅能清楚感觉到。
她们天生能相互感应到彼此的巫力，哪怕没觉醒都拥有这份感知天赋。
自己得救了？
妃莉娅心情复杂，不是因为没和哥布林发生什么，而是彻底想通了。
已经不想以女巫身份活下去，不想直面这所有人都厌恶自己的世界。
“柯恩，听说过吗？”
她蹲在妃莉娅面前笑着问……
闻言妃莉娅愣住了，她曾从姐姐口中听过这个名字，是要自己死死牢记的名字。
并非所有女巫都必须互相知道彼此，但这其中有一个例外。
那便是女巫之耻……只有背叛了女巫群体的女巫才需要被死死牢记，在女巫口中她们的存在比猎巫人还可恶千倍万倍。
“看样子是知道呢。”
柯恩依旧保持微笑，她的模样与行为看起来十分和善。
和其他女巫不一样，柯恩不用肮脏泥土弄脏脸蛋，衣服更看不到明显的孔隙，绝非用破烂粗糙的麻布简易制作。
甚至手腕、脖子、耳垂等地方，都能看见城里贵妇人才会佩戴的金属首饰。
太张扬了，但她好美呀。
初次见面妃莉娅就被柯恩吸引了，她头一次知道原来女巫也能如此干净漂亮，就像那些高傲的贵族一样。
这就是女巫之耻？
面对她，妃莉娅感到了自惭形秽，下意识卷缩起身子，不想让自己污了她那闪耀着奇幻色彩的明亮眼眸。
同时心里忍不住羡慕，忍不住对柯恩产生了憧憬。
如果可以，哪怕一次都好，自己也想成为女巫之耻，就像眼前的柯恩一样。
“我名为柯恩，女巫之耻，说来可笑，我年幼时和你一样从猎巫人手中逃脱，却在中途被哥布林抓住带回巢穴，然后……”
柯恩突兀开始自顾自讲述。
她说自己曾经是哥布林的生产工具，她亲口告诉妃莉娅，没觉醒巫力的自己被哥布林折磨了许多许多年，自己不停为哥布林的种族数量扩大做出着重贡献。
原以为自己一生都会如此蹉跎下去，直到觉醒巫力那天……
“巫力会随着女巫的强烈意愿而产生不同效果表现，或许正是我不甘曾经一直被哥布林控制吧，所以觉醒的巫力效果就体现在了能操控哥布林。”
柯恩继续诉说着自己的人生。
她觉醒后成功摆脱了哥布林，然后辗转各个人类村庄试图寻找女巫踪迹，试图重新回归女巫群体。
但……
女巫之耻。
与魔物生产违背了女巫原则，正因为和哥布林生过孩子，天真，没有与人隐瞒的柯恩直接就在回归女巫群体那天被永久放逐，并冠上耻辱名号，成为了需要所有女巫牢牢记住的其中之一。
柯恩似乎和妃莉娅不同，她表现的十分认可女巫群体，以女巫身份为荣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