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三人顾茅庐
魔都四区拘留所。
姚茜站在玻璃外侧，楚侣坐在玻璃内侧。
“我准备回鹏城了。”
姚茜率先开口。
“这么快？”
“我妈病情加重了，我得回去照顾她。”
“她那样对你，你还总是给她打钱，照顾她？”
姚茜微微低头，轻声道：
“我只有她一个亲人。”
嗤～
楚侣嗤笑一声。
“你就是个傻逼，我都告诉你无数次了，摊上那样一个妈，你迟早完蛋，她娘的就是想把你卖给有钱人，如果不是我，你信不信，七八十岁，不论男女，她照样撮合你们。”
姚茜不说话了，她从小就不爱反驳别人。
呼～
楚侣叹了口气。
“说吧，你来找我干嘛？”
姚茜头低的厉害，轻声道：
“……假期的生活费。”
嗤～
“姚茜啊姚茜，你妈真是给你取了个好名字，我都出不去了，哪来什么生活费？”
楚侣自嘲似地笑了一声。
“伤害自己的御兽，我很可能面临八年左右的牢狱之灾。”
姚茜抬头看向楚侣。
“没别的办法吗？”
“哪有什么办法？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伤害自己的御兽，还怎么脱罪。”
姚茜没有回话，而是一直盯着楚侣那熟悉的面庞。
许久。
“我们分手吧。”
大概三秒左右的寂静。
“噗！哈哈哈哈哈哈。”
楚侣笑了起来。
“你不是说永远爱我吗？”
姚茜对楚侣的质问没有逃避，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
“我很爱你，但我更爱钱，只有钱才能给我安全感。”
“好好好！”
楚侣连说三个好，声音逐渐变大。
“那是不是司岚有钱你也喜欢他呢？”
姚茜闻言一愣，犹豫片刻后说道：
“我本身就对司岚就有些好感。你知道的，我爸从小从小就把我和我妈抛弃了，所以只要别人对我好，我就容易产生好感，包括司岚。但是他没钱，我不可能爱他，更不可能和他在一起。”
没等楚侣说话，姚茜继续说道：
“楚侣，我真的很爱你，如果你一辈子有钱，我会一辈子爱你，即便你有其他人，我也不在乎，有钱多找几个伴侣很正常，富豪都是这样。”
楚侣面色恢复平静，静静地看着姚茜，仿佛之前的愤怒都是假象。
“又是你妈说的？”
姚茜没有回话。
楚侣再次说了一句：
“你迟早被你妈害死。”
又是长久的沉默，直到……
“我已经……很幸福了。”
姚茜的声音重新响起。
“有人从小被弃养，在孤儿院长大；有人天生残疾或者丑陋，每天都活在他人白眼中；有人家境贫困，连读书的机会也没有，人生一眼看得到头；还有人在十几二十岁的年纪患上绝症，命不久矣………
“太多了，这世界上比我不幸的人太多了，我是单亲家庭，依旧有母亲把我带大，也供我读书，让我的路变得很宽很长。
“这也有代价，我没有安全感，无法从任何人那里得到安全感，只有钱能给。我知道不对，却改不了。
“自卑的人并不是几句‘你要自信’就能自信，穷人也不是对自己说几句‘你要有钱’就能有钱，人生就是如此，不是小说也不是电影，无法理想化。”
这次姚茜说了很多，仿佛最后的告别，楚侣在一旁听着，没有打断。
“行吧。”
像是一声叹息，楚侣看向姚茜。
“那再见吧。”
姚茜低下头，微微颔首，动作幅度小得几乎看不见。
紧接着她转身离去，没有停留。
在楚侣看不见的阴影中，一颗颗泪珠从眼角滑落。
脚下步伐很快，仿佛要逃离什么的追赶。
砰！
姚茜撞到了一个人。
“对不起，对不起。”
她连着道歉，对方却根本没有理她。
她抬起头，同时用手腕压在额头，小臂遮住一半的脸。
一个熟悉的背影出现在视野中，并朝着拘留所内走去。
“……司，司岚？”
司岚被工作人员带到一个探视室内。
玻璃后的楚侣等待多时。
两人都没说话，就这样沉默了许久。
“能不能收一收你的笑容？”
楚侣率先开口。
玻璃外侧，司岚的嘴角差点咧到耳根。
“哟～哟～哟～这不是食物链最顶端的黑皮体育富哥嘛？
“咋啦，这是？狩猎时间怎么被关笼子里了？还给配个驯兽师，真讲究。”
