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礼物
正当姜璃眼神四处闪躲，准备给自己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时候，却感受到了一束目光正注视着自己，炙热到叫她更不敢回头了。
天爷啊，不知道现在回去还来不来的急……可是自己要是现在走了，张启灵会不会伤心？
纠结……
就在她想着各种理由试图跳过这一段时，却听见张启灵轻轻牵住了她的手，随即声音淡淡道：
“嗯，道歉。”
他不说还好，他这声音一出，姜璃瞬间面上爆红。
她自己心里清楚，这件事同他其实并没有多大关系，只不过是自己刚刚的无理取闹罢了，却不想他竟真的同自己道歉，大概也是听到了那摊主奶奶的话，来哄自己。
一时间她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害羞，还是心动，总之，只觉得面上一阵燥热。
那摊主奶奶看见这一幕，直接笑的合不拢嘴，姜璃这才将目光落在她身上，忍不住细细打量起来。
奶奶看上去得有六七十岁了，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一头银丝用一支紫檀木簪子簪着，说话间眼睛笑得弯弯的，带着股岁月不败美人的气质，她身上穿着一件深褐色的旗袍，旗袍上绣着鲜艳的山茶，即使坐在这人声嘈杂略有些混乱的市场里，依然能看到她身上那股隐藏不住的气质。
“这样才对嘛，女朋友就是拿来哄的，拿来宠的，小伙子，你还需要多学习学习啊。”摊主奶奶像是在传授经验一般跟他说道。
大概是张启灵第一次听到别人对自己这样说教，平日里举止间都透着股清冷的人，此刻却礼貌的冲他奶奶点了点头。
巧的是，张启灵带她来找的，正是这摊主奶奶的摊位，他牵着人在摊位前缓缓蹲下，一双眼睛飞快从前面划过。
“小伙子想找些什么？是送给女朋友的吗？”摊主奶奶主动搭话说。
“嗯。”张启灵应声答道。
“送给我？你是要送给我东西吗？”姜璃有些意外，他倒是没想到张启灵将自己拉到这儿，竟是为了给自己送东西。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送自己礼物，姜璃心中忍不住欣喜，像是蜜糖罐子打翻了一样，甜滋滋的。
见张启灵看了一圈也没找到他想找到，摊主奶奶思绪片刻，像是想到了什么，随即从身旁的篮子里掏了掏，掏出一对镶着翠绿玉石的掐丝耳坠来。
“小伙子，你要找的是这个吗？”她主动开口询问道。
张启灵应声抬头，在看到那对耳坠时，眼眸都亮了几分，他点了点头，“是这个。”
说着，不等他上手去接那耳坠，摊主奶奶却主动将耳坠放到了他的手心。
“你倒是好眼光，你刚刚打我这跟前，过去的时候我就看到了，你当时不过从我这摊子上扫过去一眼，就注意到了这对耳坠，想来这也是你们的缘分。”摊主不紧不慢解释说。
旁的摊主说话间都像是在极力推销自己的东西，这个摊主奶奶不知道怎么的，这番话没有去推销，却在讲缘分。
张启灵将那耳坠放到姜璃手心时，小姑娘的目光就瞬间被吸引了去，她并不怎么喜爱珠宝首饰，一是因为年少时身旁就不缺这些东西，二是阿爹阿娘还有阿兄也一直教导自己，不应过于在意衣着打扮，因此一直都不曾精于收拾打扮自己。
只是当看到这耳坠时，仿佛是隐约之间磁场的契合，让她对这对耳坠尤为喜爱。
掐丝的耳坠算不上多金贵，甚至能看到那上头依稀布着一些划痕，一看就是有些年头的东西了。
只见她就那耳坠放到自己耳边比划了一下，随即头看向身旁的张启灵，笑着问道：“好看吗？”
话语间尽是明媚女子的娇俏感，这样的感觉让张启灵觉得十分久违，那面上发自内心的笑意，当真是直戳人心底。
“好看。”他不假思索直接说道。
他不善言辞，可就是这样真诚的回答，才更叫人信服。
“小姑娘长得水灵，那带什么都是好看的，你男朋友也是眼光好，这对耳坠子，是老婆子我当年结婚的前，老伴送的第一件礼物，我一直好好保存着，今天本来只想摆一会儿就收回去，不想，你们倒是跟它有缘了。”
摊主奶奶笑眯眯的讲着这耳坠的来历，姜璃刚刚还满心欢喜，想带着这对耳坠子走，可一听到这些话，瞬间觉得手上这份东西过分沉重了些，想着，就打算物归原主的。
“既然它有如此寓意，那您还是好好保存起来的好。”说着，姜璃就要将东西还给摊主。
不成想，东西还没递出去，摊主奶奶就立马摇头道：“再好的寓意，可将它存在盒子里一年十年百年，就会逐渐不再有人记得它的寓意，如此还不如将它传于有缘人，这样就会一直有人记得它了。”
闻言，姜璃却是忍不住心头一颤。
不知道怎么办，她再抬眸看眼前的摊主奶奶时，总觉得她身后像是隐约藏着一道霞光，无比耀眼。
是的，有一瞬之间，她觉得她们之间好像惺惺相惜，大概是同为女子之间的心思互通，自然能明白对方所言的意义。
“收着吧，老婆子我今天看你们也格外有眼缘，这个耳坠子就当是送你们的，东西虽说不值钱，不过也望你们二人能好好将其保管，如果可以，待你们百年之后，再将这个耳坠子赠给有缘人吧。”
“如此也算是一种流传了。”
这番话说罢，三人在这摊位前陷入良久的寂静，尽管如此，那周围嘈杂的人声也好像是消失了一样。
姜璃紧紧攥着手里的东西，随即点了点头，或许她并不清楚自己百年之后会是个什么样子，或许她往后的生命不止一个百年，可不管怎么样，她此刻攥在手心的那东西。大概也会载着他们之间的情谊，往后流传。
在闹市中寻得一方寂静，姜璃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样，跟那摊主奶奶聊了许多，听她亲口讲着自己与爱人之间分分合合吵吵闹闹的一辈子。
有那么一瞬间，她也突然好想跟张启灵过这样的生活，一屋二人，三餐四季，平淡如水却相濡以沫，彼此相互依靠，相互取暖。
只是……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当她思绪翻涌之际，侧过头看向身侧的人时，目光中却流露出一抹伤怀。
张启灵几乎一眼就看到了她眼中的异样，一时间，心头不自觉一震，不知道怎么的，他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那感觉压得他喘不过气。