“诶诶诶，你说话注意点哈！”
楚侣没说话，身边负责看管的警察说话了：
“不然告你辱警，把你也弄进来。”
“抱歉，抱歉！”
司岚笑吟吟地摆摆手，摇头晃脑地吟诵起古诗来：
“少小离家老大回，菊花变成向日葵。
“楚侣啊楚侣，你接下来的日子不好过啊，我劝你出狱后多存点钱，将来绝对别去养老院，因为夹不住她们是真打啊！”
司岚边说边笑，样子贱兮兮。
“啧啧啧，平时就知道你懂穿搭，弄得和时装秀一样，今天更是不一样，直接上演制服诱惑。”
说着，他扫了一眼楚侣的囚服，笑着称赞道：
“你别说，黑白条纹还真显年轻。”
司岚高高兴兴地说着，而楚侣则一改往日的咄咄逼人，什么也没说，甚至比之前和姚茜对话还要放松得多。
他撑着下巴，嘴角带着笑意，正饶有兴趣地看着司岚。
渐渐地，司岚上扬的嘴角也慢慢抚平。
他有点不太明白。
按理来说，以楚侣之前表现出来的性格，被自己挑拨几句必定会勃然大怒，叫嚣着等出去弄死自己。
但对方此刻却一反常态，甚至满脸“宠溺”的行为让司岚有些摸不清头脑。
突然，一道灵光闪过。
司岚瞳孔骤然放大，过去的一幕幕在脑海重现，不自觉地喃喃出声。
“莫非，他是装的？”
司岚眼睛一眯。
对！
没错！
他现在一定是装的！
以他过去的行径，现在肯定在暴走的边缘了，只不过为了体面还在硬撑。
想到这，司岚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准备继续上强度。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楚侣说话了。
“我和姚茜分手了。”
司岚一愣。
干，不早说。
早在分班考核的第一个晚上他就和姚茜解绑了。
这下白白损失一台运营了很久的刷分机器。
但嘴上依旧不惯着。
“……关我什么事？我没有刷锅的习惯。”
“你不是喜欢她？”
“我不是说了嘛，其实我喜欢的人是你，为了你，我才靠近她。”
“真的？”
“真的！”
说着，司岚还给了楚侣一个wink。
他现在一心想着恶心楚侣，别的都不在意。
只是……
【已探测到宿主爱的告白】
【自动绑定“楚侣”为第四人】
系统冰冷的声音出现在脑海，比声音更加冰冷的是播报内容。
司岚刚想说些什么，肠胃一阵翻滚。
呕～
呕～
他忍不住干呕起来。
与此同时，玻璃内侧的警察突然朝他摆摆手，提醒道：
“时间到了。”
其实时间没到，是警察小哥撑不下去了。
短短两次探视，区区三人，却把他恶心坏了。
拜金女单亲女友，虐宠双性恋富二代，双性恋傲娇舔狗。
警察小哥直感叹现在的年轻人太会玩了。
每一招，都是精神污染。
随着恶心慢慢褪去，司岚捂住胸口抬起头来，
“就没时间了？我才刚进来啊！”
司岚没去想系统的事，决定先应付警察小哥，多争取点时间，再恶心楚侣一阵子。
可惜，警察小哥态度非常坚决，让他赶紧混蛋。
“哼！”
司岚冷哼一声，将警察小哥的脸记在心里，一边走还一边大喊道：
“楚侣，我爱你，等你出来我就嫁给你！”
嘿嘿，等你出来，爷已经到了一个你永远无法企及的高度了。
【已成功引起女神关注，舔狗值+150】
【当前舔狗值：230】
“150点？？？”
司岚直接叫出声来。
自系统降临以来，从未一次性见过这样的巨款。
他咧嘴一笑。
楚侣啊楚侣，你那毫无美感可言的人生竟在最后时刻给本大爷创造了这么大的价值，真是死得其所了。
以这样的进度说不定今年就能把第二只御兽召唤出来。
至于暑假………他可不爱做白日梦。
希望下一个御兽是辅助型，强攻有他和小白这阶段已经够用了。
司岚来到拘留所大门，一眼就看见了呆立在大门口的小白。
“走了走了，回家吃饭，晚上再收拾收拾，明天回鹏城了，带你住大房子。”
小白呆呆地看着司岚，不知道鹏城在哪，也不在意什么大房子，反正一直跟着司岚就好。
砰！
经过大门时，司岚与一位从门侧拐进的人撞在一起。
“抱歉，抱歉。”
司岚连说两声抱歉。
对方是两个人，一位高大的男人与一个娇小女人，两人都没有回头，径直朝拘留所内部。
司岚皱着眉头，盯着女人的背影直到消失，然后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
莫约过了十秒，他释然一笑。
“怎么可能呢？”
说罢，拉起小白消失在人潮里。
………
探视室内，楚侣还没有离去，依然坐在玻璃内侧。
与之前不同的是，身边的警察已经消失不见，整个探视室只有他一人。
这时，探视室外侧的大门被打开，一男一女走了进来。
男人高大威猛，身着正装，不苟言笑。
女人娇小可爱，长着一副娃娃脸，嘴角永远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内穿米白色修身长裙，外搭配套西式小外套，裁剪精简，表面略带纹路却不见丝何花哨，形式简约很显贵气。
他们就是在门口与司岚相撞的人。
楚侣见到两人进来，眼前顿时一亮，连忙高兴地叫道：
“沅姨！爸！”
“诶！小楚，好久不见。”
被楚侣称作“沅阿姨”的女人应了一声，然后略显惊讶地说道：
“小楚如今都这么大了？真是女大十八变，完完全全不一样了。”
被沅阿姨称为女生的楚侣并没有任何反驳的意思，好像本该就这样。
同时健康的小麦色脸颊上增添一抹别具风味的嫣红，刚要说话点客套话，就听见一旁的父亲说道：
“根本没变，还是一个样。”
楚侣立刻瞪去，面无表情地看向父亲。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父亲突然抬手挠了挠头，改口道：
“长高了。”
“你还不如不说！”
楚侣又瞪了父亲一眼，沅姨也瞥了一眼，两人貌似都有些讨厌不会说话的男人。
后者收回目光，看至楚侣的短发，轻笑着移开话题：
“小楚没留长发吗？”
“她之前留过，半年前剪了。”
“诶？真的？”
沅姨瞪大眼睛，表现出极为感兴趣的样子。
楚侣不知想起什么，脸红得厉害，头也微微低下，张了张嘴最后又闭上了。
想起之前某人说过的话，一字一句就像在宣判她的罪行，更可笑的是对方还完全不知道。
在这愈发尴尬之际，一阵清脆的声音忽地传来。
“啧啧，穿的还是制服。”
楚侣一愣，随后猛地抬头，只见沅姨正捂着嘴轻笑。
“你别说，黑白纹还真显年轻。”
沅姨一双眼睛在楚侣的囚服上转悠，好像在看什么有趣的东西。
“沅姨～”
楚侣不好意思地叫道，语气里有些许嗔怪，但撒娇的意味更多。
“好啦好啦，不开玩笑了。”
沅姨笑着安慰道：
“你等下就能出去了，以后不要伤害小动物了。”
“我没有。”
楚侣连忙摇头否定道：
“说出来您可能不信，我当时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哦？”
楚侣想了想道：
“司………考核对手的御兽会说人话，说完我就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沅姨还没说话，一旁的楚父再次加戏：
“别找借口，打了就打了，以后不打就成了。”
“啧！”
楚侣恶狠狠瞪向父亲，两人又对视了一会儿，楚父再次抬手挠挠头，改口道：
“以后在人少的地方打。”
“啊！！！”
楚侣捏紧拳头，脸上带着痛苦面具，大声道：
“不想和你说话了！”
沅姨瞥了一眼楚父，沉声道：
“你少说几句。”
说完，又看向楚侣：
“真不说了，我等下还有点事儿，现在就去帮你走一下程序。”
楚侣小嘴微张，惊讶地问道：
“您是去接他吗？之前没见到吗？”
“啊？怎么可能！我来这边参加一个会议”
根本不用解释，沅姨就知道楚侣说的是谁，嘴角的微笑慢慢消失，表情也垮了下去。
“至于他……不主动来见我，我也不会见他，爱见不见。”
突然，沅姨像是想起什么。
“我前一阵子和他提了你的事，你见到他了吗？”
“见到啦！”
楚侣笑了起来。
“他说等我出去就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